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哥丹威同情的模樣,蕭寒莫名地覺得好笑,但是who cares。
坐在墻邊,蕭寒撿起了地上的一塊碎石子,然后在墻上劃拉著,片刻后,一個女人的模樣出現(xiàn)在了蕭寒和哥丹威的面前。
哥丹威好奇地看著墻上的肖像畫,然后坐在了蕭寒旁邊。
“韓,這是?”
為了行動方便,也為了防止暴露,蕭寒只告訴哥丹威他姓韓。由于是朋友介紹的,哥丹威也沒再多問,作為個人導(dǎo)游,有些事情也無需多問。
“好看嗎?”蕭寒繼續(xù)描畫著。
“LAR DIE(讀音:臘疊)【形容女孩子漂亮】,漂亮?!?p> “我前幾天在路上看見的,覺得好看就畫下來了。”
“是嗎?我怎么沒看見?”
“當時你不是上廁所去了嗎?”
“嘿嘿?!备绲ね擂蔚匦χ?,“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只是看了一眼,不過這一眼,我一下子就定住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到她。誒,哥丹威,”蕭寒一幅花癡樣地轉(zhuǎn)向哥丹威,“你不是果敢通,緬甸通嘛,你能幫我找到這個人嗎?”
“No problem,沒問題。”經(jīng)過幾天的相處,尤其是紅燈區(qū)的相隨以及蕭寒出手的闊綽,哥丹威對蕭寒已經(jīng)沒有什么戒備,于是他拍著胸脯保證,一定會幫蕭寒找到墻上的這個女人。
這正是蕭寒想看見的。
要想找人幫忙,首先就得贏得對方的信任。
只是,蕭寒想不到的是,哥丹威此時心里想的卻是【出去之后一定要找到那位shei ya wun(醫(yī)生),幫韓把病治好?!?p> 單純的哥丹威。
當然,前提條件是蕭寒和哥丹威得從這個“牢籠”里出去。
不過,蕭寒并不著急,他想再等等。
蕭寒的手機里有素季的畫像,而那幫人一定會翻看他的手機。這些地方勢力,他們的人脈關(guān)系一定不小,從他們那里得到線索想必要快捷些。
這也是蕭寒選擇紅燈區(qū)的原因之一。
蕭寒做事喜歡兩手抓,絕不把賭注押在一件事情上,萬一失敗了呢?凡事兩手準備,即便Plan A失敗,至少還有Plan B兜底,何樂而不為?
另一邊,當手下人將蕭寒的手機呈現(xiàn)給他們的頭目桑帛時,桑帛便打開了蕭寒的手機。由于沒有密碼,桑帛并沒有第一時間進入手機頁面,但是手機屏幕上卻赫然出現(xiàn)素季的畫像??戳水嬒窈螅2櫫税櫭?,然后驅(qū)車去了郊外。出發(fā)前,桑帛還吩咐手下人調(diào)查這幾天蕭寒和哥丹威的行蹤。既然行跡可疑,那調(diào)查他們的行蹤就顯得尤為重要。
桑帛驅(qū)車來到郊外的一棟房屋前,那里有一個人正在露臺上喝茶。
當桑帛將手機上的畫像遞給眼前的人時,桑帛畢恭畢敬道:“先生,您是否認識畫像中的人?跟您有幾分相似,尤其是眼睛。”
男人看了一眼畫像,然后遞還給桑帛,道:“不認識?!?p> 桑帛疑惑地看向男人,但是并未多言,他的命是男人救的,男人說不認識,那就不認識吧。
“最近生意怎么樣?”男人問道。
“還……還不錯。就是……”桑帛在猶豫是否要告訴男人蕭寒和哥丹威的事情。
“有問題?”
“沒,沒問題。就是今天抓了兩個人,其中一個點了女人又不玩,我懷疑他們有問題,所以給抓了起來。這個手機就是那個男人的。”
“如果行跡沒有可疑就放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蹦腥死^續(xù)喝著手中的茶。
“這茶有點苦,換了吧?!蹦腥说馈?p> “好的,先生?!鄙2е?shù)馈?p> ……
讓蕭寒沒想到的是,他和哥丹威在“牢籠”里僅僅關(guān)了三天就被放了出來,身上所有的財物也被盡數(shù)歸還,包括蕭寒的手機。經(jīng)過檢查,手機中所有的東西都在,素季的畫像也在。
被放出來時,那幫人什么話都沒說,僅僅是讓哥丹威滾遠一點。
僅僅是威脅哥丹威而沒有威脅蕭寒,這一點讓蕭寒很在意。
蕭寒這邊在見機行事;楚巖那邊卻火燒心窩。
楚巖本人的狀態(tài)很不理想。
經(jīng)過一晚上的“裸睡”(只裹了一片浴巾),楚巖直接被凍感冒了。
當楚巖受凍醒來時,天已蒙蒙亮。楚巖撐著沉重的腦袋,喘著粗氣,額頭汗水直冒。
【我最近怎么了?】楚巖納悶。【最近也沒干什么?。俊?p> 拖著沉重的身體,楚巖重重地躺倒在床上,然后吃力地拉上被子。捂在被子里,楚巖都能清晰地聞到被子里的味道,好像楚巖的嗅覺一下子被打開了一般。
躺在被窩里,楚巖反反復(fù)復(fù),無法入睡。除了感覺喘不上氣來,楚巖還感覺頭疼欲裂,腦袋里像著了火一樣,額頭上汗水直流。
腦子在燒著,意識似清醒非清醒的樣子。
楚巖大口喘著粗氣,胸部在快速地起伏著,似乎心臟跳得也比往常快了許多,楚巖甚至能清晰地聽到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
【這是聽覺也增強了嗎?】楚巖自嘲。
瞪大眼睛望著天花板,楚巖似乎失去了閉眼的功能。
【我怎么了?在馮宅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想起在馮宅的事情,楚巖無心睡眠。
事實上,即便楚巖想入睡,此時他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
緩了一會兒后,楚巖感覺自己的狀況好了一些,便伸手去拿放在床前柜上的手機。
誰知,你以為的只是你以為的。
雖然楚巖的意識恢復(fù)了一些,但是他的身體力量并沒有恢復(fù),此時的他連一個小小的手機都沒有力量拿起??粗袈湓诘厣系氖謾C,楚巖慢慢地昏了過去。
恍惚中,楚巖像是看見有人猛地將門打開。門口很亮,充滿了光芒,以至于楚巖都沒有看清楚開門的人是誰。
待楚巖再次醒來時,已經(jīng)是次日上午,楚巖整整昏睡了一天。
看著床前的吊瓶,以及趴在身邊的母親,楚巖內(nèi)疚不已。
又讓母親擔心了。
楚巖輕輕地拉了拉披在母親身上的大衣,心疼地看著朱松婷。
楚巖兩歲零兩個月的時候,他的父母便離了婚。
兩歲,本是幼兒的個性和品質(zhì)開始形成的關(guān)鍵時期,這時,父親的缺位對楚巖以后的成長將會是一個重要的影響,然而,那個女人的到來,讓楚巖瞬間失去了父親。
一個即將臨盆的女人,為了給自己的孩子一個身份,便奪去了另外一個孩子的父愛,何其可恨。
但是,朱松婷卻并不恨那個奪去自己丈夫的女人。
朱松婷曾告訴年幼的楚巖,人類的情感很復(fù)雜,不是非黑即白,人們之所以過得不開心,并不是別人讓你過得不開心,而是你自己想不開,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沒有誰離開誰是不可以的。想要獲得幸福,就要學著做一個豁達、爽朗的人,并不失原則地包容他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yōu)缺點,我們要學著去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的閃光點。
年幼的楚巖不能理解母親的想法,他有時甚至怨恨自己的母親,為什么會這么圣母呢?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媽媽,為什么自己沒有?
好在,那個女人并沒有阻止楚巖的父親楚占陽看望楚巖。楚占陽還時常帶楚欣然跟楚巖一起玩,慢慢的,楚巖的心扉便打開了。
重要的是,朱松婷很喜歡楚欣然,楚欣然樂觀、開朗,嘴巴甜,總是阿姨,哥哥地叫著,久而久之,楚巖便接納了這個“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妹妹。
楚占陽的缺位讓朱松婷吃了不少苦頭,但好在有肖茉莉的母親以及高顯明一家的幫扶。
高顯明在楚巖的人生中起著重要的作用,他可以說是楚巖的啟蒙老師,人生觀、世界觀的引路人,是楚巖“父親”一樣的存在。
六歲時,當楚巖因高燒而昏睡不醒時,朱松婷急得團團轉(zhuǎn),若不是高顯明的幫助,楚巖恐怕早已因高燒不退而燒壞了腦子。
那一次,朱松婷第一次感受到了無助,也自責不已。若是早發(fā)現(xiàn)楚巖發(fā)高燒也不至于楚巖差點兒燒壞了腦子。
然而,既已至此,何必言昨,前程往事一如過眼云煙,就讓它隨風去吧。
朱松婷的灑脫成就了楚巖的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