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為什么不直接離婚
楊舒舒停住腳步,回過身看向說話在的女人。
女人看起來只有四十多歲,但楊舒舒知道,她應該是五十多了,只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讓她看起來比起普通人更加的年輕,可是這張看起來尊貴的臉,卻因為某些情緒而變得扭曲變形,讓人看著格外的面目可憎。
楊舒舒轉(zhuǎn)過身,看著女人,她現(xiàn)在這張臉就算是不高興甚至是憤怒,在別人眼里看來,也是逆來順受,只是這些人都沒有注意看她的眼睛,還以為她是那個任人搓圓捏的楊舒舒。
杏核般的眼睛掃過客廳里的每一個人,最終落在那個女人的臉上:“姑姑,有什么事嗎?”
牧淑雅沒有注意到今天楊舒舒和平時有什么不同,她的態(tài)度還是一如平常那般高高在上如女皇:“你不覺得自己應該解釋解釋?”
楊舒舒歪了歪頭,似乎有些疑惑她什么意思:“解釋什么?”
“你給我們家丟了這么大的人,你還好意思問?真是個賤人!”牧清宜激動得幾乎忘了自己身為名門千金的矜持,張牙舞爪,口出惡言。
當看到牧老太爺看了她一眼后,又有些怯懦地低下頭,退了一步,但即使這樣,她還是不忘瞪楊舒舒一眼。
其實楊舒舒挺奇怪的,按說楊舒舒雖然和牧時蒼門不當戶不對,但牧時蒼自己堅持,別人就算是有什么意見,也頂多就是看不起,不至于這么針對吧?
所以,她把這歸為是牧時蒼帶來的株連效應,牧時蒼身為牧家最被重視的繼承人,但畢竟還不算是唯一,那么他就等于是肉中釘?shù)拇嬖?,身為他的妻子,要么就是一個可以打敗一切敵人的戰(zhàn)士,要么就得像是原身這樣逆來順受的小軟蛋。
楊舒舒不想當軟蛋,也不想當什么戰(zhàn)士,為與自己無關的事與人戰(zhàn)斗,實在不值得。
“我丟什么人了?昨天不是已經(jīng)澄清了嗎?我可沒有私奔,我那天和時蒼去了溫泉,車在半路拋錨了,我們一起看星星看了一晚,第二天才回晉京?,F(xiàn)在全國人都知道這才是事實,清宜,這話在家說說可就得了,你要是去外面說,那可真就給牧家丟人了,當有小姑子當著外人的面污蔑嫂子的理?!?p> 楊舒舒說話的時候依然溫溫柔柔,看起來連頭都不敢抬,可是每一句都仿佛是一記如來神掌,一下一下地拍打著牧清宜的臉。
看著她那無辜又純良的臉,莫名的就讓人覺得她說就是真的,雖然你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
這時牧老太爺突然看過來,楊舒舒能感覺到那道視線,但她選擇了避開,這老爺子的氣勢太強,她怕看一眼自己就慫了。
牧清宜被她的話氣得臉色發(fā)青,精致的妝容趁得她的臉有幾分像大白天的鬼:“楊舒舒,你真不要臉?!?p> 楊舒舒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然后看得牧淑雅:“姑姑,這樣的解釋,您還滿意嗎?”
牧淑雅抿了下唇,皺著眉沒說話,她比牧清宜的要深沉得多,知道這個時候再多說反而會惹老太爺不高興,當下便沒再開口。
見所有人都再說話,楊舒舒再次看向牧老太爺:“爺爺,我先回去了?!?p> 說完,她轉(zhuǎn)身要再次離開,可偏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牧老太爺卻終于開了口:“進了牧家的門,就是牧家的人,不論做什么事,都要以牧家的利益為先。丫頭,這件事,你要做出解釋。”
楊舒舒心里冷笑了一聲,她算是明白了,這就是一場三堂會審。
如果不是還顧及著些原身的那性格,她現(xiàn)在還真想挨個指著鼻子大罵一聲:老娘特么的私奔就是被你們牧家這些妖魔鬼怪給嚇跑的。
但她現(xiàn)在還要端著小軟妹的人設,只能盡量語調(diào)平和,但卻和以前的楊舒舒不一樣:“雖然我嫁進了牧家,但也應該有人身自由吧?交個朋友,和朋友一起吃個飯,出去旅個游應該沒什么問題吧?爺爺,您不能因為我和一個男人在一真兒,就說我和男人的染啊,外面的八卦記者可以看圖發(fā)揮,但爺爺您應該不是那種輕易聽信謠言的人吧?如果那樣的話,時蒼身邊總是跟著各種女人,甚至出入酒店,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拿著些證據(jù)告他婚內(nèi)出軌,然后離婚得一筆贍養(yǎng)費呢?
楊舒舒真的不想這么快崩人設,可是這些牧家人實在有些過份了,竟然對著一個剛從死亡邊緣回來了,隨時都可能再給自己來一刀的人來興師問罪,難道就不能再等她身體再好點,情緒再穩(wěn)定一點嗎?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楊舒舒居然說出這么一段話來,客廳內(nèi)一時間陷入一陣安靜,過了一會兒,坐在牧老太爺右手邊的牧時連,也就是牧時蒼的二叔,才笑咪咪地開口:“舒舒,注意你對爸的態(tài)度。”
楊舒舒也跟著他笑了,竟然像是在學他:“也請你們尊重一個隨時會自殺的人的心情?!?p> 另一層意思就是,信不信我再自殺一次,讓你們牧家徹底丟人陷眼?
突然,原本安靜的客廳變成了詭異的寂靜,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牧老太爺。
在牧家,牧老太爺就像是一個帝王的存在,也只有從小受牧老太爺寵愛的牧時蒼敢在老太爺面前說個“不”字,至于在外的商場,和牧老太爺說“不”字的人,很多人要么不存在了,要么已經(jīng)被人遺忘。
多少年了,他們沒有見過敢和牧老太爺這么說話的人,這么明擺著的威脅。
牧家人沒覺得這樣的楊舒舒有什么異樣,他們只是覺得可能私奔失敗,自殺未遂的人可能已經(jīng)瘋了。
牧老太爺?shù)故亲钇椒€(wěn)的那一個,一雙幾乎要被垂下的眼皮擋住的眼睛,發(fā)出兩道依然凌厲的光,他在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楊舒舒。
楊舒舒其實有些頭皮發(fā)麻,面對這種商場上的老虎,她其實也很膽慫,如果可以她并不想做任何惹人眼的事情,如果牧家人只是看不起她,拿她當個空氣,她其實可以接受,但這些人明顯不想這樣,她的脾氣真的算不上好,能是現(xiàn)在的這樣,已經(jīng)算是她這二十年來,表現(xiàn)得最平和的一次了。
這個時候不能躲避,躲避了也就是輸了,很可能會更慘,其實楊舒舒很想問問牧老太爺,既然你不同意這門婚事,干嘛讓他們結(jié)婚,出了這樣的事,你既然怕丟臉,為什么不直接讓牧時蒼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