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小鬼一下就從屋子里跑了出去,大概是去看門外有哪些人。
“誰?。窟@大晚上的?!毖坨R面對著房門,問道。
“是我?!?p> 汪教授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道:“小陸,我聽說小張出了點問題,特意過來看一看,多有打擾,不要見怪?!?p> 避免為了讓樓下的人聽見,他的聲音很低聲,仿佛在故意壓制著。
眼鏡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的回復(fù),開不開門這件事,這家伙又推到了我身上。
小鬼這時候又走了進(jìn)來,朝我重重點頭,他是想告訴我外面來的確實是考古隊的自己人。
我向眼鏡點頭,他才慢慢悠悠的走過去把門打開,果不其然,來的正是汪教授師徒三人。
進(jìn)屋后,眼鏡立馬又將房門關(guān)上,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教授,這大晚上的,你們不睡覺?。课倚值苡形艺疹欀?!”
汪教授淡淡說道:“年紀(jì)大了,珍惜人緣,你們也都是我請來的,這出了事,讓我一個人老頭子怎么放心得下?”
眼鏡似笑非笑的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汪教授走到床邊,看見已經(jīng)醒來,眉頭之間先是一皺,隨后欣慰的笑著道:“醒了就好,剛醒的嗎?”
我點點頭說道:“讓教授掛心了,沒多大事,就是突然之間看見地下的東西給嚇了一下。”
說著,我將右手藏進(jìn)了被子里面。
汪教授笑道:“沒事就好,我正擔(dān)心著呢,本來按照蘇夏的吩咐不該這么晚過來的,但我這里頭確實放心不下,現(xiàn)在看你沒事,也就放心多了?!?p> 我沒說話,裝著一副困意的樣子點了點頭。
汪教授上下打量我一遍,目光在我藏在被子里的右手處停頓了大約三秒。
接著問道:“我看剛才有個假扮我的人跟酒店經(jīng)理一起過來了,他們說了什么?”
“什么都沒說。”
眼鏡來到床邊,看著汪教授:“這些狗娘養(yǎng)的,一位隨便喬裝打扮一下我們就看不出來了?最后還不是被我三言兩語罵走了?!?p> 汪教授先是覺得驚訝,隨后笑道:“你們現(xiàn)在的年輕人啊,比我年輕時候聰明多了?!?p> 他看著我道:“既然都沒事,我這老頭子今晚上也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你剛醒來,也勞累了大半個晚上,多休息,我就不打擾你們了?!?p> 汪教授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沒走兩步,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下道:“對了,今晚的事必須要保密。等明天白天咱們抽空開個會,把今晚遇到的事情梳理一遍?!?p> 我點點頭。
汪教授看著蘇夏道:“你也早點休息吧,估計也挺累的?!?p> 蘇夏也只是點頭。
汪教授師徒三人這才離開了我們的房間。
眼鏡趕小跑過去關(guān)門,回頭就問道:“這老不死的大半夜跑來就只是為了看看?”
蘇夏搖頭。
我說出了自己的觀點:“他半夜趕來一定是想趁我昏迷時候看看我手心是否有變化,不料我卻已經(jīng)醒了,還將手藏進(jìn)了被子里。先前我只是昏迷,并非手受傷,想來他也不便直接讓我出手給他看。”
“看來這老不死的還是放心不下你?。 毖坨R說到放心兩個字時,語氣明顯加重了許多。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一旦我起床,或者是今后他看見我,定會注意到我手心里的變化?!?p> 說完我想了想,看著蘇夏說道:“你本事了得,遠(yuǎn)非常人能及,相必也是見多識廣,對這件事你有沒有更好的辦法?”
我和眼鏡同時間看著蘇夏。
蘇夏皺眉說道:“有是有,但有些麻煩,即便是有辦法能夠讓他看不見,你也得時刻注意自己的變化?!?p> 眼鏡催促道:“你就直說方法,都什么時候了還賣關(guān)子?”
蘇夏看著我道:“用同樣的人皮來遮擋印記,以前你二叔就用過類似的方法,但我不敢保證汪教授會不會發(fā)現(xiàn)。”
“太深奧了,你細(xì)說一下?!毖坨R說道。
蘇夏道:“還記得之前那個假教授嗎?同樣的方法,酒店人既然能造出一個假教授,相必造一只完好無損的手對他們來說也沒問題的。”
我和眼鏡一聽,心中不由歡喜萬分,我們都覺得這可方法可行,只是有兩個問題需要特別留意。
蘇夏說的問題我大概知道,她是擔(dān)心汪教授以前認(rèn)識我二叔,并且發(fā)現(xiàn)過我二叔也用過這樣的方法來隱藏守淵人的手心秘密。
如果是這樣,汪教授就很有可能也會發(fā)覺到我手心里的秘密,同樣也會知道我在右手手臂外重新包裹了一層假人皮手臂。
如果是這樣,即便我裝了假臂,也要時刻保持警惕,不能在汪教授一行人面前露出破曉。
另外,我成為守淵人后就會看見很多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如果這些東西出現(xiàn),我一定得保持鎮(zhèn)定,一旦慌張,也會露出破曉來。
特別是有些“臟東西”很有可能在不知我是守淵人的情況下對我發(fā)起攻擊,到了這種時候,常理情況下,我得露出手心印記,才能將其嚇退,或者是讓其聽候我的差遣。
我們更加擔(dān)心的不是因為裝了人皮手臂而在汪教授面前露出破曉,反而是后者,就是遇見臟東西的情況下自己因為保命而主動露出破綻。
人在面臨死亡的時候為了保命,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來,真正達(dá)到必須露出手心印記才能保命的那一刻,我也只能是暴露無疑了。
蘇夏說就是因為她考慮到這些,所以才沒有及時把方法告訴我。
我想了想,決定只有這么做,才能隱藏我右手心的變化。
決定下來后,我們立馬做了部署,眼鏡明日負(fù)責(zé)與酒店人員協(xié)商弄些補(bǔ)品給我吃喝,費用向隊里申請。
蘇夏連夜去弄人皮假手臂。
眼鏡的任務(wù)簡單,只要能向隊里申請到錢,一切就是小時。
蘇夏的任務(wù)相對來說比較困難的,她沒說打算怎么去弄,眼鏡給她提了些方案,但蘇夏并沒有采納。
她的說法是任何辦法對她來說都不管用,她只會按照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來辦。
可她內(nèi)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也不愿與我們提起。
小鬼的任務(wù)就是守護(hù)我的安全,在沒有人在的情況下,小鬼必須守在房間里。
倘若有人要趕在蘇夏回來之前非要闖進(jìn)我們房間里,小鬼就暗中對其下手。
這是初步計劃,如果臨時有變,一切只能看命運造化了,相必已經(jīng)折騰了一夜,酒店人員也不會再上來。
所有事情都有了決策,蘇夏也離開了我們的房間,眼鏡看見她離開后直接上了三樓,相必是去找那可以假造人皮手臂手掌的方法去了。
我本以為下半夜里一切都會安寧,不料剛到四點半,酒店一二三樓的過道里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