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還能有誰呀,沈四海唄?!?p> 沈四海是村里的惡霸。他好吃懶做,專干些偷雞摸狗之事。前幾年,他媳婦受不了他的暴打,跟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跑了,就連他唯一的一個孩子也給帶走了?,F(xiàn)在,他成了孤家寡人,更沒有人約束他了。
小草繼續(xù)說道:“大前天晌午,沈四海來到俺家,他趁俺不注意,把俺摁在了炕上,俺使出渾身力氣逮住他的胳膊下了死口,疼的那混蛋嗷嗷直叫……俺這才抽冷子跑了,差點(diǎn)讓那畜生得逞?!?p> 大樹說:“你這么一說,肯定是那雜碎干的了,他這是報復(fù)你啊,你以后可得防備著他?!?p> 小草說:“是啊,肯定是他干得。俺一個婦道人家,家里又沒有男人,他看著俺這塊肥肉,心里就起了賊心。”
大樹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狗娘養(yǎng)的,壞事都讓他干盡了。俺聽說,他前幾天把村北頭的張寡婦給糟蹋了。她怕報復(fù),也沒敢去報案?!?p> “唉,當(dāng)女人難啊!孤身女人是難上加難啊!”小草嘆道。
大樹說:“七嫂,你莫嘆氣,等以后有機(jī)會,俺好好收拾那個惡魔?!?p> 小草說:“嫂子謝謝你了。”說話之間,她就感覺身體有些搖晃,大有摔倒之勢。果不其然,幾秒鐘的工夫,她就倒在了地上。
大樹心想,這才多長時間啊,就摔倒兩次了,必須去鎮(zhèn)衛(wèi)生院了。想到這里,他欲去套牛車。
大樹剛走到屋門口,就聽到小草弱弱的聲音:“大樹,俺沒事,躺一會兒就好了,老毛病了,不用去鎮(zhèn)上?!?p> 大樹折回身來,走到炕前,他問道:“你行嗎?可別硬撐著,身子骨要緊。”小草說:“沒事,俺心里有數(shù),你搬個凳子坐下吧,可別累著你?!?p> 大樹轉(zhuǎn)過身去,搬了一只榆木凳子坐在了門口,身子倚在門板上。
他心想,自己要是有這么一個漂亮賢惠的媳婦就好了,即使不能生娃,他也會把她當(dāng)作神供著,好好地疼她。大樹這么一想,心里驟然增添了幾分悲色。
大樹爹娘死的早,他的兩個姐姐也遠(yuǎn)嫁他鄉(xiāng)。就剩他一個人住著兩間土房,種著二畝田地?,F(xiàn)如今連房媳婦也沒娶到,真是悲哀。
小草坐在椅子上,看著大樹說:“俺沒事了,天也不早了,你回吧”。大樹說:“俺怕沈四海那個孬熊再殺個回馬槍?!毙〔荨芭丁绷艘宦暃]有再言語。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辰,大樹竟然倚著門板睡著了。
他夢見自己穿著嶄新的衣裳牽著一位靚女人的手走進(jìn)了洞房。他和那個女人生了五個女孩,個個都長得賽若天仙。他們一家子住著一座好大的房子,豪華如皇宮。他的嘴角不時有笑花閃現(xiàn)。
大樹睡著的時候,小草站起來默默地打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心里五味雜陳。
自己的男人在城里工作,屈指算來已有二年沒有回家了。莊稼地里的耕種收割多虧大樹的幫襯,他是她家的恩人呢。小草眼睛里似有淚花在閃動。
“??!”小草驚叫一聲。瞬間就倒在了地上。
大樹被驚醒,猛地站起來,發(fā)現(xiàn)小草橫在地上。他急忙下手把她抄了起來。
“好啊,半夜三更偷漢子,讓老子逮了個正著!”屋門口有聲音炸響。
大樹扭頭一看,發(fā)現(xiàn)沈四海正站在門口胡咧咧。他立時就感到胸腔里有怒氣升騰。他把小草放在炕上,朝沈四海撲了過去。
大樹把沈四海撞倒在地,就是一頓猛揍,嘴里還不住地罵著:“你個惡人,讓你胡說八道,老子揍死你為民除害!”
沈四海被揍得哭爹喊娘。不知咋的,大樹一走神,被沈四海拱翻在地,他壓在大樹身上,扇得他臉啪啪作響,嘴里還罵個不停:“都和這個賤女人睡上了,還他娘的死不承認(rèn)。老子發(fā)誓,不睡這個女人,俺誓不罷休!”
大樹氣得漲紅了臉。他雙腮鼓得如饅頭一般,渾身一躍勁,沈四海像個倒栽蔥,一下子落在地上。
這時候的大樹,像山洪爆發(fā)一般,密集的拳頭雨點(diǎn)般落在沈四海的臉上。
大樹揍累了才住了手。沈四海被揍得滿地找牙,臉腫的像個面包。大樹又把他罵了一通,沈四海捂著臉一瘸一拐地走了。
這時候,就聽小草的聲音在屋里響起:“大樹,俺看到一個人好像從屋里走了出去?”
大樹一回頭,發(fā)現(xiàn)小草從炕上坐了起來。他這才意識到剛才小草暈倒了,是他把她放到了炕上。都是讓沈四海那小子給沖昏了頭腦。
大樹“哦”了一聲,走到炕前,就他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告訴了小草。
小草氣哼哼地說:“他是來捉奸的,他以為俺和你有那事……你們剛才的打斗,俺一點(diǎn)也沒聽見……”
大樹說:“你暈過去了,咋能聽到呢?”停了一下,他又說:“以后睡覺把菜刀放在身邊,以防萬一?!?p> 小草點(diǎn)了一下頭,然后,他下了炕。她說:“都大半夜了,俺有點(diǎn)餓了,俺去灶屋弄點(diǎn)飯,你也一塊吃吧。”
大樹剛想說“不”字,他又怕小草再犯病,哼哼了兩聲,就坐了下來。
小草來到灶屋,炒了一盤雞蛋,一盤花生米,端到桌子上。然后,他又給大樹倒了一壺白酒,放到大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