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瀾最后還是被巫之攔了下來,她看著巫之,有些氣惱的叫道:“師傅!”
巫之嘆了口氣,“秦瀾,無論如何,他是你師弟?!?p> 秦瀾捏了捏劍柄,“所以,因為他是我?guī)煹?,我就可以無視他對我弟弟做的事嗎?”
穆瑾在身后看著面前的鬧劇,頗覺無語,他不明白為何巫之要如此。
白木又是偷命牌又是偷藏品,整個人簡直就是低賤卑劣的代名詞,可巫之還要護著他,甚至為了他要委屈秦瀾。
忽的穆瑾突然想起前世,自己和連之參加歷練,被旁人暗算,秦瀾拿了把劍就要出門。
穆瑾想起那時的場景眼里的深色更重,那時巫之一點也沒攔著,甚至跟在秦瀾后邊幫忙處理,僅僅是因為連之受的傷更重。
越看越覺得面前的巫之太過虛偽,穆瑾忍不住向前邁了一步,可下一秒就被秦瀾的眼神給釘在原地。
他站在那里,聽著秦瀾問道:“師傅,從前您只讓我潛心修煉,卻從不問我修的是何道,現(xiàn)如今我可以得到一個答案嗎?”
“阿瀾,你明明知道你自己修的是無情道”
秦瀾笑了,“是啊,無情道,所以今日師傅是想讓我徹底遁入無情一道是嗎?”
巫之皺眉,“阿瀾,你該知道,你已取回輪回命牌,阿啟他可以入輪回了,你沒有必要再為他添上因果!”
看著巫之一臉循循善誘的樣子,穆瑾和秦瀾都有些惡心。
穆瑾這次沒有理會秦瀾的示意,直接走到巫之面前問了一句:“掌門,弟子有一事不明,為何修煉無情道便該舍棄因果?”
巫之摸了摸胡子,感慨道:“你還??!”
秦瀾冷笑一聲,下一秒朗聲問道:“師傅,您可否告訴我,您的道心是什么?”
巫之一臉理所當然的回道:“自然是超脫萬物,得道飛升!”
“可這不是我的道心?!鼻貫懣粗字荒槇远ǖ恼f道。
“秦瀾!你要知道你在說什么!”
巫之有些頭疼的看著秦瀾,秦瀾一百三十歲便入無情道,現(xiàn)今已是元嬰修為,可若道心被毀,她的修為便會毀于一旦!
“師傅!”秦瀾看向巫之,“我問你我修的是何道就是想告訴您,以情入世是我的道!這就是我的道心!”
“無情一道合該以情入道入世,與萬物同生共情,然后才知超脫于物!師傅,這是我的道心?!?p> 巫之有些呆怔,他看著一臉堅定的秦瀾,喃喃說了一句:“你這是何苦!??!”
穆瑾有些不解,可下一秒看到天上滾滾的雷云連忙喊道:“師傅,掌門,是雷劫!”
妖族天生懼怕雷劫,因此秦瀾和巫之同時出手,給穆瑾套了個防護罩。
穆瑾有些呆滯,他有些著急的喊到:“師傅,快躲起來呀!小心替別人擋雷劫惹來天罰!”
秦瀾對著穆瑾笑了笑,沒有說話。
巫之走到穆瑾身邊,對著穆瑾下了禁言咒,穆瑾有些氣惱的看向巫之,卻聽巫之沉聲說道:“安靜的看著吧,你的師傅在重塑道心。”
穆瑾聞言瞳孔一縮,他看向站在雷劫中心的秦瀾,眼里帶了些許真實的擔憂。
而秦瀾抬眼望著雷劫,有些放松的笑著,她忽的想起念真。
彼時她筑基困難,成天只知下山偷吃偷喝賭博,換成旁人,肯定被自家?guī)煾荡騻€半死了。
可念真每每逮到她的時候,只是笑瞇瞇的拿出自己買好的糖葫蘆,問道:“我們小瀾今天學到了什么呀?”
記得又一次被念真抓回去的時候,秦瀾聽到身后賭坊的人笑話她,“就這個心性還修真呢,要這么算,我覺得我都能成一方地仙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群人哄笑了起來。
回來連祁山,秦瀾有些苦惱的對著念真問道:“師傅,我是不是不適合修真呀?我給你丟人了吧?!?p> 秦瀾到現(xiàn)在都記得自己那時的窘迫和困惑,可念真只是摸了摸她的頭很溫柔的說道:“怎么會呢,我們小瀾是最乖最可愛的孩子了,怎么會給師傅丟人呢?”
秦瀾聽聞這話不滿的抬頭,“師傅你騙人!他們都說你有我這樣的弟子很丟人!”
念真好笑的嘆了口氣,“可這些不是師傅說的呀,小瀾你應該相信誰?”
秦瀾有些呆呆的思考了一會,許久才悶聲說道:“我該相信師傅?!?p> “這就對咯,我們小瀾要相信,這個世界上每個人都有不好的一面,就像師傅特別喜歡喝酒,可是小瀾會因為師傅愛喝酒就討厭師傅,覺得師傅丟臉嗎?”
秦瀾看著面色溫和的念真緩緩搖了搖頭,念真贊許的摸了摸秦瀾的頭,“所以啊,小瀾要記住,沒有人是圣人,沒有人可以超脫萬物,沒有人有資格說你不適合修真,你修的是你自己的道?!?p> 秦瀾有些懵懂的看著念真,念真看著她很認真的說道:“你的道心,只有你自己有資格說它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