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琴欲給楊慶華介紹唐雪認識,主要動機為了防止陸仁移情別戀,當然不會提前通知他知道。
所謂兵貴神速,她想給陸仁一個措手不及,等到明天中午,各路神仙匯齊,到了那個時候,陸仁想從中搗亂破壞,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當著楊慶華的面,姚琴約好了唐雪,告訴她這個情況。
唐雪聽后甚感突兀,雖然說倆個人統(tǒng)共見過二面,相談甚歡,還算是順眼和睦,但是卻沒有熟絡到互相請客吃飯的情份上。
在這點上,唐雪即使再單純,不明事理,也心里明鏡似的,不過是泛泛之交罷了。如果不是有陸仁面子滲合于中,唐雪不見得耐心與姚琴進行簡單的交流。
面對唐雪的婉言謝絕,姚琴立即使出殺手锏,搬出來了陸仁這尊大神(起碼在唐雪心目中是如此這般形象),唐雪這才推辭不下,勉強應允下來。
每天晚上,陸仁像閃著亮光的瑩火蟲,準時游弋在這個城市的夜色里。不同之處,一個是淺綠色,一個是耀眼的紅色。
在晚上九點一刻,在火車站陸仁被倆個剛下火車的乘客攔住。
“師傅,漏斗村去嗎?”倆人年歲約在四十上下,土語中帶著點南方口音,明顯是北上返鄉(xiāng)的村民。
“漏斗村可大了,方圓幾十里,分上漏斗村,下漏斗村,請問具體的地址在哪里?”
漏斗村臨近礦區(qū),如果去上漏斗村,必須經(jīng)過收費站,小眼男如今像條瘋狗似守在那里,死死的盯著他,面臨風險極大,在沒有安全保障前提下,基本可以考慮放棄。
這點是必須要捋清楚的。
“下漏斗村二組,你知道嗎?”
“知道。就你二個人?”
“是呀。多少錢?”
“路上不好走,應該了解吧?”陸仁首先強調了一下實際情況,果然瞅見倆人臉色一變,這正是陸仁需要見到的效果。
“你說個價,別離譜就行?!眰z個人咬牙說道,這種表情出現(xiàn)在陸仁意料之中。
別看同屬一村,倆村人均收入差距懸殊。上漏斗村,背靠豐富的礦脈,這幾年人均收入屢屢破新高,早己告別溫飽,邁入小康大道。
下漏斗村卻靠天吃飯,男人出外打工,女人老人在家務農(nóng),簡直無法可比。
“XX元,比年前多20元。除路差難走以外,下半年油價也漲了不少……”陸仁看著倆人,心平氣和的說道。
“可以。不過,你得送到門口,你看到了…帶著挺重行禮呢?!眰z個人交頭小聲商量一下,二一添作五,倒是能夠接受。
陸仁自然無二話可說,人嘛,除了掙錢外,為人民服務也是主要的職責。
出租車飛速駛離市區(qū),進入黑石村一片霧霾之中,小心翼翼地行駛,視線在二十米之內,陸仁覺得幾天沒過來,這里環(huán)境仿佛在又惡化幾分。
剛駛出黑石村污染區(qū),陸仁猛然視野開闊起來,發(fā)現(xiàn)前方大約五十米處,一輛閃爍著示寬燈的汽車停在路邊。
“估計是爬窩了……”陸仁及走到跟前時,被車上的人攔住去路,一問之下,果真如此。
這是輛紅色昌河面包車,掛著出租車牌照,陸仁仔細瞧一瞧,有點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車打不著了,不曉得毛病在哪兒,師傅,幫忙看下好嗎?”攔車的小伙子一臉討好的模樣,同時,恭敬獻上一支香煙,并且手慌腳亂的急著打著了火。
小伙子的低姿態(tài)懇求,讓陸仁心里頗為受用。態(tài)度好很重要,陸仁瞬間就決定順手幫他一把。
再者說,每行都有不成文的潛規(guī)矩,同是開出租車的司機,如果在路上遇見同行汽車拋錨,是必須及時伸予以援手的。
“現(xiàn)在不行,二十分鐘后,回頭找你?!?p> “當然,當然…我等著您啦?!毙』镒勇冻龈吲d神情,態(tài)度好的不得了,就差磕頭下跪。
“這是個雛?。 标懭市纳袊@,回想起曾經(jīng)的自已,當初也是出租車菜鳥一枚,幾年辛苦下來,個中滋味,只能在夢中細細回味品嘗。
小伙子閃立一傍,揮手跟陸仁告別,眸子里充滿了渴望。
“迎賓,人家肯幫忙嗎?”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昌河面包車后座里傳出來,帶著濃濃的困意。
“爸,老師傅答應了,轉回來再來幫我?!?p> “哦…希望是吧。咱倆困這一個小時了吧,求了無數(shù)人,也不見一人幫忙。哎…希望不是空歡喜一場!”車里年齡較大的人姓杜,正是一個多日前,從汪云峰手里以三萬八千元價格買下這輛車…湊巧是,這輛車也是陸仁首先察驗過的,經(jīng)驗豐富的他當即推掉了,隨后被杜家父子倆這對菜鳥,當成寶貝,歡天喜地的買了。
這輛車正如陸仁所料,在正常運行一周后,各種意想不到的故障接二連三出現(xiàn),而且不帶重樣的。
面對這種情況,焦頭爛額的杜家父子一籌莫展,唯有一條路可行:修修修…按著修。
他倆也曾經(jīng)想過把車脫手賣掉,血淚大甩賣,可是出價到三萬二還是沒有人接手。
無奈之下,死馬當活馬醫(yī),硬著頭皮接著做下去。這個城市不大,大家同行,能夠有幸遇見陸仁也是早晚事,區(qū)別在于不同地點上。
二十多分鐘,說卡不長,說短也不短,杜家父子度日如年,陸仁卻覺得十分短暫。
“化油器堵住啦……你看,這里有污漬,需要洗洗。”陸仁先檢查一番電路,有點小毛病,但不影響使用。然后是油路檢查,老式面包車裝有化油器(不同于后代的車輛普遍換裝上電噴),很容易出現(xiàn)故障。
“咋洗,用水嗎?我不懂呀!”小杜一籌莫展道,雙手使勁搓著,干著急卻不得要領。
“用汽油洗,你以為洗菜,洗衣服呢?”陸仁哭笑不得望著這對父子倆,應在是無言以對。
“汽油在油箱里,咋取出呢?”小杜知恥下問,厚著臉皮向陸仁請教。
“我知道,用管子抽出來?!崩隙诺故潜葍鹤涌孔V些,必竟姜是老的辣,果然好主意。
“可是,咱車上沒管子,拿啥抽?!毙《乓幌伦臃穸死隙诺霓k法,老杜立馬傻眼了,剛有點希望馬上又破滅,不由得胸火中燒,沖著兒子吼道:“你就不知道帶根管子,啥事都不操心,開個ⅩX車?!?p> “你可是明白,管子呢?”長齊了翅膀的兒子,已經(jīng)減弱對父親從小養(yǎng)成的畏懼,這個時候也是不甘示弱。
“倆位…其實不用管子,也能抽出汽油……”陸仁實在不好意思看見父子相殘局面發(fā)生,突然插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