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在前往黑石村的一條土路上,陸仁遇見奇葩的老杜父子。父子倆在陸仁的熱心幫忙下,排除了化油器上故障,終于成功的啟動了汽車,心有余悸的返回到市里。
事畢,老杜父子倆人對陸仁大加稱贊,小杜一再誠懇請求陸仁留下聯(lián)系電話,表示今后一定會有所回報。
陸仁淡淡一笑,對此一目了然。老杜父子也是個心里通透的人,如此巴結奉承自己不僅僅是眼前這點小事,大概是看中自己的秉性和人脈,做為一對初闖入出租車圈子里的新人,積攢些人氣很有必要的。
陸仁則在今天早晨八點半回到家,九點上床睡覺……十一點不到,就被可惡的姚琴在院外叫醒,迷迷糊糊走出屋子,站在她面前。
一時間只覺頭昏腦脹,心浮氣躁,很想沖這個人面桃花的女人發(fā)火。
當姚琴巧笑倩兮,故作小女人狀地向他道謙之后,沖上腦門的火氣頓時冰消瓦解,無奈問道:“姚姐,啥事非得睡著叫我,下午不行嗎?”
“當然是好事。一會兒楊老師過來吃飯,你幫我召待一下……”姚琴接到楊慶華的電話,大約半個小時后來到……她要準備飯菜,招待客人的任務自然落在陸仁身上。
“楊老師?…姚姐,你親戚嗎?”陸仁哈欠連天的站在院子里,望著姚琴忙上忙下,下意識問道。
“做生意認識的熟人,11中的體育老師。人特本分,27歲……小陸,我想把他介紹給唐雪,你覺得合適嗎?”姚琴一面斟酌著介紹楊慶華的現(xiàn)狀,一面察言觀色。
人們常說眼睛是心靈的一扇窗戶,通過它,姚琴希望看出陸仁此時此刻內(nèi)心深處真實的世界。
令人失望的是,她瞅了半天,除了開始時乍然聞言露出一些驚訝表情以外,陸仁反應一般,不急不躁,再無可疑異常之處。
她暗中思忖,倆人大概沒有私情,只有一般交往。
“咱倆跟她很熟嗎?這樣做有點冒味吧!”陸仁隱約感覺到姚琴這么做別有用意,他不好直接反對,免得引起姚琴的胡亂猜忌。
“咱們只是介紹他倆認識,在一起吃頓便飯,隨意提上一句。成事在人謀事在天,講不了許多了?!?p> “唐雪也來?”陸仁真的吃驚不小,這少婦做起事來,竟然如此干凈利落一點不給人留下回旋余地。
“估計這會兒在趕過來的公交車上,一會兒就到?!币η俚靡庹f完話,扭身進了廚房。
“這是要搞事情了!”望著少婦忙碌的身影,陸仁嘟噥一句。
一年多光景倆人比鄰而居,姚琴無利不起早的秉性陸仁深有體會。一個勤儉吝嗇的人,突然間大方起來,居然在自己家里擺宴做媒,煞費苦心,這里面肯定沒有問題。
陸仁習慣性抽起煙,瞇著眼,坐在院子里等客人。
首先趕過來的是楊慶華老師。
陸仁不認識楊老師,不過從來人的穿著相貌,行為舉止上判定是本人不假。何況倆只手里都拎著禮物,一臉謹小慎微的神情,像極了初次登門相親的“新娘官”。
倆個人一陣寒暄過后,驚動了廚房里面的媒婆姚琴,她連忙趕過來把客人請入客堂入座。
“唐雪一會就到,剛剛打電話問過了。”姚琴望著楊慶華大包小包的禮物,喜上眉捎,馬上十分細心的安慰或者說是在提醒楊老師。
“啊…是嗎…不著急,不急。”楊慶華一下子變得愈發(fā)精神起來,口里說著不急,抽煙的一只右手卻哆嗦幾下。
陸仁瞧在眼內(nèi),覺得這位楊老師有點可愛,同時心里升起不祥預感,估計此事要發(fā)涼歇菜。
經(jīng)過這段時間與唐雪的電話交流,陸仁比姚琴更了解唐雪為人。遠的不說,就拿戀愛擇偶來說,唐雪喜歡長相俊朗,幽默風趣的善言之人,比如那個擅長劈腿的前男友。
這個楊老師一看就是個老實本分,不解風情的忠厚之人。忠誠有余,情趣皆無,屬于那種見光就死的老男人。
“除了學問比我高點,其他的還不如我呢!”陸仁在心中默默的想著,再次看向楊老師的目光里,就莫名其妙的帶著一絲憐憫和悲哀。
唐雪在約定時間踏點趕到,符合相親女生的一貫作風。來的早了,顯得自己愁嫁,無形中滅了自家的威風。所以在相親的過程當中,女生要么遲到,要么踏點而來,這樣一來面子里子全有,任誰也挑不出一點毛病。
“我沒有來晚吧?”唐雪一進門就看見了楊慶華這個唯一在場的陌生人,還以為是姚琴的親戚朋友,倒也沒有一點驚訝。反而向他友善的點點頭,默默的打了聲招呼。
“不晚,來的正是時候。唐雪,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11中的楊慶華老師,也是師院畢業(yè),算起來還是你的學長呢!”姚琴笑嘻嘻的指著楊慶華說道。
“是嗎?請問學長是哪一屆的?”唐雪禮貌的問道。
“是…是96級的,畢業(yè)五年多了?!睏顟c華一下子變得有點口吃,唐雪的花容月貌,讓他心喜,讓他一時間也惶恐起來。
“學長,我叫唐雪,九八級的,很高興在這里遇見學長?!?p> “我…我也是。您請坐,我給你倒茶?!睏顟c華說干就干,不愧是搞體育的,倒起茶來,到是不慌不忙,很是周到成穩(wěn),一點也不驚慌失措。
“陸哥,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怎么不理我?”趁著楊慶華倒茶的功夫,唐雪挨著陸仁身邊坐下,口里發(fā)出抱怨的聲音。只是這說話的語氣,多少都有點撒嬌賣萌的意思,這叫陸仁不由得尷尬起來,臉上有點燥熱。
這小丫頭也不分個時間場合,今天可是給她介紹對象的時候,給他來上這么一手,讓他何以自處。
“昨晚有點忙,漏掉了你的電話。等我發(fā)現(xiàn)時已經(jīng)到了半夜,所以就沒有再打過去?!标懭是宄挠浀?,在那段時間里,他正在幫助老杜父子倆修車,手機留在汽車里,自然接不到唐雪的來電。
“這樣??!可以給我發(fā)個短信嘛……害的我想了一晚上,擔心你出了啥事情?!碧蒲╉樋谡f出的這句話,正應了那句老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余下在座的三個人,聞聽此言,頓時各自思量起來,一時間變的詭異起來。
陸仁是不好作答,姚琴是心生疑慮,楊慶華則面露狐疑,目光上下打量著貌不驚人的陸仁,好一陣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