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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wǎng)吧店長

翻越圍墻

網(wǎng)吧店長 盧金魚 2160 2020-11-09 22:56:48

  我深深的從這件事中感受到了可怕,可怕的不是別人對我的異樣眼光,也不是我遭人限制以后的不便,而是作為底層,一旦獲得權力,將會竭盡全力的去使用。

  長期處在權力高位的人,使用權力的時候還會考慮不過度使用。因為他的權力來自于人民賦予,一旦過度使用,會被別人非議。害怕失去自身的權力,所以更在乎他人對自己的評價,也更想保住自己的權力。

  窮人和沒有嘗過權力滋味的人完全不一樣,他從來沒有過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他也不知道下一次這種滋味在什么時候,所以就要變本加厲的撈回來。這樣的人也不會想到這樣的后果回是什么,結果是什么?只要自己現(xiàn)在有就行了。

  同理沒有過財富的窮人,如果突然發(fā)了一筆橫財,他會極盡奢華的享受財富給他帶來的一切,如權力,名利,欲望的滿足等。他會覺得自己下次還有這樣的好運,會繼續(xù)得到這種橫財。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錢了,得到的財富就應該享受,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

  直到最后橫財沒有再次光顧,而權力也因他人難受而被收回!到最后他們回到了最本質的自己,什么也沒有。

  這就是我從保安那里悟出來的一個哲理,在疫情中,他可以管控一切,管控自己最切實的權力。疫情結束以后,他還是會變成本質的他,唯唯諾諾的他。

  在沒變之前,保安的權力始終讓我很難受,因為我去過武漢,我被要求隔離在宿舍十四天,我問:“那我吃飯怎么辦?”

  “我們會有人專門給你買。”社區(qū)人員說。

  由于社區(qū)服務人員都是女生,我怕累到她們,就不敢買太多太重的東西,生怕麻煩他們。女人的弱勢是有目共睹的,我最擔憂她們。

  我愛每一個人女人,不論高矮胖瘦。因為女人生在這個世界太無助,太可憐。她們沒有男性擁有的力量,有人沒有男性與生俱來的安全感,更沒有戰(zhàn)勝恐懼與孤獨的能力。即使有些男人做不到,但是通過訓練,都可以的。女人即使訓練,也是很難得。

  我是因為父母長期爭吵和大家得出的結論,我經(jīng)??匆娢覌専o助的哭訴,那份悲泣,那份凄涼,總令我無法言表。我奶奶因為我爸搞的妻離子散,常常以淚洗臉,每次說起我的可憐來,眼淚總是嘩嘩的流。七十歲的老人,這樣的行為總是能使人印象深刻。而我的無能為力,更加增添了幾份悲涼。

  人又窮,還疾病纏身。沒有學歷,沒有知識,由于出社會早,長得還比同齡人老。唯一比他人多一些的就是會一點吉他而已,僅僅這么一點,在會彈吉他的人眼里,就是不入流而已,僅此而已。我無論用吉他怎么演奏,也演奏不出來這樣的哀傷。更可怕的是,我天天都想見到店長,沒有什么比這個更可怕,真的沒有。

  我出去不了,只能躺在床上思索人生。越思索越不想呆在宿舍。

  剛開始的時候,我讓毅毅給我買東西,后來保安發(fā)現(xiàn)他和我住在同一個宿舍。就開始不讓他出來,他也被關起來了,和我一樣關在宿舍里。他還抱怨我:“都怪你,你要不說你是武漢的多好,還連累我也不能出門?!?p>  社區(qū)服務人員給我們帶的東西我們兩個一起很快就吃完了,我真的不好意思讓他們買了,就讓他們買一箱桶面和一包火腿腸回來,桶面很輕,火腿腸也不重,算是我對那些社區(qū)女孩子們最大的善意吧!

  她們給了我我們人一根溫度計,叮囑我們要每天量體溫匯報給她們登記。我們在房間里照做了,還好房間里有一把吉他。我拿起我的吉他,繼續(xù)穿上我的女裝,帶上我的假發(fā)。開始彈吉他,邊彈邊唱。

  我覺得我一個這樣根本不過癮,我還錄視頻發(fā)給別人看,第一個先發(fā)給店長。我想得到她的贊美,等了很久也沒回我。又把視頻發(fā)給了匯報體溫的那個社區(qū)女孩,她也沒有回我。我自己聽了一下自己的演奏,沒有那么難聽?。≈钡阶詈笠咔榉忾]結束了,另一個保安看見我對我說:“你不是那個會很多樂器那個,真有才。”

  我并沒有發(fā)給那個保安,他是怎么知道我會這些的,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社區(qū)那個沒有回我消息的女孩。

  在房子里越來越難受了,我已經(jīng)有十幾天沒有和店長見面,特別想和她繼續(xù)坐在休息區(qū)聊天。特別想念她白皙的臉,還有可愛的氣質。

  毅毅把廁所搞堵了,然后她拉的怎么也沖不下去,然后每次沖水都會有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每次小便我都不尿到池子里了,都是趁洗澡的時候尿尿,這個時候尿尿是最爽的。我為了多尿幾次尿,都會洗好幾次澡。

  “我想翻墻出來上班掙錢?!蔽椅⑿藕偷觊L說。

  “你確定能出來?”店長問?

  “能出來的話我就把從別的網(wǎng)吧借來的人趕走,讓你們來上班?!钡觊L說。

  “好?。∥医裉焱砩铣弥潞陲L高翻墻出來。”我對店長說。

  我一句都沒有提廁所堵了的事。

  我問了毅毅:“丟了什么進廁所里?”

  “幾片菜葉子。”他說。

  “過幾天菜葉子爛了應該就能好。”毅毅說。

  “希望吧!”我感嘆到。

  我更沒有提及我想來見她,想和她說話才要翻墻出來的。我想目送她離開我的視線,像之前網(wǎng)吧開業(yè)那時候目送她走入人群盡頭,去到另我安心的地方,那里很溫暖也很溫馨。

  到了夜幕籠罩下的城市,安靜得可怕,車聲聽不見,人聲也不見。我?guī)е谡?,帶上我騎摩托車的手套,在小區(qū)里面到處轉。看看沒有監(jiān)控的位置,觀察那里是監(jiān)控死角,而且還沒人的地方。

  小區(qū)的圍墻很高,徒手翻越還是有些困難的。我找了一個最有可能翻越的地方,先用耳朵聽,聽聽有沒有人。又用眼睛看,四周還是無人。越是無人,越是安靜,內心拘束越少的時候,心里想的最多。

  我看見了店長的笑臉,聽見了她溫柔的聲音。我看著前面這堵墻,想著墻外有我的理想,我的愛,我的自由。我就會為了越過這堵墻而奮不顧身,無論自由眷不眷顧我,無論理想等不等我,無論愛是否愛我。我都義無反顧。不論、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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