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安若輕聲喚道,沐靈音緩緩睜開眼,然后起身看了看窗外。
“阿若,我睡了多久?”
聞言,安若說道:“現(xiàn)在是傍晚?!?p> 原來,都已經(jīng)是榜晚了。
沐靈音心道,想來她也該餓了,可如今她卻不覺得有一點(diǎn)食欲。
“阿若……咳咳咳……”
沐靈音突然一陣咳嗽,安若趕忙起身倒了杯茶給沐靈音。
沐靈音結(jié)果茶杯將水飲盡,安若看沐靈音的樣子,一邊拍著她的后背,一邊說:“許是昨晚公主又受了風(fēng)寒,如今又開始咳嗽了?!?p> 聞言,沐靈音將杯子遞給安若,然后說:“我沒事,就是突然覺得想咳嗽,于是就咳了?!?p> “哼,你就盡瞎說!”安若說道,放下杯子,走到架前將架上殷錦素為沐靈音準(zhǔn)備的曳地裙取下。
“皇后娘娘說了,公主今日須去一趟東宮。”
“東宮?”沐靈音不解,“為何要去東宮?”
安若想了想,回答:“說是,太子為公主設(shè)的宴,宴上還請了許多人,就連后宮的娘娘們都會去?!?p> 一聽到這,沐靈音就知道到時候胤宸也會在。
可她如今是想推辭也推不掉了。一來是太子以她的名義辦了宴,她若不去,只顯得她不近人情,會失了丘夷和單顏的臉面。二來,她如今受制宮中,若不能想辦法自保,只怕她日后更沒機(jī)會回去了。
沐靈音下床,安若替她更衣,又將發(fā)髻梳好。
從鳳梧宮到東宮有一段距離,為了快些,殷錦素安排了馬車送沐靈音前去。馬車到達(dá)東宮,安若先一步走下馬車接應(yīng)沐靈音,沐靈音掀起簾子,當(dāng)她到東宮門前時,才發(fā)現(xiàn)皇甫胤琰早就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她了。
看見皇甫胤琰她就會想起那日在鳳梧宮中皇甫胤琰看他的表情,如今他看自己的眼神依舊是毫不掩飾,就是一副想要把她吃了的樣子。
走進(jìn)東宮,只見院中早已經(jīng)坐滿了人。她走進(jìn)院中,眾人便起身向她行禮?;矢ω风鼛е齺淼阶约旱奈恢?,而她一抬頭,她對面就是皇甫胤宸。
“今日公主能來賞臉,本太子我便先飲一杯,為那日沖撞公主賠不是!”說完,皇甫胤琰起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還看著沐靈音笑了笑。
而這時沐靈音還注意到,在皇甫胤宸旁還有一個位置,那個位置是空著的??醋郎蠑[放的器具,恐怕也是個身份高貴的人。
“來呀,上菜!”
一名名侍女候端著菜走上來,各種山珍海味玲瑯滿目的擺放在她眼前,一旁的安若拿起公筷。
“公主,想吃什么,安若幫你夾?”
聞言,沐靈音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各盤,轉(zhuǎn)頭多安若小聲說:“不用了,我沒胃口。”
聞言,安若將筷子放下,坐在主桌的皇甫胤琰見狀只覺得是菜不合沐靈音胃口,便有讓人換著上了一些。
這一次,沐靈音終于嘗了些。她自己動手拿了些糕點(diǎn)吃,但吃沒多少,她就又不再動任何菜。
沐靈音一直低著頭,臉上帶著愁緒,胤宸坐在沐靈音對面,心中有不滿也有不甘。
宴會過半,沐靈音基本上沒動過什么東西。很多人都紛紛猜測沐靈音是因?yàn)閯倓偟綎|都,還不習(xí)慣。
侍女們再次端著菜走上來,沐靈音依舊是低著頭木訥的看著前方,突然,一個侍女手一滑,手里的水酒便灑在了沐靈音身上。
一瞬間,那氣候“咚”的一聲跪下求饒:“公主恕罪,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沐靈音回過神,看了眼侍女,說:“無妨,你先下去吧!”
在主桌的皇甫胤琰見了,卻立即起身說:“快,帶公主去換身衣服!”
說完,幾個侍女上前,帶著沐靈音離開。胤宸看了眼座上的皇甫胤琰,皇甫胤琰壞笑的看著胤宸。
隨著宴會進(jìn)入最后時段,眾人都有些醉了,只有胤宸和皇甫胤琰兩人只喝了幾杯。
突然,皇甫胤琰搖搖晃晃的站起身,護(hù)衛(wèi)和侍女立即趕來扶著他離開宴席。胤宸起身,卻被趕來的靖恒打斷了行動。
“殿下,是白老先生的信?!?p> 聞言,胤宸頓時警惕,起身離開宴席。
侍女們帶著沐靈音去了偏殿,安若本來是要跟在沐靈音身邊的,但中途為沐靈音沐浴時,安若突然發(fā)現(xiàn)衣服的大小不對。與侍女商談過后,其中一名侍女答應(yīng)帶著安若一起去為沐靈音重選一件衣服。
安若離開,沐靈音沐浴完侍女便拿了一套白色的內(nèi)襯給她換上。她坐在梳妝鏡前,兩眼無神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而她身后的侍女為她擦拭頭發(fā)。
“公主且在此稍等,奴婢們?nèi)楣髂酶蓛舻囊路?。”說完,沐靈音低了點(diǎn)頭,侍女退下,走出殿外并將門關(guān)上。
只聽見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她便立即覺得不對勁。
她走到門前,試著打開門,可是門已經(jīng)被鎖著了。她拍了拍門大聲向外面求救,可是并沒有人回應(yīng)。
安若跟著侍女走了好一會兒,可侍女似乎在跟她兜圈子,兩人走了好久,總是路過同一個地方。
安若當(dāng)即一把擒住侍女:“你是東宮里的侍女,不至于在東宮里迷路吧?”
說完,那侍女冒著冷汗趕忙帶著安若去拿衣服。
這邊,偏殿之中,沐靈音只感覺到有一陣風(fēng)拂過,隨即,她一轉(zhuǎn)身就看見燭火之中皇甫胤琰正笑著看著她。
看著他的笑容,沐靈音便毛骨悚然。她連連后退,走到門邊拍打門檐高聲呼喊。
“有沒有人!救命?。 ?p> “公主,這附近的人我都已經(jīng)遣走了,如今,沒有人能夠幫得了你!”說完,皇甫胤琰笑著撲向沐靈音,沐靈音快速躲開,卻被臺階絆倒。
殿中僅剩的光源就只有一盞燭火,沐靈音害怕的看著皇甫胤琰,腳上又疼得她直流眼淚。
“你別過來!”沐靈音害怕的一步步往旁邊挪,皇甫胤琰看她這顫栗的樣子,只覺得更加有趣。
另一邊,胤宸讀完白老的信,只覺得事情越來越麻煩。
“殿下,我們該怎么辦?”
胤宸將信塞回信封之中,然后把信藏進(jìn)衣服里。
“你先派人盯著他,其余之事,待我向父王稟明之后再定奪?!?p> 聞言,靖恒低了低頭:“是?!?p> “可還有其他事?”
靖恒搖搖頭,胤宸便立即趕回宴會,宴會上的賓客該散的都散了,只有幾個醉得不省人事的還在等府里的人來接。
阿音沒有回來,皇甫胤琰也還沒有回來。
該不會……
不好!
胤宸立即往東宮后殿趕,安若取了衣服回來,看見一身華服的皇甫胤宸,不禁愣住。
“殷公子……”
她剛才一直都在看著沐靈音,全然沒有注意到殷宸竟然也在宴席上。
胤宸立即趕到安若面前,焦急的問:“阿音呢?”
安若回過神,回答道:“公主在偏殿里……”
還不等安若說完,胤宸就立即趕往偏殿。安若本來還想說“公主在沐浴”,可一看胤宸焦急的樣子,恐怕是出事了。
偏殿內(nèi),沐靈音如一只可憐的兔子被狼盯上了,她在殿中四處亂竄,撞到了屏風(fēng),未點(diǎn)燃的燭臺……
“公主,累不累?”皇甫胤琰笑著說,沐靈音搖著頭往后退,一個轉(zhuǎn)身想要立即避開。可她再次被臺階絆倒,她倒下,磕傷了膝蓋,腳踝、小腿、手臂都被燭臺劃傷。
一時間,她直覺自己腳上和手上都疼得厲害。但她又顧不得疼痛,趕忙站起來。
突然,她被皇甫胤琰一把撲倒,沐靈音奮力掙扎,殷紅色的血跡蹭在她的白衣上,本來就沒有挽好的發(fā)髻早已經(jīng)凌亂的散落在臉頰。
黑暗之中,她握住一個瓷瓶,一把將瓷瓶敲在皇甫胤琰腦袋上?;矢ω风汇屐`音突然的一擊弄得人一晃倒在地上。沐靈音起身,走到門前,哭喊著向外求救。
胤宸和安若趕到,只聽見沐靈音的哭聲和拍門聲。
殿中,地上的皇甫胤琰又站了起來,沐靈音戰(zhàn)戰(zhàn)巍巍的退到一旁。
皇甫胤琰一臉憤怒的看著沐靈音,威脅道:“你,我今日便要你死在這里!”
胤宸來到門前,一把搶過靖恒的劍劈開門鎖,踢開門。
“嘣!”
就在一霎那,月光打入殿中,胤宸走入殿中,沐靈音不顧身上傷痛,撲進(jìn)胤宸懷中。
“你好大的膽子!”皇甫胤琰怒道。
卻不想胤宸也冷聲說:“這句話應(yīng)該是我告訴你!”
殷宸抱著沐靈音,沐靈音緊緊抱著他,在他懷里抑制不住的哭著。安若在旁氣憤的一把奪過靖恒手里的劍,指向皇甫胤琰。
靖恒在旁趕忙阻止安若,避免她犯更大的錯。
“安若!”
“無恥!身為晟朝太子,沒想到竟然如此卑鄙下流!”安若厲聲呵斥,皇甫胤宸抱起沐靈音走出偏殿,安若氣憤的轉(zhuǎn)身跟著皇甫胤宸離開。
晟帝將皇甫胤宸的宅院暫時定在閑置的露華宮,露華宮距離東宮很近,皇甫胤宸帶著沐靈音回到自己住所,安若和靖恒緊隨其后。
房中,沐靈音坐在軟榻上,雙手都還在發(fā)顫,皇甫胤宸看著沐靈音身上流著血的傷口,便讓進(jìn)來的靖恒趕忙去請?zhí)t(yī)。
此時轟動了太極宮,晟帝第一時間便趕過來看望沐靈音。但沐靈音被嚇得不輕,晟帝看著沐靈音身上的白色紗布,心中十分不悅。
“今晚,便讓她在此好好休息吧!”
晟帝說道,皇甫胤宸起身行禮:“是?!?p> 處理好傷口,安若替沐靈音換了一身衣服,一番洗漱后才安撫沐靈音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