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服務區(qū)的時候,茍明亮再也按耐不住心底的火氣,咬牙切齒的盯著那個在后座閉眼假寐的某人。他很有脾氣的摔門下車,趴在窗口,用下巴點了點倆人。
“要么你開。要么顧笙開。”
邢心安嘴里叼著棒棒糖,順手也塞他嘴里一個,看著他明顯的黑眼圈。
“你倆昨晚做賊去了?一個比一個虛?”
弱?
茍明亮實在說不出口有些人的所作所為,他都被折磨這樣了,還惦記著要幫某人維持形象。
張歌像是沒感覺到趴在后座窗口的那張臉投來的視線,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由枕在她肩膀換到了直接躺在顧笙的大腿上,面無表情的落井下石。
“可能跟你一起回家他太激動了吧?!?p> 顧笙被他流云行水的動作當場呆滯。
怎么就躺她腿上了呢?
“……”
茍明亮像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話,他太激動?
去他的臉面。
在茍明亮即將暴走的時候,邢心安及時的一把攔住他的肩膀。
“行行行,我開,我開還不行?”
“不行,我們是一家,他們兩個才是一家,我們家已經(jīng)出了一個苦力了,他們自然也要出一個。
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了張歌,在顧笙懷里直接睜開了雙眼,看著茍明亮心情不錯的表示贊同。
“我覺得你說得對?!?p> “……”
這是狗男人吧?
說完他溫柔地拉著顧笙的手下了車,把她塞到了副駕駛上。
自己則整理外套邁開長腿,繞過車身,文質彬彬地坐在了駕駛座上。
茍明亮終于如愿以償?shù)睦闲陌沧诹撕笞?,坐下立刻就癱倒在邢心安懷里,邢心安伸手輕撫他的后背,有些心疼:“這么累啊,你應該讓我開的。”
“不累不累,就是看不慣張某人沒良心的樣子。”
邢心安看了看前方的張歌和顧笙,開始了和茍明亮的咬耳朵。
“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茍明亮沒什么不能和自己對象說的,開啟了吐槽模式。
“你別看這兄弟現(xiàn)在人模狗樣一臉淡定的樣子,昨天晚上半宿沒睡著覺。”
沒想到張歌還有這反差,這倒是出乎邢心安的意料。
茍明亮還在回憶講述昨晚張歌的各種意外時刻。
張歌像聽不見似的非常好脾氣地提醒后座的朋友:“系好安全帶喔,現(xiàn)在開始出發(fā)了?!?p> 顧笙呆愣愣的看著他。
不對勁。
這一副哄小朋友的語氣,很不對勁。
他傾身靠近顧笙,屬于他的味道瞬間包圍住她,溫熱的呼吸悠悠地噴在顧笙臉上,他的嘴唇停留在離她臉頰五厘米處,她一個轉頭,就能夠相互觸碰到的距離。
顧笙緊張的揪住了衣角,他卻忽然笑出聲,向后撤開了距離:“你這個小朋友……的安全帶,由我專屬服務?!?p> “pia”顧笙的安全帶應聲而扣。
“……”
她緊張的都要流汗了,他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一天不調(diào)笑她,他就不自在是嗎?
這是什么惡趣味?
張歌感受到她充滿怨念的視線,扯動嘴角,騰出一只手,輕輕順了順她的頭發(fā)。
顧笙的長發(fā)看起來很有質感,烏黑發(fā)亮,但其實摸在手里軟軟的,看來頭發(fā)會隨主人性格一樣生長。
顧笙被他順毛有了些許睡意。
輕聲低哄:“困了就睡,到了我叫你?!?p> “嗯?”他拉長尾音。
嗯?嗯?……本就因為車上暖氣而有些迷糊的腦袋,因為他低沉的喉音更是在腦中無限循環(huán)。還沒想清楚他是不是又在逗她,就陷入了睡眠。
顧笙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陽光已經(jīng)明晃晃的直射地面。
“醒了?”張歌看著她迷茫的雙眼。
“到了?怎么不叫醒我?”她看著外面熟悉的場景,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脖子,伸個懶腰。
“看你睡的挺香?!?p> 后座的茍明亮和邢心安正在玩游戲,看到顧笙的動作:“醒啦?”
邢心安摁了手機爬到前座,對顧笙挑眉:“走吧?”
顧笙點點頭,張歌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啦?還不下車嗎?”
“我們,這算是,見家長嗎?”他聲音里有一絲不確定。
“當然啊,這怎么不是見家長……”了?
她下意識的回答脫口而出,直到對上了張歌帶有感動和期待的目光時,她才意識到了什么。
在和許默戀愛的那幾年,她從來也沒想到過會到見家長這一步,總覺得時間還多,余生還長。
直到這一瞬間她突然明白了,有些人緣分盡了就真的是緣散了,而有些人,真的是命中注定。
張歌手心的溫度傳到顧笙的手腕上,也抵達到了她的心上,看著張歌有些緊張的神色,她忽然什么想法也沒有了,腦海里只有眼前的這個人。
語氣帶有挑釁。
“怎么?你是,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