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個太監(jiān)腳步踉蹌、急匆匆地跑上殿來,不斷驚喊道:“啟稟皇上、太后,不好了,不好了,敵軍進宮了!”未待眾大臣有所反應,慕容逸塵一行已出現(xiàn)在眼前。
宮內(nèi)的侍衛(wèi)見狀,紛紛來到皇上、太后面前,列成一排,肅然待命。
慕容逸塵緩步走了上來,身后緊跟著昊天、蘭汐幾人。眾大臣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南宮流云,卻未見太子,不禁納悶。
煜王遠遠看到蘭汐,頗為驚喜,但看到她與慕容逸塵一起,卻忽沉下臉來,眉頭緊皺,冷著臉對慕容逸塵喊道:“我還道是誰,原來是我叛國的哥哥,你就不怕我當場下令格殺?”
話音一落,全場嘩然。眾人方知,面前的南宮流云,竟是當今太子。而此人,不但容貌未毀,竟還是那翩翩濁公子。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交頭接耳聲此起彼伏。
而煜王身邊站著的沈君漓,心中卻是另一番滋味。沒想到她心心念念之人,竟是當今太子殿下。如果早點知道,她建議父親協(xié)助太子,他們二人如今,是否又是另一番境遇?難怪太子殿下和南宮流云皆對蘭汐這狐貍精念念不忘,原來竟是同一人!
沈君漓啊沈君漓,你畢竟還是嫩了點,朝廷之爭,又豈是你等小家之女所能理解?
慕容逸塵嘴角輕揚,微微一笑道:“誰謀逆,大家心里有數(shù),想必不用我道明?慕容玄奕,你和皇后、沈霸天一黨,狼子野心。如今,沈霸天已陣亡,煜王還有孰將可用?”
殿上站著的沈君漓一聽,渾身發(fā)軟,若不是身邊丫鬟攙扶,便跌坐在地上。她指著慕容逸塵,問道:“流云,你,你說什么?”
慕容逸塵未理睬,繼續(xù)對煜王道:“我勸你還是趕緊投降,免得傷及無辜!”眾大臣頓時如驚弓之鳥,站立不安。
煜王喝道:“慕容逸塵,父皇傳位于我,我乃名正言順,你竟敢謀逆不從?”
慕容逸塵嘴角輕揚,冷笑道:“名正言順?你以為父皇已去,便沒人知道真相?”說著,轉(zhuǎn)向他身邊的太后。
太后臉色微恙,但轉(zhuǎn)瞬即逝,冷聲道:“塵兒,你父皇的確是留下遺詔,傳位于奕兒!”
慕容玄奕喝道:“果然是賊喊捉賊!皇后有沒有膽量,拿出父皇的遺詔?”
太后一愣,緩緩道:“遺詔已然宣讀,在場的眾卿家也已證實,豈容你等謀逆之人質(zhì)疑?”
慕容逸塵突然正色道:“南宮宰相,請宣讀先皇遺詔!”
眾臣聽到“遺詔”二字,更是一震,站在煜王身旁的皇后,心中也是一驚,心中想道:“這狗皇帝什么時候立了遺詔?居然能逃過自己的雙眼?”如此想著,雙眼圓睜,怒斥道:“大膽逆賊,居然敢偽造先皇遺詔,還敢跑來這里強詞奪理,來人,給我拿下!”
慕容逸塵眼角含笑,不屑一顧,道:“待南宮宰相宣讀后,母后再判斷是否偽造還來得及,不用如此著急血口噴人。南宮宰相,請念吧!”南宮宰相作揖,大聲念道:“太子慕容逸塵,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統(tǒng)。著繼朕登基,即皇帝位?!贝苏僖怀?,眾卿嘩然。慕容逸塵繼續(xù)說道:“此召有先帝玉璽印章,眾臣如不信,可親自驗證。”
眾臣中,本有一部分是南宮宰相的親信,本對皇后先前拿出的遺詔存疑,若不是痛覺太子已故,先皇膝下只有煜王一子,又豈會支持皇后一黨?如今聽完遺詔,皆恍然大悟。
慕容逸塵見狀,道:“眾卿家先各自退下,這是我們慕容家的家事,待家事處理妥當后,再召各位入宮!”話音一落,眾臣如獲大赦,紛紛做鳥獸散。
待眾大臣均退出后,慕容逸塵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緊緊盯著殿上的皇后,道:“母后,你雖非兒臣生母,兒臣也一直對你敬愛有加,你為何如此容不下兒臣?”
皇后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半天才反應過來,竟即刻恢復了往日的母儀天下之威嚴,放聲大笑。她緩緩地走下大殿,來到慕容逸塵面前,冷聲道:“敬我?太子恭維妾身了,如果不是太子羽翼未豐,無法正面與妾身對抗,想必妾身早就命赴黃泉了!奕兒又豈會有今日的黃袍加身?”說完,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又道:“梅妃啊梅妃,我最終還是輸給了你!”
慕容逸塵聽她提及母妃,甚為震怒,道:“你這妖婦,害死我母妃,還有臉提及她?”
太后震怒,道:“妾身身為一國之母,卻處處居于梅妃之下,而妾身的兒子,煜王,也處處居于你之下,我不甘心!”
慕容逸塵一震,怒道:“一句不甘心,就能洗脫你殺害本王母妃的罪惡么?你這歹婦,心腸之狠,恐怕無人能敵!當年,母妃尚懷有身孕,你竟能狠心下毒?”
皇后臉色煞白,卻大笑道:“看來太子已經(jīng)知道當年梅妃被害的真相了?哈哈,如今,我什么都沒有了,我也不怕承認。對,梅妃是我害的。當年,我身為后宮之主,先皇起初對我也是尊敬有加。后來,梅妃出現(xiàn)了,便奪走了所有屬于我的一切。她是誰?她只不過是偏遠地方的一個賤婢罷了,竟能奪走先皇的愛?此后,先皇再也沒有正眼瞧過我,對我唯恐避之而不及,獨寵梅妃一人,整個后宮嬪妃怨聲載道。這一切,我都能忍,可是,她居然和我一起懷上龍子。于是,我讓人每日在她的食物中下毒,希望她小產(chǎn),未曾想,她居然撐到了快滿月,提前誕下龍子,奪去了我兒的太子之位,我怎能不恨?”
慕容逸塵頓時悲痛得難以復加,踉蹌地后退幾步,蘭汐忙上前來扶住?!熬蜑榱藚^(qū)區(qū)太子之位,你居然如此歹毒?”慕容逸塵怒罵道。
皇后大笑,回道:“區(qū)區(qū)太子之位?想我沈家權傾幾朝,如何能甘心受此窩囊?若非如此,我豈會失去我的親生女兒?”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嘩然。難道煜王并非皇后所出?為什么皇后提到親生女兒?待皇后反應過來,終知早已于事無補。
猶如晴天霹靂,慕容玄奕慢慢地走了下來,一臉悲傷,問道:“母后,您剛才說什么?”
太后看向站在煜王身后的沈君漓,道:“漓兒,母后對不住你!”沈君漓大驚失色,踉蹌上前,扶著太后,道:“姑媽,你說什么?”
太后哭道:“漓兒,母后對不起你,你是我的親生女兒!”說著,轉(zhuǎn)身面對眾人,道:“當年,誕下君漓后,我心如死灰。本想先于梅妃誕下龍子,不料,卻落她之后,不僅如此,她竟成功誕下龍子,而我,竟生了女兒。恰好此時,哥哥也喜獲男兒,在他的建議下,我們偷偷的來了一招貍貓換太子,將奕兒和漓兒換了過來?!?p> 此時的沈君漓和慕容玄奕,早已呆若木雞,面無表情。突然,沈君漓抽出殿上擺著的劍,邊朝蘭汐沖來,邊尖叫道:“都是你害的!”慕容玄奕突然驚醒,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擋在蘭汐面前,那把劍,便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腹中。
太后見狀,失聲痛哭,喊道:“奕兒!”沈君漓受驚嚇,松開手中的劍,雙手捂住頭,尖叫道:“不是我,不是我!”太后跑了過來,抱著她,安慰道:“漓兒,漓兒,你不要嚇姑媽!”
慕容玄奕躺在蘭汐的懷里,臉色蒼白,笑道:“汐姑娘,這輩子,不能得到你的心,即使讓我得到天下,我也感覺不到幸福。可是,能為你死,我現(xiàn)在覺得很幸福!”
蘭汐忍不住垂下淚來,道:“煜王,對不起!你堅持住,你一定會沒事的?!?p> 煜王喃喃道:“汐姑娘,下輩子,我還要找到你!而且,我一定會在慕容逸塵之前,先找到你!”說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蘭汐早已泣不成聲。
云啟國六十年,慕容逸塵即位,封“文帝”。凌昊天封為右將軍,追封嘯天為左將軍,玉楓為副將軍。自此,昊天和玉楓二人統(tǒng)領飛騎和黑騎。
那日殿上對峙后,沈君漓發(fā)瘋,從此便與太后一起,被禁足冷宮,永生不得離開。
這日,云啟國宮中,萬丈紅塵,普天同慶,蘭汐鳳冠霞帔,與文帝一起,緩緩走上大殿,接受百官朝拜,封為“蘭后”。自此,文帝遣散后宮,獨要一人。
洞房花燭夜內(nèi),他們四目相望,微笑傾城,久久相擁。慕容逸塵凝視著楚楚動人的她,道:“汐兒,這一日,我期盼了太久太久,幸好,上天眷戀!”蘭汐未語,輕輕的抬起頭,吻了上去。慕容逸塵一愣,突然緊緊的摟住她,表達著自己深深的情意??~緲的燭光下,一對新人,走向了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幸福。
兩個月后,在蘭后的撮合下,昊天與雪飛公主也終于大婚。婚宴上,蘭汐遇到飛燕,看著她那慘白的臉色,不禁拉起她的手,關切的問道:“飛燕,你還好么?”
飛燕微微一笑,道:“蘭汐,我沒事,為了他,我要堅強地活下去?!闭f完,竟暈了過去。
蘭汐大驚失色,與逸塵一起,將飛燕扶入房內(nèi),替她診脈。當她觸及飛燕的脈時,突然呆如木雞,不禁垂下淚來。逸塵見狀,忙跪在她面前,急問道:“汐兒,你怎么了?飛燕怎么了?”
蘭汐哭道:“逸塵,我對不起嘯天,更對不起飛燕,我欠他們太多了?!?p> 逸塵一愣,繼續(xù)追問道:“汐兒,你不要嚇我!”
蘭汐突然呆呆的看著逸塵,道:“逸塵,飛燕有了身孕!”猶如晴天霹靂,逸塵摟過她,二人久久不語。
飛燕緩緩醒來,發(fā)現(xiàn)蘭汐正坐在床邊,默默的看著她,兩眼通紅。見她醒來,忙起身將她扶起。蘭汐再次坐下來,抓住她的手,道:“飛燕,你知道你有身孕了么?”
飛燕突然激動的反抓住蘭汐的手,問道:“蘭汐,你說什么?”
蘭汐一字一頓道:“飛燕,你有身孕了!”
飛燕突然放聲大哭,笑道:“蘭汐,你說的可是真的?太好了,我和嘯天要有孩子了!”說著,摸向自己尚未隆起的肚子。
蘭汐一聽,也忍不住哭起來,激動的摟過她,道:“飛燕,謝謝你,謝謝你給我留下了嘯天的孩子,讓我可以再次看見他!”慕容逸塵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二人緊緊相擁,哭的梨花帶雨,嘴上卻帶著幸福的笑。
次年,在萬人的簇擁下,沐羽與桑梓并肩,緩緩的走上臺階,來到蘭汐面前。四目相望,沐羽咧嘴一笑,道:
“汐丫頭,他對你,可好?”
蘭汐看著他,嫣然一笑。
云啟國六十五年,國內(nèi)欣欣向榮,百姓安居樂業(yè)。與青丘國一起,互通軍事有無,開放邊境貿(mào)易,邊境禍亂自此打上了句號。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