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深思,外面?zhèn)鱽硪魂嚲o鑼密鼓的敲門聲,伴隨著房東那嘰里哇啦的本地話,我心里一驚!
貌似……今天是退房的日子!
按照原計劃,我已經(jīng)形容枯槁地沉入海底喂鯊魚了,可是……我看著對面玻璃上映著的自己——目光炯炯,虎背熊腰,簡直不要太健康。
要不……直接給房東阿姨說一下我的離奇經(jīng)歷,可她會信嗎?或者干脆一聲不響玩失蹤?可我現(xiàn)在身上一分錢沒有!要怎么回A市?痛心疾首ING。
對了!我不是還有鐵子閨蜜?
正準備向舒大美人求救,我的手機竟然掛斷了,“對不起,您的電話已停機”……我艸!
天要亡我!
我放下手機,試圖跟房東阿姨一邊比劃一邊講我的魔幻經(jīng)歷,末了,房東阿姨用我聽不懂的潮汕方言問我:“吾知做尼坦,叔惡死,踢死,踏痞,繞出鄉(xiāng)里。你個資娘四不四不想付剩下的稅厝?”
?。?p> 什么什么?
我全程公交老爺爺看手機問號臉。
房東阿姨氣得翻了個精致的白眼:“我鎖??!你,四不四不想護剩下的黃惠?”
還好還好,終于聽懂了,我趕緊擺擺手,解釋道:“不是的不是的,阿姨,我只是需要等朋友過來,在這之前,能不能?能不能再讓我多住兩天?”
迎接我的是一陣雞同鴨講的唾沫星子,雖然這老女人講的什么我是一句都沒聽懂,不過,應(yīng)該不是什么好話。
一陣推推搡搡后,房東阿姨打開柜子,找出我的的行李箱重重扔到門外,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我和我奶奶的照片撕了個粉碎!
我只覺得心口一簇怒火沖了上來……隨手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就摔了個稀巴爛!
……
等我平靜下來,我已經(jīng)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我腦海中都是那張撕碎的合照以及和這幾個月的點點滴滴,做筆錄的時候心不在焉,被警察叔叔訓(xùn)斥了幾次之后,我情緒就有些崩潰。
陸景來接我的時候,我正抽泣著吃一桶泡面,泡面的熱氣和我濕漉漉的眼睛相映成趣,我不得不低頭擦去臉上的淚水,啜泣一會兒,再繼續(xù)吃,跟個街頭棄婦一樣。
“走吧?!笔煜さ哪猩褚粼谖翌^頂響起。
我抬起眼睛,我想,此刻我的表情一定有一種搞笑的狼狽,因為我看到了陸景的眼中閃過一絲驚鴻掠影的戲謔,男人漂亮的眼尾,漾著一抹顯而易見的輕松笑意。
沒錯,那個大帥比的名字叫陸景,十分矜貴的名字,那種女朋友會被豪門貴太拿一千萬逼分手的類型,所以后來我知道他其實身無分文窮得只差要飯時候,覺得他挺對不起父母的苦心的。
看到陸景,我先是一愣,然后沒來由地感到了一絲羞惱,怎么回事?每次都是在自己最衰的時候碰到這個家伙?這廝是專門向老天爺買了貴賓票來看我出洋相的嗎?
不過,我很快調(diào)整了一下情緒,只見我穩(wěn)穩(wěn)放下手里的泡面碗,垂著眼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狠角色:“收起你那欠揍的表情,不然,我會讓你后悔來這里?!?p> 眼神、語氣都到位,我夸我自己。
可還沒等陸景開口,一旁打印材料的警察同志立刻就對我進行了嚴厲的批評教育:“你這姑娘怎么回事?你男朋友來接你你瞎厲害什么呢?趕緊收拾收拾走吧,以后不要跟人起沖突了,砸人家一個古董花瓶還得你男朋友買單,真是任性到家了?!?p> 陸景很自然地摟過我的肩膀,半是寵溺半是愧疚地說道:“對不起,這姑娘被我們?nèi)覒T壞了,您見笑?!?p> 我看我肩膀上那只漂亮修長的男人的手,強忍不服,就差當眾吼出“我不認識這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