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身為世子,卻說如此粗鄙之語?
“炮鎮(zhèn)海城樓!”
角落里走出一位衣著華貴的小胖墩。
七星齋中的眾人皆是目瞪口呆,隨之眼前一亮。
“是世子殿下!”
“煙鎖池塘柳,炮鎮(zhèn)海城樓。好啊,以五行對五行,對仗工整,句意連貫!”
“不曾想世子殿下竟有如此才學,在下受教了!”
“世子真乃人不可貌相也,拯救西南文壇于危難之中,此舉必將史上留名!”
“這下好了,由世子挑戰(zhàn),只需出一個千古絕對中的上聯(lián),馬辟京必敗無疑!”
……
眾人七嘴八舌,連連叫好,將木流星夸上了天。
木流星也聽得十分滿意,除了那一句人不可貌相。
誰說的人不可貌相來著,說小爺丑?我擦,要不是這里人多,我高低給你整兩句。
馬辟京愣住了,這下算是踢到鐵板了。
雖然他和木流星是第一次見面,但這個人他起碼是知道的,西南王唯一的兒子,權(quán)勢滔天,別的地方不敢說,但在這昆淋城那是呼風喚雨的角色。
最關鍵的是,這位傳聞中天生沒有靈脈,十分窩囊的小王爺居然對出了這千古絕對,自己必敗無疑。
“就你個拍馬屁的要肅清我西南郡文壇?”
木流星豪橫地問道。
一句話問出,馬辟京頃刻間汗如雨下,哆哆嗦嗦地拱了拱手,“世子殿下誤會了?!?p> 木流星斜你一眼,“沒誤會,我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即使有誤會,那小爺今日就跟你誤會誤會!”
“在下只是一時沖昏了頭腦,才這般胡言亂語,若是礙了您的眼,在下這就走,這就走……”
他說完就朝門口小跑而去,老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一旦文斗失敗,封筆三年還算好的,馬家向來規(guī)矩森嚴,他本就是偷跑出來的,要是在此污了馬家在文壇中的名聲,那可就要被逐出家門了。
此時他的心中不再想見七星齋的主人,而是想著快快遠離這是非之地。
可惜,在木流星的好詞佳句中,從來就沒有“裝了逼還能跑”這句話。
“嗯?”
“想走,問過爺爺?shù)幕⒆]?”
一道魁梧的黑影刷的一聲擋住了門口,也斷了馬辟京逃跑的希望,此人正是黑虎將軍王彪。
只見他身上殺伐之氣一震,將馬辟京震得跌倒在地,后退連連。
馬辟京都快嚇得尿褲子了,因為被殺伐之氣震住的緣故,王彪在他眼里不再是人,而是一位渾身血淋淋的劊子手,周圍滿是血海白骨。
“行了行了,虎哥,快把你身上的氣勢散去吧!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勝之不武呢!”
出聲替馬辟京解圍的,居然是木流星。
“怎么樣?馬公子,可敢接受在下的挑戰(zhàn),文斗一場?”
木流星笑瞇瞇地發(fā)出邀請,似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小胖墩,前提是得省略他眼眸深處的寒光。
馬辟京都快哭了,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我……敢……”
“嗯?”木流星用鼻音輕哼一聲。
馬辟京又嚇得連忙改變口風,“我……我……不敢?!?p> “嗯?”
門口的王彪也學著木流星用鼻音哼了一聲。
最終,馬辟京一邊哭著,一邊應了戰(zhàn),“我馬辟京……今……今日與世子殿下進行文……文斗,若是輸了,自愿暫退……文壇,封筆三年,若有違此誓,天……天誅……地……地滅……嗚嗚嗚……”
得,這下子,好好的文壇大家之后,馬公子,被木流星和王彪演的這出雙簧給活活嚇哭了
“小樣,你倒是繼續(xù)裝???”
“好歹也是文壇大家之后,別坐著了,先站起來???”
“就是,好歹也是文壇大家之后,文斗著呢,得注意禮數(shù),快把眼淚鼻涕擦一擦?!?p> ……
圍觀的才子佳人們看得十分解氣,有不少熱心觀眾更是出言“安慰”。
馬辟京也反應過來,自己如今的失態(tài),慌忙站了起來,也顧不上擦去眼淚鼻涕,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個不停,腦中一直在思索七星齋中千古絕對的下聯(lián)。
木流星開口說道:“既已接受,那我便要出題了!”
馬辟京毫無表態(tài),此時他的大腦還在飛速運轉(zhuǎn),猜測木流星會出千古絕對中的哪一聯(lián)。
“題目是添字游戲!”木流星說出了題目。
叫好的眾人立即有些發(fā)懵,添字游戲?是什么?對聯(lián)還是新的玩法?
就連一旁的林云和李冀都愣了愣神,不知道這小子玩得是哪一出。
馬辟京眼睛一亮,立即對出:“減句學習。”
木流星跳起來就給了馬辟京一腦掌,“我說我出對聯(lián)了嗎?還減句學習,好嘛,要不我贊你一聲對仗工整?”
因為身高的緣故,所以木流星得跳起來打,畢竟馬辟京快二十歲了,弱冠之年,木流星才十二歲,“豆蔻”年華。
“不知世子殿下所謂的添字游戲是什么?”馬辟京的心情再次跌落谷底,說出疑惑。
木流星環(huán)視四周,示意旁人都學著點,這才娓娓道來:
“所謂添字游戲就是有一個主詞,由我和你對主詞進行添字,一人一字,添字后必須保證句意連貫,誰先添不上去,誰就輸,明白了嗎?”
馬辟京木訥地搖了搖頭,但心里又來了希望,只要不是對對子就行。
“你們聽明白了嗎?”
木流星又朝周圍人詢問。
眾人皆是齊齊搖頭。
木流星嘆了一口氣,說道:“真笨!比如主詞是米飯,由我先加個吃字,就變成了吃米飯,再由這位馬公子接著加,他再加一個我字,變成我吃米飯,接下來又到我加字,明白了嗎?”
眾人這才齊齊點頭,心里卻納悶木流星為什么不出千古絕對。
一旁的林云和李冀更是惱火,這個臭小子,盡出些幺蛾子,要不是怕被少女們團團圍住,非得上去揍他一頓不可。
馬辟京高興地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
“那開始吧!就以酒為主詞?!?p> 木流星說出主詞,示意馬辟京進行添字。
馬辟京率先說出:“飲酒?!?p> 木流星:“你飲酒?!?p> 照理來說,以不成文的規(guī)矩,你字應該換成君、公、閣下、足下等表示最為恰當,再不濟也該用汝字替代,可木流星卻直呼你,一來是習慣問題,二來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馬辟京終究是在詩詞歌賦中長大的,自然難不倒他,“你飲酒否?”
木流星嘴角一咧,心道,來了!
“你媽飲酒否?”
馬辟京愣了一愣,這句話怎么聽怎么像罵人的,但他強行忍下,思索片刻再次添字,“你……媽飲米酒否?”
他始終是文人,突然問候別人家長,顯得有些生疏。
木流星就不一樣了,都不帶考慮的,直接來了一句,“你媽逼飲米酒否?”
馬辟京頓時有些血氣上涌,要說前一句像罵人的,那這一句就直接是罵街了。
“世子殿下,怎可說此粗鄙之語?辱罵在下?!?p> 木流星豪橫地問道:“就是罵你,怎么了?句意不通嗎?”
馬辟京也梗起了脖子,“句意略有不通!”
木流星耐心解釋道:“這是斷句,你看,你媽逼這里得斷一下,飲米酒否?是不是就通順了?”
“噗,哈哈哈哈哈……”
周圍哄堂大笑,對木流星的形象極有改觀。
馬辟京此時滿腔怒火,你這還不如不解釋呢,你媽……那里才斷一下。
“你媽……”他欲要再添字。
“嗯?”
木流星突然發(fā)出一聲冷哼,打斷了馬辟京。
“你敢罵我嗎?”說著他還用手朝脖子比劃比劃。
馬辟京瞬間汗如雨下,這才反應過來,此時自己依然在昆淋城中,是木流星的地盤,若是真把那三個字說出口,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以身份壓人這一出,使得馬辟京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馬辟京此時算是欲哭無淚,說好了玩游戲,你罵我倒是罵過癮了,我還不能罵你,太惡毒了,正應了那句話,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半晌過后,馬辟京屈辱地說道:“在……在下認輸,嗚嗚嗚嗚……”
說話就跑了,這次王彪也不攔了,任由他奪門而出,在街道上凌亂。
木流星卻逮著機會,朝馬辟京的背影喊道:“也太弱了,別跑啊,我給你提示啊,你媽逼你飲米酒否?還有啊,你他媽逼你飲酒否?去你他媽……”
“嗨,無聊??!哥的一生充斥了寂寞??!”
他又嘟囔一句,展示了自己一覽眾山小的心境。
“好!”
也不知誰率先叫好,周圍頓時掌聲如雷,還夾雜著無數(shù)的大拇指,以及妙齡少女們芳心暗許的眼神。
木流星滿是得意之色,連連拱手。
但他未曾注意到的是,他的身上突然泛起了一層光芒,越來越亮,隨即朝四面八方爆發(fā)開來,光芒瞬間籠罩了整個七星齋。
等木流星睜開眼時,掌聲和尖叫聲戛然而止,周圍安靜的詭異。
一位妙齡少女用搖扇輕掩面容,小聲嘀咕道:“我這是怎么了?怎會不顧形象地叫好,難道這些不是他應該做的嗎?”
“對啊,身為世子,拯救西南郡文壇于水火之中是份內(nèi)之事啊,有什么值得驕傲的?”
“有道理啊,還有,身為世子,卻說些粗鄙之語,實在有違綱常?!?p> “就是就是!有這些空閑,還不多練練武,子承父業(yè)才是最好的,哎呀,差點忘了,世子練不了武,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靈脈,哈哈哈……”
……
周圍人瞬間變換臉色,把木流星搞的一愣一愣的,雖然這些人畏懼木流星的權(quán)勢,說得很小聲,但還是被木流星給聽得清清楚楚。
他此時哪里還不知道,全是剛才那道光芒搞的鬼,原以為自己經(jīng)歷了上千次的刺殺,十分倒霉,所以戲稱自己有一身招敵體質(zhì),可誰知道,這玩意兒,還真特么存在,坑爹呢吧?
他仰天長嘆道:“哎!這是什么破體質(zhì)?招刺客也就罷了,好不容易樹立起的形象,一道破光就給我全毀了?!?p> 就連林云和李冀臉上都浮現(xiàn)一絲怒意,王彪更甚,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木流星詢問道:“你們看到剛才那道刺目的白光了嗎?”
林云點了點頭,“看到了幾絲,何來刺目一說?”
李冀也點頭連連,“確實有白光,不過猶如螢火,不算刺目?!?p> 反倒是王彪冷哼一聲,“哪有什么狗屁白光?”
木流星聽到王彪回答,瞬間來了火氣,“沒看到就沒看到,你兇什么?”
王彪咬牙切齒地說道:“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現(xiàn)在好想打死你!”
木流星:“……”
難道這招敵體質(zhì)釋放的嘲諷光環(huán),對不同境界的人產(chǎn)生的效果也有微弱之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