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禁忌
客廳溫度持續(xù)下滑,所有人都不敢吱聲,當(dāng)所有人回過神后,臉上都露出一種微妙的神色,而牧清宜最為明顯。
他們在幸災(zāi)樂禍,好像覺得楊舒舒已經(jīng)死定了。
楊舒舒倒是淡定,雖然也緊張,全她并不沉得老頭子能把她怎么樣,難道真的弄死她?
頂多把她趕出去而已,那正好還稱了她的心了。
可結(jié)果牧老太爺卻什么都沒有說,他只是重新耷拉下眼皮,揮了揮手:“去吧,這幾天不要出門,以后做事想清楚再做。”
聲音不大,極具威嚴,似一個警告。
楊舒舒垂下眼,轉(zhuǎn)身走出客廳,等出了這座正宅的小院兒,她才算是松了一口氣,轉(zhuǎn)個身,朝著記憶中原身失住處走去。
原來的楊舒舒的住處離正宅有些遠,楊舒舒繞了近二十幾分鐘才找到,這是座精致的二層小樓,房子面子并不大,四周沒有院子,只是住了些花草和矮化樹植圍了起來,遠遠看去,這座白色的小房子透著股溫馨浪漫的氣息,可是走得近了,便能看出這房子的溫馨只是屬于曾經(jīng)。
房子外面的白漆已經(jīng)斑駁,四周的花草樹木沒有人打理,顯得有些凌亂,甚至有的已經(jīng)爬上了房子的外墻,石板鋪就的小路,在雜草從石板縫中掙扎而出,而房子的正門門口此時此時有個人正坐在那里曬著太陽,楊舒舒翻了翻前身的記憶,想起那人是誰。
是牧家派過來照顧楊舒舒這個少奶奶的傭人,只是這傭人平時過得比楊舒舒還像個少奶奶,甚至有時候早餐還要楊舒舒自己準備的時候,給她帶一份兒,這里的基本衛(wèi)生也都是楊舒舒自己打理,頂多有時候牧?xí)r蒼過來時,這傭人會表現(xiàn)一下,順便在牧?xí)r蒼跟前賣個騷兒,整的像是古代大戶人家的的通房大丫頭似的。
這時,坐在門口曬太陽的年輕傭人看到了楊舒舒,不過并沒有站起來,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聲:“喲,少奶奶,回來啦?!?p> 楊舒舒走過來,在她面前站定,背著陽光低頭看著這女人,其實長得不算差,有幾分姿色,也難怪不安份,總想著爬上老板的床,只不過剛好比較倒霉,原來被她欺凌的楊舒舒不在了,這里只有一塊鐵疙瘩,她怕是要掉牙了。
女傭因為她背后的陽光,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直覺卻感覺到今天的楊舒舒不太一樣,可哪里不一樣她說不上來,于是并沒有感覺到危機,她依然用平時的態(tài)度對楊舒舒。
“少奶奶,你這幾天沒回來,屋子有點亂,等下你打掃下,我聽說今天少爺會回來,小心他又罵你沒用。”
楊舒舒歪著頭看她,笑了一下:“春曉是吧?”
她問的是女傭的名字,女傭被她的笑弄得愣了一下,剛要問她什么意思,她身下的椅子突然就被人一腳踹飛,她整個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理石的地面格外的硬,硌得她尾巴根疼得差點暈過去。
“你……你干什么?”她扶著后腰,露出怨毒的神色。
楊舒舒據(jù)高臨下的看著她:“在牧家人面前,我是外人,可是在你面前,我就是主子,想要吃這碗飯,就給我做好你份內(nèi)的工作,不想,就立馬滾,我想換個傭人,或者不用傭人的權(quán)力,我還是有的?!?p> 楊舒舒以那張曾經(jīng)讓任何人看了都想欺凌一下的軟綿面孔,面無表情地看著春曉,春曉跌坐在地上,莫名的開始有些害怕,可是她不服,在她眼里楊舒舒和她沒什么不同,還不都是牧家養(yǎng)的一條狗,她憑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面對自己。
可就在她的面孔將扭曲成一個恐怖的毒婦的瞬間,突然就換成了委屈地驚惶,楊舒舒愣了一下,心道:這是什么神奇的魔法?
而就在這時,她聽到了牧?xí)r蒼的聲音:“怎么回事?”
楊舒舒回過身,而這時春曉坐在地上已經(jīng)哭得梨花帶雨了,一手扶著腰,一手撐著地爬了往前爬了兩下,好像自己經(jīng)半身不遂了似的:“少爺。”
牧?xí)r蒼走上前來,低頭看了一眼春曉,然后轉(zhuǎn)身看楊舒舒:“怎么回事?”
楊舒舒雙后抱胸,似笑非笑地用下巴點了點春曉:“你先別問我,這位美女好像有話要對你說?!?p> 看著她這笑,牧?xí)r蒼又愣了一下,以前的楊舒舒可從來不會這樣笑,她的笑容永遠都是透著一股膽怯和自卑的,可現(xiàn)在她的笑容卻亮得像光,尖銳得像刀。
感受到牧?xí)r蒼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楊舒舒暗暗緊張了一把,自己是不是又露本性了?
還好,牧?xí)r蒼只看了一會兒,便看向可憐巴巴坐在地上的春曉。
“你說。”
春曉終于得了機會,趕緊暗暗掐了自己一把,讓眼淚更豐富些,才哽咽地說道:“少奶奶可能是因為我偷懶不干活,加上剛過過老太爺心情不好,見我坐在這里,就……就踢了椅子一下,或……或許少奶奶不是故意的?!?p> 楊舒舒看著春曉的樣子,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兩人同時看向她,她擺手:“沒事,沒事,你繼續(xù)。”
讓她這么一說,春曉反而沒法繼續(xù)下去了,那樣顯得自己就像個在舞臺上的丑角,像個傻叉。
牧?xí)r蒼也不是傻子,轉(zhuǎn)頭看了楊舒舒一會兒,然后對春曉說:“你先去休息吧?!?p> 說完,又對楊舒舒說了一句“跟我來”,便先進了屋。
楊舒舒等牧?xí)r蒼進了屋,才蹲下來對著春曉笑咪咪地道:“美女,平時是不是看不少宮斗宅斗的劇和網(wǎng)絡(luò)小說???呵呵……演技差了點,有待加強,加油。”
說完,拍了拍春曉的一邊臉頰,站起來也跟進了屋,沒有人注意到春曉此時手攥著一只椅子腿,指甲幾乎都陷進了木頭里。
…………………………
楊舒舒跟著牧?xí)r蒼進了屋,這幢小房子的裝潢不算新,有些東西感覺有些年頭了,但整體的裝潢看起來還是很精致尊貴,而且透著一股家的溫馨,她猜曾經(jīng)住在這里的應(yīng)該是一個相當(dāng)溫暖的家庭,可是剛才看到的那些牧家人好像并不是這樣的品味。
而且——
不管是她還是以前的楊舒舒,都沒有見過牧?xí)r蒼的父母,而牧宅里也沒有人提過他們。
就好像那是一個不能付諸于口的禁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