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斗戰(zhàn)勝佛
縣衙大堂,張寡婦穿著衙役的衣服,正躲在角落里津津有味地看夏玄審案。
胡思賴偶爾溜到張寡婦身邊捏捏她的小手,張寡婦頓時就會害羞地甩開他的手指。
今天的夏玄審的是一樁田產(chǎn)案,很是花費(fèi)了不少的時間,張寡婦一直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夏玄審?fù)晖颂?,她還意猶未盡。
他和胡思賴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一人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很像一對情侶在逛街。
“今天審案的夏大人看起來好有錢啊,戴著名貴的皖玉珠,難道縣衙的大人們都沒有官服嗎,怎么穿著常服就上堂審案,一點(diǎn)都不氣派?”
胡思賴奇怪地道:“皖玉珠很名貴嗎?”
張寡婦回答道:“不知道,也許很貴呢?”
兩人邊逛街邊閑聊,不知不覺已經(jīng)天黑了,胡思賴問張寡婦道:“你還想去哪里玩?”
張寡婦很隨意地道:“哪兒都行,我來蒼鶩時間不長,不知道蒼鶩縣的有錢人都住那兒啊,比如夏大人住的地方,那一定是有錢人的聚居地,我們?nèi)ツ抢锕涔浒??!?p> 胡思奶欣然而往。
清玉坊門前,夏大正帶著赤毛犬在閑逛。
夏玄有了錢,赤毛犬的生活也上了幾個檔次,人有錢了就會變得很挑剔,赤毛犬也變得很挑剔了,如今非許十三家養(yǎng)的黑腿雞不吃了。
許十三的黑腿雞,本來是菜市場最不好賣的雞,肉質(zhì)柴綿,雞肥油多。
偏偏赤毛犬就喜歡吃,后來到了非它不吃的地步,這讓許十三喜出望外,穩(wěn)定的買賣是商人最喜歡的。
于是他現(xiàn)在變得很逍遙了,每天只要宰殺五只雞給夏府上送去,然后就可以在夏家混一頓晚飯吃了回家。
現(xiàn)在,夏大和帶著赤毛犬和許十三出了坊門,許十三告別離開后,正好看到了胡思賴帶著張寡婦往坊門而來。
夏大牽起赤毛犬就往坊門里跑,然后飛快地跑進(jìn)了夏府。
張寡婦和胡思賴進(jìn)了清玉坊門,一眼就看到了夏府,大門緊閉,門口沒有門子守門。
她饒有興趣的在大門外閑逛,胡思賴?yán)氖值溃骸斑@前門圍墻高,往這邊走過去就是后門,后門的圍墻矮多了,可以看到夏府的全貌?!?p> 張寡婦第一次沒有甩開他的手,兩人往夏府后門走去。
夏府后面的圍墻確實(shí)不高,張寡婦輕輕一跳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兩人來到后門,發(fā)現(xiàn)后門居然是打開的。
張寡婦也許是隊正這樣的大戶人家很感興趣,她走上后門的臺階,探頭往里一看,后門胡思賴往他后背上狠狠一腳踹去。
“啊.......”
然后后門關(guān)上,什么聲音都沒有了,胡思賴拍拍手,轉(zhuǎn)身走了。
夏玄的家里,已經(jīng)擺上了豐盛的晚飯。
夏玄和堯山君相對而坐。
堯山君見今天的菜肴豐盛異常,忍不住就要舉箸開吃。
夏玄攔住他道:“等一等,還有一位客人未到?!?p> 話音未落,只見梁上跳下一只猴子來,嬉皮笑臉地在上首坐下。
夏玄對堯山君道:“這是我新認(rèn)識的朋友?!?p> 堯山君看了猴子一眼。
“這不是斗戰(zhàn)勝佛嗎?老相識了?!?p> 斗戰(zhàn)勝佛白了堯山君一眼道:“當(dāng)年,就是你這個老兒給我寫的官職告身,還哄我是個大官,你怎么會從天庭被貶到南瞻部洲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了?”
堯山君道:“被一個大案牽連,已經(jīng)被貶下來一千多年?!?p> 斗戰(zhàn)勝佛哈哈一笑道:“你也有今天,當(dāng)年哄我弼馬溫是大官的,除了老太白之外還有你吧?”
堯山君鄙夷地道:“你說你連弼馬溫是什么官都不知道,簡直是一個文盲,跟你造反更是一群文盲?!?p> 夏玄問道:“弼馬溫這官名很奇怪的,什么意思啊?!?p> 堯山君道:“早年間民間養(yǎng)馬容易得馬瘟,后來有人發(fā)現(xiàn)馬廄里養(yǎng)一只母猴,母猴每個月的經(jīng)血滴落在草料上,馬吃了就不會得馬瘟了。
所以管這母猴叫避馬瘟,天庭組建御馬監(jiān),以訛傳訛,就把這個官取名叫弼馬溫,專門是管馬?!?p> 斗戰(zhàn)勝佛一揮右手道:“不瞞你說,這個奇恥大辱就是我造反的真實(shí)原因,欺我太甚,不過那些過去的事不說也罷,老子現(xiàn)在改名叫石孫了?!?p> 夏玄好奇地問道。
“你成佛了怎么還會來南瞻部洲鬼混?!?p> 石孫狠狠地灌下一碗酒,放下酒碗擦擦嘴,然后無限惆悵地說道。
“說來話長,我的一身,就是典型的一步錯,步步錯的一生。
年輕氣盛的時候?qū)W了點(diǎn)手段,被那些狐朋狗友一攛掇,就開始目空一切了。
造反之后,我才知道我是徹底得罪了神界,再也沒有機(jī)會做神仙了?!?p> 壓在山下,經(jīng)過五百年的深思后,我決定聽從觀音大士的勸告,走佛路證圣心。
陪同玄奘師父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被封為斗戰(zhàn)勝佛。
夏玄好奇怪。
“你被封斗戰(zhàn)勝佛是好事,世間成佛成菩薩的有幾人啊,你還抱怨個啥?”
石孫又倒了一碗酒一口干下,這才慢條斯理地說。
“斗戰(zhàn)勝佛是個啥佛你知道嗎?”
夏玄搖搖頭。
“聽名字很威風(fēng)樣子,應(yīng)該是佛界掌兵的佛吧?!?p> 石孫苦笑了一下。
“我被封的時候,也是你這樣想的。
后來靈山大雷音寺分給我一間無窗無門,只能從地道爬進(jìn)去的凈室后。
我才知道,所謂的斗戰(zhàn)勝佛,就是佛祖要我時時刻刻在凈室里和自己的思想做斗爭,努力自證圓滿,才能成為真正的佛。
我這才明白,我是造過反的,不管是佛界神界,他們都不會信任我。
而我這個所謂的佛,取經(jīng)完畢后只修成了一半,還有一半,得在這個密室里苦修。
而且,你知道大雷音寺被封斗戰(zhàn)勝佛的有多少位嗎?”
夏玄和堯山君都搖搖頭。
“足足有一百八十多位,這哪里是成了佛,簡直是成了囚。
我開始幾年還認(rèn)真自證,后來實(shí)在是受不了。
我就要求離開佛界,到天庭里任職,我想哪怕是到天兵營做一個天兵,也比做這個斗戰(zhàn)勝佛強(qiáng)。
如來告訴我,只要天庭這邊接收我,就放我回來。
我以為自己在天庭還是有幾分面子的,所以我興高采烈地跑到天庭來找老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