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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島

第77章 羅漢的條件

地精島 使青 4309 2021-01-19 08:18:18

  八臂的羅漢終于發(fā)威了!

  只見羅漢瞪圓了眼睛,犀利的目光如劍一般直指小巖井雄,倒使那譴責(zé)的尖刺與扭曲的臉皮稍軟了些。

  “雄老板!”羅漢向前邁了一步,低聲道。這三個字?jǐn)S地有聲,若那黑鬼手中的金塊砸到地上一樣,鏗鏘有力。小巖井雄立刻警覺起來,他能感受到羅漢靠近時帶來一股強(qiáng)大而有力的殺氣。

  “每個人心中都困著一個魔鬼!你干嘛非要把它給逼出來!”羅漢盯著小巖井雄的眼睛說道,仿佛他手中的繩稍微一松,困在他內(nèi)心的魔鬼就會撲出去。

  我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仿佛聽見了怯懦貨尖利的叫聲,我亦能感受到他說魔鬼時的那股子力量。

  那股子力量,怕是眼前這幾個人,這幾條槍都攔不住。

  莫非它就是困在我心中的那個魔鬼?我不得而知。

  小巖井雄是個聰明人,他難敵羅漢的鋒芒,即便此刻黑鬼們都端著槍,即便他們占盡了優(yōu)勢。

  “好吧——我不想與你為敵!”小巖井雄話鋒一轉(zhuǎn),攤開雙手,向后退了一步。

  很明顯,這是一個退讓的信號,或許羅漢這里有他敬畏或是懼怕的東西。圍過來的黑鬼們閃出了一條路。

  如羅漢所言,在這些金子面前,我們真的是一文都不值,他們不會再在我們身上浪費一點時間。

  我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黑鬼們“呼”的一下都沖向了坑道里,那里腐朽的木箱子早已被他們拆的七零八落。黃澄澄、金燦燦的黃金散落了一地,那坑道里變成到了金色的海洋,而在海洋里進(jìn)食的,是群貪婪的惡魔。

  “羅總——金子!我們的那一份金子怎么辦?”威爾森焦急地問道,

  羅漢回頭看了看那閃著金光的坑道,坑道中已經(jīng)變得一塌糊涂,如同被豺們撕扯、扔的到處都是的獵物的內(nèi)臟一樣。

  “不要也罷!”他嘆了口氣道。

  “哎呀——到手的金子又這樣全都沒啦?沒啦!”威爾森邊走邊跺著腳說道,“拿一點也行啊—就拿一點吧!那么多呢!他們也許不介意呢?”他哀求道。

  羅漢停住了腳步,不是他改了主意,而是身后傳來了小巖井雄的喊聲,

  “羅總——你就不想知道關(guān)于霍教授的消息嗎?”小巖井雄這樣喊道。

  連金子都不要的羅漢聞聲停下了腳步,這個消息比金子重要,他看了看霍菲,立刻轉(zhuǎn)身回去。

  “什么消息?你有霍教授的消息?”他問,

  “有是有啊——就看羅總有沒有合作的誠意了?”小巖井雄一邊向礦坑里走去一邊說道,

  “雄老板!等一下!”羅漢急忙喊道。

  小巖井雄聞聲站定,顯得頗為得意,已經(jīng)占盡優(yōu)勢的他,此刻又多了個籌碼,我們的處境已經(jīng)從絕境變成了任人宰割。

  羅漢很為難地看著我們,又看了看霍菲,他的臉上寫滿了無奈。

  “雄老板,你那真有霍教授的消息?”羅漢竟有些低聲下氣地問,

  “真有,不誆人!”小巖井雄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好吧——你說說看,是什么條件?”羅漢嘆著氣問,

  “你們得幫我找到原光石!”小巖井雄誠懇地說道,可我在他誠懇的表情里看到了狐貍一樣的狡猾。

  “唉——這個不行,恐怕我們自己都找不到!”羅漢嘆著氣說道,霍菲也是急的皺起了眉頭。

  “羅總,你看身后的這些金子都夠我們這里所有的人活上幾輩子!但是,你知道的,我只要原光石!這些金子我都可以不要!只要原光石!”小巖井雄揮手指向身后坑道里的黃金說道,我聽的出來,他對原光石已經(jīng)已經(jīng)癡迷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雄老板,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原光石究竟長什么樣?我們?nèi)ツ睦镎野??”羅漢無奈地說道。

  “可牧瀾知道!誰都知道她書里寫的可不都是憑空捏造的東西!”他顯得有些生氣,尤其是提到牧瀾的時候。

  “牧教授已經(jīng)過世了!”羅漢傷心地說,

  “可她在世的時候就是不想告訴我!”小巖井雄的身體顫抖著吼道。

  他的執(zhí)念太深,以至于他的話音里都帶著顫抖,顫抖中充斥著怨恨。他恨霍菲的母親沒能把她畢生的研究成果給予自己,甚至是他奪也沒能奪取得來。同時身體在顫抖的還有霍菲,她內(nèi)心的憤怒徹底被點燃。

  “你憑什么這樣說我母親?她不想分享給你她的學(xué)術(shù)成果那是她的自由與權(quán)力!”霍菲指著小巖井雄憤怒地喊道,

  “霍小姐,原光石本來就存在這個世上,它誰都不屬于!只是你的父親與母親恰巧發(fā)現(xiàn)了它的存在而已。誰都有可能去證明它的存在!為什么就我不行?”小巖井雄攤開手說道,霍菲眼里含著淚,她不想再與眼前的這個偏執(zhí)狂爭論。

  “雄老板,這樣吧!你答應(yīng)幫我們找到霍教授,我盡力幫你找到原光石。”羅漢說道,

  “早說不就完啦!何苦繞了這么大的彎子!”小巖井雄立刻喜上眉梢,

  “別急——我還有個條件!”羅漢擺手道,

  “羅總,我們的那一份金子!”威爾森插嘴道,

  “金子嘛?盡管提!”小巖井雄笑著說道,

  “我的這四個人也沒啥用處,給他們帶上金子與汽油,讓他們離開!”羅漢看著我們說道,我倒是有種他來替換我們作為人質(zhì)的感覺。

  “這個恐怕不太合適!”小巖井雄頗為難地思索著,

  “那算了!還談什么合作?”羅漢干脆地說道,

  “一定要走?”小巖井雄狡黠地問,

  “必須要走——”他又看了看霍菲與我們說道,

  “沒有商量的余地嗎?”小巖井雄問,

  “他們不走,我便不留!”羅漢說得更加堅定。

  “好吧——須得霍小姐留下!”小巖井雄說道,

  “她必須得走!沒有商談的余地!”羅漢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好吧——我再讓一步,羅總留下,其余人帶上黃金與汽油離開,出了這個島,是生是死不關(guān)我事!”小巖井雄思索了片刻后說。

  “成交——”羅漢長嘆一口氣說道,

  “但有一件事需要你們用性命擔(dān)保,便是這島上的事情不得向外界透露半句!否則......”說完,小巖井雄看了看坑道里的黑鬼們,“那群人殺人可不眨眼!”他說道。

  這是威脅,也是事實,因為早在博吉的村子里我們就見識過。

  羅漢將我們推向光明,而自己邁向了火坑。我竟能感受到內(nèi)心涌動著一股暖流,那股暖流來自他堅實的八個臂膀。

  “我不離開!”霍菲眼含淚水看著羅漢道,

  “趕緊離開!別耍性子!”羅漢低聲吼道。

  只見霍菲擦去了眼淚,仍然站在原地。

  “我不走!我跟你一起!”霍菲堅定地說道,她的話令著急的羅漢紅了眼圈。

  “我也不走!帶上金子回去,留下你們在這,我會惡心一輩子!”青皮說完看著我,此刻我的腦海里閃現(xiàn)的卻是凌楠,她仿佛離我越來越遙遠(yuǎn),熟悉的樣子也漸漸模糊,我陷入了猶豫中。

  “嚴(yán)總,要不咱倆先走吧!他們很快會回來的!”威爾森見狀趕緊說道,

  “一個兵,你回去吧——我們很快就會回去的!”聽青皮這么一說,我心里竟有些酸,一種離別的滋味涌上心頭。

  當(dāng)年我去讀高中時,最后一次見他,他站在汽修廠的門口也是說了同樣的話。

  “一個兵,你去吧——好好讀書,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看著他穿著油膩的工裝,默默離去的背影,我竟有些鼻酸,一種再也見不到的滋味涌上心頭,那便是離別的味道。

  后來自己工作了才知道青皮的難處。他自己選的路異常艱難,他四處碰壁,滿路的荊棘。

  放棄自己容易,看見已經(jīng)走出去的人才急。那種急,是羨慕,是煎熬,是沒有方向的斷橋。

  我就是他眼里那個走出荊棘的人,令他羨慕,甚至有些嫉妒,但我還是他要追上的那個人。

  這是青皮與我在宿務(wù)喝的伶仃大醉的時候,說的些掏心窩子的話,我聽后感動的一塌糊涂。

  “青皮,我不走,我也與你們在一起!”我看著青皮說道,他笑了,笑的跟小時候一模一樣。

  威爾森急的跳了起來,這回他又要單干了。

  “好啊——好!你們都不走是吧?我走!”他生氣地嚷嚷道。

  黑臉的漢子放下手中的金塊從坑道里飛身上來,與小巖井雄低估了幾句,遂將一個沉甸甸的背包丟在了威爾森的面前,威爾森吃力的背起來,那包里裝滿了黃金。

  “你們真的不走嗎?”威爾森再次問道,

  “快走你的吧——”青皮擺了擺手說。

  威爾森又看了看羅漢,羅漢拉開他的背包仔細(xì)地看了看里面的金塊,他點了點頭。那黑臉的漢子竟選了一些純度極高的金塊裝進(jìn)包里,羅漢看了看那黑臉的漢子,心想這個家伙竟也知道如何鑒別黃金。

  “路上注意安全!”他對威爾森說道,這“安全”兩字說的有些無力,因為我們手上連武器都沒有,威爾森只能聽天由命。

  威爾森沒再言語,與那黑廝徑直向洞口走去。

  “羅總,你的人不愿意走,我可沒逼著他們留下來!”小巖井雄笑著說道,

  “這個我知道!接下來你想怎么辦?”羅漢問,

  “金子就交給他們吧!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小巖井雄指著黑鬼們說道。

  羅漢走過來,與我們低聲道:“都當(dāng)心些啊——”對于我們的主動留下,他覺得有些愧疚,或許這無關(guān)乎金子的事情了。

  “羅總,霍教授來這邊后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你嗎?”小巖井雄試探著問道,

  “沒有,我找過他幾次,都沒有消息?!绷_漢說道,

  “他來菲律賓的時候我們見過一面?!毙r井雄說道,

  “什么時候?在哪里?”羅漢問,霍菲聞聲也湊了過來。

  “前幾年,在馬尼拉的一個療養(yǎng)院里?!?p>  “他......他當(dāng)時還好嗎?”霍菲顯得有些急切。

  “氣色不大好,咳嗽的厲害?!甭犃诵r井雄的話,霍菲掩著口鼻,眼淚瞬間涌了出來,這是幾年來她第一次得知有關(guān)于父親的消息。

  “他......他有說些什么嗎?”霍菲哽咽著問,

  “對?。〗淌谟姓f些什么嗎?”羅漢也焦急地問道,

  “沒有,他當(dāng)時的狀況不太好!”小巖井雄搖著頭說道。

  霍菲聽后傷心地將臉埋進(jìn)雙手里,她的父親,或許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

  “要是一開始他......唉!算了,不提也罷!”小巖井雄的臉色有些不慍,尤其是提到霍晨曉的時候。

  看來這他對于霍晨曉夫婦不給他《島夷志》的研究成果一直耿耿于懷。他的執(zhí)念太重,重的如深邃、幽暗的水底礦洞,令人感到窒息。而眼前這些看了令人發(fā)狂的黃金都未能打消他的執(zhí)念。

  坑道內(nèi)的黑鬼們猶如餓瘋了的野豬群,將坑道內(nèi)外挖掘、拱食的非常徹底,整整八個坑道里的木箱全被拆爛、搗碎。金子沿著礫石堆橫七豎八地散落了一地,黃澄澄、金燦燦的金塊堆成了小山,沒人會在這座金山面前止住貪念,黑鬼們更是如此。他們的身體不斷在金色的映照下膨脹起來,變大的他們咧著嘴笑著,如山魈一般。

  青皮順手拾起了一桿被黑鬼們胡亂丟在一邊的步槍,他“咔嚓”一聲拉動槍栓,“噗—噗”地吹凈槍膛內(nèi)的灰土,

  “看!還挺新的!”青皮說道,他終于拾了把能用的槍。

  破碎的木板中幾個皮質(zhì)的盒子看起來很扎眼,我拾起來,掂量在手中沉甸甸的,抹了幾把上面的灰,鐵質(zhì)的釘扣在亮光下閃著銀色的光。

  我打開一看,里面整齊地排放黃銅色的子彈。我捻起手指,扣了一枚出來,細(xì)長的彈殼,修長又尖細(xì)的彈頭,幸虧用皮質(zhì)的盒子來裝,相比泥土里那些銹跡斑斑黏連在一起的子彈來說,確實稱得上嶄新。

  “青皮,你看——”我在手里晃了晃,正在研究槍的青皮一眼便認(rèn)出了我手中的子彈。

  “子彈?”青皮驚喜地喊道,“來—來!給我!”說完他拿過去,徑直塞到槍膛里”咔嚓”一聲拉動槍栓將子彈上了膛,他端起槍瞄向遠(yuǎn)處的石壁。

  “嘿——你干嘛?別炸了膛!”我驚呼道,

  “沒事,瞧好嘍!”話剛落音,他手指一勾,“嘭”的一聲,子彈帶著灰“嗖”地一下飛出去,“啪”的一聲打在遠(yuǎn)處的石壁上,彈起的聲音宛如拐了彎的弦音。那支槍里的灰被震得若冒了煙,嗆的這個冒失鬼直咳嗽。

  這一聲槍響,可把忙成一團(tuán)的黑鬼們嚇了一跳,他們在遠(yuǎn)處沖著我們比劃著手勢,嘴里嘰里咕嚕的叫罵著,我嚇得趕緊貓下腰,青皮見狀拍著大腿哈哈大笑。

  我看著他笑著,嘴角也泛起了微笑。這槍聲,還沒炮仗聲響,卻勾起了我兒時的回憶,一件十分好笑又有些惡心的往事涌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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