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界外。黃繼賢被玄鐵鏈鎖在一駕馬車上,披頭散發(fā)地躺著。
堯山君抵前看了他一眼,臉上堆滿了笑容。
“黃縣丞別來無恙?”
黃繼賢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堯山君,將垂在眼前你的頭發(fā)撥到耳后,回答道:
“堯老兒紅光滿面,很是開心啊?”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可開心不起來?”
“怎么,要開審本官?”
“本主薄可沒有資格審理縣丞殺人案,但是界外雨花山被剿滅的幾千山賊,我要前去勘察的?!?p> 黃繼賢聽了一聲狂叫,怒目圓睜,雙手抓住自己脖子上的玄鐵鏈,發(fā)狂地問道:
“你再說一遍?”
堯山君被嚇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幾步,看著他道:“你怎么了,不過是蒼鶩縣和界外義魔聯(lián)合剿滅了紅崖山與雨花山的兩伙山賊而已,你瘋狂個啥?”
黃繼賢大叫一聲,暈倒在馬車上。
堯山君心道,這也是你咎由自取,幾次三番要害死夏玄,如今被他一反擊,終于知道了什么叫痛徹心扉了吧。
黃繼賢悠悠醒來,怔怔地看著天空,口中既然流出鮮血來,過了很久,他坐起身來吞掉口中的血,平靜地問堯山君道:
“你們策劃了多久?”
“五天!”
遠遠走過來的夏玄回答道。
黃繼賢對著夏玄喊道:“怎么可能,五天時間能讓我身陷魔穴,能組織幾萬野魔圍剿黃牛倆族的暗營?”
“早做準備,用五天時間完成這個計劃是很輕松的。”
黃繼賢猙獰地罵道:“你這個歹毒的小兒,你還我三千族人的命來!”
夏玄道:“應該是你的族人向你索命才對吧!”
黃繼賢恨得咬牙切齒,雙臂不停摔打鐵鏈,仿佛要掙脫出去把夏玄吃了一般,但是任他如何使力,神械司下發(fā)的刑具,不要說他這樣的散仙,就是修為達到小羅天七八重大正神仙,也只能乖乖就范。
夏玄見他咆哮不止,就沒有心情和他繼續(xù)說話,轉身正要離開,只聽身后的他突然停止發(fā)狂,出聲道:“且慢,我有幾個問題不明白?!?p> 夏玄停下腳步,回到馬車前道:
“講!”
“誰擬定的這個計劃?”
“我。”
黃繼賢看了看堯山君,又看向夏玄,他很非常吃驚。
“你剛才說這個計劃是五天前開始擬定執(zhí)行的,為什么?”
“因為五天前你向堯主薄申請了出界令,準備派人向段百川通報消息,我如果再不反擊,那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p> “原來你都知道了?”
“沒辦法,和你這樣的人做對手,一不小心就會人頭落地,所以我必須清楚你的一舉一動?!?p> 黃繼賢聽了,仰天大笑到笑得咳嗽不止才停下來,然后大聲道:“可笑啊,我一直以為我把你們全部監(jiān)控得死死的,做夢都沒有想到,我才是被監(jiān)控得死死的那個人,輸?shù)貌辉┩?,不冤枉!?p> “夏玄,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廢神?!?p> “沒錯,我確實是一個廢神,在天庭我只是一個剛成年的賤役天選郎,在蒼鶩縣,我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發(fā)配縣尉,在黃牛兩家眼里,我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廢神,可是,你為什么一再想要我的命呢?”
“因為你來之后,撬動了蒼鶩縣的平衡,出現(xiàn)了不可把握的變化,所以我認為應該殺了你。”
“所以你就想借劉百業(yè)的刀殺我,然后又找明月社的殺手來殺我,最后又想用段百川來殺我?”
“但是我都失敗了?!?p> “你知道你為什么失敗嗎?”
“愿聞其詳?!?p> “因為殺我這件事,你只把它當做一件小事順手而為,只有在明月社的殺手失蹤后,才覺得事態(tài)有些嚴重?!?p> 黃繼賢點點頭。
“可是,你對我漫不經心地做的每一件事,對我都是滅頂之災,我必須努力掙扎,拼命反擊才能化解,知道為什么失敗了嗎?”
黃繼賢搖頭道:“還是沒有明白?!?p> 夏玄一腳踹在馬車上,馬車頓時橫移了半圈,黃繼賢往右一倒,差點跌下馬車
“傲慢!”
夏玄大聲喊出來,聲音傳了很遠很遠。
“黃牛兩家失敗于傲慢!”
“好!”堯山君在旁邊擊掌大贊道:“夏玄,說得好!”
一直瘋狂猙獰的黃繼賢,終于安靜了。
“到此為止怎么樣?”
“遲了!”
“你還想怎么樣,難道你要對付整個黃家和牛家?”
“是他們要對付我!”
黃繼賢驚叫道:“以黃牛兩家的勢力,你有把握嗎?”
夏玄道:“在南瞻部洲里,肥碩的黃家和牛家只能算是一盤魚肉?!?p> 黃繼賢痛苦地捂住臉。
“看來對黃家垂涎欲滴的不只蒼鶩縣的地神,還有郡里的諸君,難道他們不怕打破千年的平衡嗎?要知道一石頭會激起千層浪的?!?p> “只要利益均分,就沒人會覺得唇亡齒寒?!?p> 黃繼賢絕望地咆哮道:“我想問問你為什么要制定這么狠毒的計劃?!?p> 夏玄道:“不狠毒,我保證只殺犯法的人!”
“我還能活多久?”
“牛大郎的頭顱送來之前。”
“你不想留著我繼續(xù)追查車立夫死亡案?”
“已經查清楚了,縣君趙德一,縣尉車立夫,都是死于你和牛大郎之手。”
“陷害!”
“明天張榜公布之后,全郡都會信的”
“無所謂,反正我都要死了,死前我想見我伯父一面?!?p> “可以!”
黃仙君陡逢大變,雖然面色凄慘,但仍然彬彬有禮地向夏玄和堯山君施禮。
“家門不幸,給二位大人添麻煩了?!?p> 夏玄回禮后道:“老仙君客氣,整肅治安乃是我等責任,不麻煩。”
“老夫想問一問夏縣尉,雨花山三千族人是否人人犯法該殺?
“本官只殺犯法之人,絕不牽涉無辜,更不會濫殺良民。”
“你與黃繼賢的私人恩怨,為何要禍及族人?”
“老仙君問得好,黃繼賢把持蒼鶩縣,欺壓地神,幾次三番要置我于死地,是他一個人能做的嗎?
在界外買賣色粉,捉良為奴,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
每天不下一百人在四處監(jiān)視我們幾個地神的一舉一動,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
黃仙君聽了頓時無話可說。
堯山君道:“黃老仙君,快去見黃繼賢最后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