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耍心機(jī)

　　這義正言辭的著實(shí)讓他覺得有些嫌惡。

　　“不過念在你剛剛救了本王一命的份上，你可愿意跟隨我……”

　　南梁王話還沒說完，宋成也臉色一變，立即就感激涕零，“王爺，小的自然愿意，十萬個愿意！”

　　“你急什么，本王話還沒說呢……總之，我看你年輕力壯，前途有量，若是精心培育，說不定還是可造之材。正好王府最近在招家丁，本王覺著你不錯?！?p>　　宋成也咬緊下唇，眼神清亮，很是期待地表示同意，“王爺，小的沒有怨言，小的能跟在您身邊簡直是莫大的榮幸！”

　　南梁王勾唇一笑，帶著宋成也回了王府。

　　這邊看戲的光、電、雨以及云風(fēng)四人就這樣目送著宋成也跟著南梁王回去了。

　　云風(fēng)凝眉，抱著雙手沉思。

　　宋成也只跟他說過自己靠近南梁王是為了進(jìn)宮，把安貴妃一并救出來。

　　但他轉(zhuǎn)眼又想，若是只是要進(jìn)宮，跟著徐相豈不是更方便，何必還要大費(fèi)周折。

　　總之，宋成也的這步棋他是暫時看不明白。

　　“宋公子他為何愿意去王府做下人呢？”光問道。

　　云風(fēng)凝眉，表情沉重，“少爺一向做事謹(jǐn)慎，這應(yīng)該在他的安排之內(nèi)，否則也不會上演今日這一出戲了?！?p>　　雨點(diǎn)點(diǎn)頭，“不得不說，公子的演技真是不錯！”

　　電也隨即附和，“就連南梁王都未曾懷疑。只是屬下很擔(dān)心公子之后的安全，你說咱們要不要到時候把公子救出來？”

　　云風(fēng)搖頭，邊走邊道：“自然不用，少爺若是想出來，自有他的辦法，我們就更不要去添亂了?！?p>　　四人并肩走著，云風(fēng)將三人暫時安排在了靠近精武門的一家酒肆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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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梁王府。

　　“對了，宋三，你今年多大了？”南梁王跟他閑聊時偶然提起。

　　宋成也笑著答道：“今年十五了，剛滿的?！?p>　　十五歲的少年本該是學(xué)習(xí)本領(lǐng)的時候，但眼前這人似乎因?yàn)榧揖巢]有那么多的機(jī)會。

　　“能武嗎？”他又問。

　　宋成也“唉”了一聲，眉頭一皺，有些遺憾，“會是會一點(diǎn)，不過都是些皮毛。以前爹娘在的時候，我還跟著永定門前的侍衛(wèi)學(xué)過幾手，后來關(guān)系淡薄了，也就沒機(jī)會了?！?p>　　南梁王聽后，又看了看他。

　　這人年紀(jì)雖小，但身高已經(jīng)竄上來了，甚至比很多成年人都高。胳膊看著也結(jié)實(shí)有力，臉蛋白白凈凈的，反應(yīng)又快，嘴甜討人喜歡。

　　“如此的話，我若有時間，倒是可以教你一些。如果你能舉一反三，那以后我便讓你當(dāng)我的貼身侍衛(wèi)，你看如何？”

　　宋成也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遂又立刻回答：“好好，王爺，宋三一定好好學(xué)，不負(fù)您所望?！?p>　　南梁王一樂，從包里拿出一個金元寶出來，扔到他懷里，“賞給你的，拿好。還有，今日之事切忌給外人說，若是說了，本王不會饒過你！”

　　宋成也揣著金元寶，額角浸出薄汗，趕緊點(diǎn)頭答應(yīng)，“王爺您放心，小的一定守口如瓶，今日之事全當(dāng)沒看過?！?p>　　南梁王輕輕頷首，對他的回答仿佛很滿意。

　　待到下午，宋成也被府里的總管吩咐去蘭香閣收拾院子，譬如打水、洗馬、刷恭桶之類的。

　　打水這些不在話下，宋成也來來回回跑了幾個回合，給蘭香閣里擦窗戶的丫鬟們打了七八桶水。

　　他大汗淋漓地回來，又被總管叫去洗馬。

　　洗馬的確麻煩了些，但還好天氣有些涼，馬廄里的味道也沒那么大。又加上南梁王這人很注意衛(wèi)生，所以馬廄里的馬看著都是干干凈凈、皮毛順滑的。

　　宋成也一語不吭地，肩上搭了一條帕子，挑著水桶走過去給馬沖洗。他的汗亮晶晶的，順著發(fā)梢滴落下來，臉上血色很足。

　　他全程沒抱怨一句，做事十分認(rèn)真，表情也并未有不滿之意。總管在一旁看著，對他倒是頗為滿意。

　　“宋三，你過來?！笨此谙词郑偣軐λ姓惺?。

　　宋成也抖了抖手上的水珠，擦擦額頭上的汗，立即小跑過來。

　　“你今日第一次來南梁王府，我先得讓你熟悉熟悉規(guī)矩。你要想馬上跟在王爺身邊，這恐怕有些困難，還是得從小事做起，懂嗎？”

　　宋成也微微笑了笑，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p>　　總管負(fù)手而立，對他指了指蘭香閣不遠(yuǎn)處的屋子，又道：“你稍微歇息一會兒，等會兒把茅房里的恭桶刷洗了，完了之后我讓人去檢查?！?p>　　宋成也看著那個屋子，修的還挺大，應(yīng)該是主院的茅房，畢竟蘭香閣是南梁王跟南梁王妃的住所。

　　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嘴上答道：“小的知道了，一會兒就去刷洗?！?p>　　總管看他沒有反對，臉上自然露出了和藹的微笑來。

　　等總管走后，宋成也繞到那邊，把肩上的毛斤往地上一扔，劍眉微軒，明顯有些不樂意。

　　“還想老子幫你刷洗茅房！想的倒挺美！”

　　他罵道，一邊又從包里掏出煙管來，坐在湖邊的石頭旁，靠著休息。他望著遠(yuǎn)處，眼眸微瞇，若有所思，身上帶著淡淡的煙草味。

　　蘭香閣里的丫鬟們紛紛討論著這個新來的少年，那些比他大了好幾歲的姐姐們似乎很久沒見過如此俊俏的人了，不禁對他十分有好感。

　　“燕兒姐姐，你瞧見沒，這宋三吃苦倒是比好多人吃得?！逼渲幸晃唤杏裆彽难绢^玩弄著發(fā)辮，笑道。

　　燕兒點(diǎn)頭，又側(cè)頭往外看看，看到的只有宋成也的背影。他斜靠在石頭邊，雙手抱在胸前，長腿交疊，似乎在休息。

　　她看著看著，忽然走了神。玉蓮看著她這般癡迷，推了推她，笑道：“燕兒姐姐，你怎么還看走神了？”

　　燕兒臉有些紅，瞪了她一眼，索性去擦桌子了，邊走邊道：“瞎說什么，我只是看他那么小，一來就干這么多活，我們總管也真是，給人下馬威！”

　　隨后大家也紛紛附和，贊同道：“是啊，老是為難別人做什么，不如讓宋三跟我們一起收拾這蘭香閣?！?p>　　“哎呦，你們是不是看上人家了，人家可還小呢，你們這些不要臉皮的大姑娘！”

　　“妙珠，你說什么呢！”

　　隨后，蘭香閣里傳來一陣陣嘻嘻哈哈的笑聲來，少女的聲音很快就吸引到了前來查看的劉總管。

　　“還不好好干活！誰還笑，信不信我讓她再擦五十遍！”

　　幾個姑娘對視一眼，臉上立即嚴(yán)肅起來，笑聲也很快就停了，蘭香閣里一片安靜。

　　這邊宋成也站著休息了一會兒，忽然看到路過的有一個跟他年紀(jì)相仿的少年。那人才從廚房那邊走出來，應(yīng)該是去拿柴火的。

　　“等等。”宋成也叫住他，笑著走過去，“我是新來的，叫宋三?！?p>　　那少年生的老實(shí)，看著他這么友好主動，也打了聲招呼，“我，我叫張順，你叫我順子就行?！?p>　　宋成也“哦”了一聲，又笑嘻嘻地問道：“你這是去柴房？”

　　張順點(diǎn)點(diǎn)頭，給他指了一個方向。

　　“那你能不能幫我個忙？”宋成也頗為認(rèn)真地問道。

　　張順皺眉，問：“什么忙？”

　　他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張順看了茅房一眼，有些為難，“這，這，你讓我?guī)湍闼⒐鞍。俊?p>　　宋成也知道他是這般反應(yīng)，立即把剛剛南梁王給他的金元寶交到他身上，“幫我一次唄，又不吃虧。我方才腰給傷著了，得歇息一會兒，你的活要不交給我吧。”

　　張順看到金元寶，差點(diǎn)嚇了一跳，不知他從哪里弄來的，不過好在他沒多問。

　　“算了算了，我?guī)湍悖丛谀闶軅姆萆?，我的活我一會兒讓人幫我去做。宋三，你就好好休息吧?！?p>　　宋成也臉上露出笑意，狹長的眼帶著一絲狡黠，他答道：“好嘞?！?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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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等多久，張順便刷完所有的恭桶了。好在蘭香閣人不算太多，所以洗起來也很快捷，又加上南梁王這人有潔癖，其實(shí)根本不臟。

　　張順做事踏實(shí)，不僅洗完所有恭桶，還將茅房外一并掃了一遍。

　　等他過去找到宋成也時，只見此人正躺在涼亭內(nèi)閉目養(yǎng)神，手枕在腦后，嘴里叼了一根馬尾草，怡然自得。

　　“宋三兄，你……我?guī)湍阆春昧耍阋蝗タ纯??！睆堩樧叩剿媲埃眯膯柕馈?p>　　這人懶洋洋地睜開眼，對他粲然一笑，“多謝你了，張兄！”

　　說著，他扶著腰裝作行動不便，慢悠悠地站起來，然后整理了一番衣襟。

　　總管來時，正巧到了吃飯的時辰。蘭香閣里的丫鬟們紛紛收拾好了屋子，等著王妃入寢休息。

　　“你們瞧，宋三來了。燕兒姐，咱們要不去問問他？”玉蓮笑語盈盈地挽著幾個節(jié)目的手，問道。

　　燕兒的目光落在了滿頭大汗的宋成也身上，也不知他是干了多少活才累成這樣?？吹竭@里，不不免讓人有些心疼起來。

　　宋成也步子邁的飛快，壓根兒沒注意到這幾個丫鬟，反而是其中一位年幼的叫住了他。

　　“喂，宋三，你過來！”年紀(jì)最小的妙珠對他喊道。她這么一喊，宋成也果然也回頭了，向其走了過來。

　　幾個姐妹都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對上他那張俊臉，便將頭紛紛扭了過去。

　　唯獨(dú)只有妙珠還絲毫未察覺似的對其笑道：“宋三，你這是剛干完活？”

　　宋成也劉海上還沾著水珠，晶瑩剔透，順著額頭流到臉頰，他伸手擦了擦。

　　“嗯，有何事？”他淡然問道，似有其他心事。

　　妙珠的眼瞟到了燕兒那里，立即順手將其拉了過來，“燕兒姐姐有話要跟你說?！?p>　　語罷，幾個姑娘對視一眼，皆笑而不語。

　　燕兒未曾預(yù)料到這般情況，不禁有些緊張，看著宋成也，結(jié)巴道：“宋三，你，你吃過飯沒？”

　　宋成也打量了幾人一眼，眼眸黯了幾分，抱著手搖頭道：“還沒，若沒事，我便先去吃了?！闭f著轉(zhuǎn)身就要走。

　　“誒，等等！”燕兒說著，從身后提了一個精致的食盒出來，遞到宋成也手上。

　　“這是我們幾個提前打的飯菜，還熱的呢，你快吃。若你現(xiàn)在去飯?zhí)?，?zhǔn)搶不到飯，那些人搶飯比誰都厲害！”

　　玉蓮聽后，也跟著默契地點(diǎn)點(diǎn)頭。

　　燕兒的這般舉動在他看來意思已經(jīng)很明了了。不過是小姑娘家的心思，他心有領(lǐng)會，然后接過食盒來，對這幾人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多謝，那我不客氣了?！?p>　　宋成也走后，幾人看著他瀟灑的背影，玉蓮、燕兒和妙珠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默契地笑了笑。

　　宋成也走到?jīng)鐾じ浇?，伸手把食盒打開看了看，里面有炒菜、燉菜還有雞肉鵝肉，總之香味撲鼻而來，惹人垂涎欲滴。

　　但他很快就將其重新蓋上，面上毫無表情變化。他對此沒有興趣，也不屑于靠著幾個女人的手填飽肚子。

　　等了一陣，他忽然看到了經(jīng)過蘭香閣的總管，于是宋成也立即換了一副面孔，笑瞇瞇地走上前去與其攀談。

　　“宋三？”總管看著一個少年從遠(yuǎn)處走來，面容無比熟悉，細(xì)看才知是宋成也。他有些詫異，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食盒。

　　宋成也答道：“總管大人，小的把恭桶都刷干凈了，您瞧沒？”

　　總管點(diǎn)點(diǎn)頭，頗為滿意道：“我才查完，你做的當(dāng)真不錯，連外面的院子也一并掃了?！?p>　　宋成也挑眉，心想這張順當(dāng)真手腳勤快，為人老實(shí)，自己倒是撿了一個大便宜。

　　“總管，您還沒吃東西吧？”眼前這少年將吃的教導(dǎo)總管手上，又討好道：“這里面有蒸雞和燒鵝，您看看喜不喜歡？”

　　總管沒料到這少年聽會體諒人，眉梢一挑，欣慰道：“你這小子倒是挺討人喜歡的，以前沒少學(xué)規(guī)矩吧！”

　　宋成也打趣笑了笑，站在一旁有些老成地回應(yīng)：“哪里，不過順道想到罷了，還不知合不合您胃口呢！”

　　總管的表情舒緩了不少，他湊到宋成也跟前，對他低語：“以后若是有小忙，盡管向我開口，知道不？”

　　少年的眸子亮了亮，他感激不盡道：“別的不敢勞煩您，就希望您在王爺面前美言幾句。小的一直想跟著王爺去一趟宮里，以前跟著一個侍衛(wèi)學(xué)武，這么久了，就想進(jìn)宮里看看他老人家?！?p>　　總管看他說的懇切，便立即爽快地答應(yīng)下來了。

　　“我知道了，你好好干活，我有空了就跟王爺說?！?p>　　宋成也笑顏一展，拱手道謝：“好嘞，那就麻煩您了，您趕緊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