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龍心中感激,劍宮并沒有因為朝廷的放棄而放棄了朝廷。
大聲謝道:“劍宮高節(jié)大義!”
“我等只為黎民。”曾念淳答道。
而后兩方配合作戰(zhàn),登天峰的弟子雖強(qiáng)。但高來高去的功夫,劍宮也不差。以曾念淳、成俊、吳鎮(zhèn)山為首,劍宮弟子各逞絕技。
一時劍光閃耀。再配合上官文龍指揮箭隊,將那登天峰弟子打退了。這一夜,好不驚險!差點就讓燕北得手了。
破京候有些失望,“國師若是親去,只要再拖得一時半刻,我大軍就能順利登城了?!币雇硗狄u方便,但調(diào)動攻城器械就很麻煩了。不能早出,目標(biāo)太大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慕容霄吟也看到了城頭一幕,但他遲遲不想動。見來得是曾念淳他們,更沒有上去的興致了。此時破京候一催,不得不回一句?!霸缫惶焱硪惶於紩瞥?,明日我去,結(jié)果也是一樣?!?p> 翌日,慕容霄吟如同一條紫色的龍在天際游走。箭隊無人能傷他分毫,飛箭在風(fēng)墻面前紛紛墜落。
而他打出的風(fēng)刀,一刀飛旋,往往能要三四條人命。眼見防線松動,云梯就要架起來了
劍宮的三大弟子對視一眼。三人緊緊跟隨那慕容霄吟,凡有風(fēng)刀,他們就揮劍抵擋。一時慕容霄吟倒沒能造成殺傷。
慕容霄吟降落在城墻上,三大弟子聯(lián)手相抗。
但那風(fēng)墻一出,他們也不知從何進(jìn)攻。那吳鎮(zhèn)山因為搶攻,身上已中了幾道風(fēng)刀。
曾念淳無法,召來劍宮弟子。組成“鳴鏑劍陣”只攻那慕容霄吟一人。
‘鳴鏑劍陣’以倒三角直立而起,落雨一般砸向風(fēng)墻。一時慕容霄吟應(yīng)接不暇。
破京候見到這一幕,立即揮軍登城。
城頭喊殺聲大起。
破京候看著城頭一撥接著一撥的燕北士兵掉落,他沒有絲毫憐憫。冷酷的眼神昭示著他沙場老將的本色。
見城頭形成焦灼態(tài)勢,又命令那“謫仙夜宴”出擊。
有了登天峰弟子沖鋒,立刻為燕北士兵爭取了時間。
他們的攻擊,高來高去,身法迅捷。不是尋常守城士兵能夠抵擋的。
上官文龍忙于指揮,一直觀看沒有發(fā)聲的楊玄朗看得心急如焚。他心生一計,他拔下大昭親王的旗幟,揮舞著大旗,沿著城頭奔跑,
嘴里大喊:“本王在此,你們登天峰的敢來么?”
登天峰弟子見到這一幕,也不去攻城了。都往楊玄朗這邊跑來。
上官文龍大罵,“胡來!”他那邊的壓力是小了。但他楊玄朗是整個戰(zhàn)役的重中之重,他一死,也沒什么好打了。
他調(diào)集士兵趕緊去保護(hù)他。
數(shù)百個小刀和風(fēng)刀飛來,被趕來護(hù)駕的士兵或用肉身,或用盾牌擋住。但追殺并沒有停止,即使是箭隊在阻擊這群人,也只是留下了少數(shù)幾個尸體。
楊玄朗見這幫人乘奔御風(fēng)一樣趕來,心道:“玩砸了?!?p> 一道十字劍氣從東方刮來,楊玄朗似曾相識。
“楊兄弟,好久不見!”來人一襲青衣。右臂的袖子空空。胡子拉碴,一臉落拓。但左手的金色長劍,讓人矚目。
“是范兄?”
“不才范青蒙?!?p> 范青蒙領(lǐng)著一伙人沖向那“謫仙夜宴”。那伙人,白衣打底,外批獸皮。正是虎魄堂弟子的打扮。
楊玄朗心中納悶,他失卻一臂怎么還能調(diào)得動這虎魄堂的弟子。
“謫仙夜宴”只對剛開始那十字劍氣有所忌憚,這與虎魄堂一交手。立時顯示出層級不同的能力。有陣法的加持,他們交手大部分不到兩個回合,就能殺掉一名虎魄堂弟子。
楊玄朗趁這時候趕緊跑掉。
范青蒙左手用劍,劍法依然精妙。但在楊玄朗看來,速度已大不如之前與薛燦對陣的巔峰狀態(tài)。
但好歹還是拖住了這群白衣謫仙。
城頭一時穩(wěn)住,楊玄朗大聲呼戰(zhàn)。
邊軍見王爺親自督戰(zhàn),人人奮勇。城上城下飛箭如蝗,云梯倒塌了一座,就跟上一座。一隊又一隊的燕北軍爬上云梯。好似無休無止。
邊軍自然是見過大場面的,但對方好像當(dāng)真不死不休的架勢這十年里還真沒有。
一名小兵擦了臉上的血,再次探出頭去。燕北移動箭樓的弓箭手盯了他好久,抬手就是一箭。這名小兵登時被穿了前額。
這一戰(zhàn)就打到了中午。
雙方主將默契的鳴金收兵。
戰(zhàn)后點驗損失,雙方都是損失慘重。邊軍因為守城和燕北軍的傷亡大約在四六。
“謫仙夜宴”被箭羽針對,又和虎魄堂火并,損失了三百余人。慕容霄吟聽完大怒,指責(zé)那破京候不珍惜自己弟子性命,只要破城。
那虎魄堂的兩千弟子只存了五百。他們自關(guān)外聽到消息趕來如今竟然死了這么多人。一戰(zhàn)就已被打得膽寒。
不用范青蒙說,上官文龍也讓他們先不要上陣了。
看著尸體和傷兵從城頭運(yùn)下來,楊玄朗和范青蒙都是面露不忍之色。
這時,楊玄朗問起范青蒙怎么來援了。
“虎魄堂本就有探子在這,大戰(zhàn)打了這么多天。知道楊兄在此,就想著來助一臂之力?!?p> “當(dāng)時你被薛燦傷了,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楊玄朗對他怎么能趨勢這么多虎魄堂弟子來援有些好奇。
“自被薛燦所傷,我過了一段孤獨的日子。楊兄大概知道一些,我父親乃是一個仆人,一家被虎魄堂瞧不起。
我雖誤入歧途,但家中還有老母。未死之身,自有他用。我想不能就此消沉。而后練左手劍,回到那虎魄堂,殺了現(xiàn)任堂主?!?p> 范青蒙想到往事,按了下手中寶劍。那柄金光璀璨的寶劍本是虎魄堂的鎮(zhèn)派之寶,金龍寶刀。他殺了那堂主之后,又殺了不服他之人,而后接管了虎魄堂。第一件事就是下令重鑄這寶刀,化刀為劍。
他早就潛心研究虎魄堂刀法和他學(xué)來的劍法相融合。就等這一刻。當(dāng)他宣布要傳劍與眾人后,不服他的人也都聽命了。
江湖中誰能拒絕一套高明的劍招?
而他也真正抹去了不會武藝的父親被有武藝的好友的欺壓。讓虎魄堂改練兒子自創(chuàng)的劍法。
“痛快?!睏钚寿澋馈P闹兄坏?,“他身法還在。但劍法自是不如從前了。左手練劍談何容易,他說得輕描淡寫,但必然是吃了一番苦頭的。”無論如何,見到范青蒙能振作,又有了一番成就。還是為他高興的。
一時想到子墨,子墨若在應(yīng)該也會為范大哥高興吧。
正想到這茬,那邊范青蒙問道:“子墨他?”
張子墨欺師滅祖,投靠魔教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江湖。
“范兄不用擔(dān)心他,他一定是詐降?!?p> “嗯,我當(dāng)然知道。他本性純良,豈能叛入魔教?!?p> 上官文龍交代完士兵的撫恤和療傷事宜,從城頭下來。自與范青蒙打了招呼。隨他而來的還有劍宮的曾念淳。
楊玄朗稱贊了曾念淳,也說了黃金臺之變乃定王一手策劃,并非大昭皇庭國策。定王亂臣賊子已死,未來大昭還是會看重劍宮的。
曾念淳自是理解,他也說如果沒查到這一點。就算他同意來,劍宮其他人也不會來的。
楊玄朗也安撫了幾句上官文龍。
上官文龍道:“殿下,后面恐怕還有血戰(zhàn)?!?p> 楊玄朗頷首。
“慕容霄吟加上他的登天峰弟子,太過難纏。如果沒有他們,我天策軍和邊軍并不怵那燕北軍。幾日比拼,本將看也不過如是?!鄙瞎傥凝埖?。
范青蒙道:“虎魄堂弟子這次只能拖延一時。難以為長策。還需劍宮的劍陣才能與之相抗?!?p> 曾念淳面露難色,“可惜我劍宮難以顧全兩頭。那慕容霄吟不愧是燕北宗師,我等有負(fù)師門絕學(xué)?!?p> 上官文龍心道:“劍宮這位在江湖上聲名不顯,但是個做事的?!?p> “哎,此人尚需蘇瑜或那鐘毓其中之一來對付??!”上官文龍道。
“但凡我劍宮四位首座一位在世,他豈能如此猖狂!”曾念淳心中有氣。在他看來慕容霄吟不過如是,特別是他見過了羅師叔的出手。
這時范青蒙以手扶額,好像想起了什么?!疤崞饎m,江湖傳聞,黃金臺一戰(zhàn)中。子墨和貴派前首席弟子肖樅聯(lián)手以四派一合計之法擊敗了那魔教長老李默,可是屬實?”
“別提那欺師滅祖的叛徒!”曾念淳如此好脾氣,提起張子墨眼中的恨意也讓眾人感受的明明白白。
“曾少俠,子墨的事……”楊玄朗想要解釋,但張子墨還沒下文,他也不能拿出有效證據(jù)來。
“他什么事?殿下,我知你與本派逆徒關(guān)系匪淺,我等只是為黎民而來。殿下不要以身份壓人。”
上官文龍見他僭越正想斥責(zé)。
這時范青蒙接過話頭,他也不想多做解釋,只把話題切回黃金臺的對陣中?!啊Q鏑劍陣’中是否有此合擊之法?”
“有是有,此法是本派祖師藍(lán)劍圣傳與四門合擊。傳說四門聯(lián)手可匹敵魔教教主。只是……羅師叔他單傳那逆徒一人,人數(shù)本就不夠。我、成俊還有吳師弟都還沒能參透靈門的劍法。”
“在下也曾去劍宮試劍,自問見過瀑門、鏡門以及犀門的高招。雖說見過子墨的出手,但他的劍法也在以上三門的藩籬之中?!?p> “范大俠見識高明,那靈門劍法到了羅師叔這里,實際上劍招多為自創(chuàng),而那劍招也偏重寫意,不成章法。但靈門有一高明內(nèi)功,可洞悉人的氣息內(nèi)息走向。達(dá)到知己知彼的效果。而后尋破綻以反制。
合擊之法,靈門和鏡門以洞悉對方招式、掌握克制對手劍招的能力,在合擊之法中主守?!?p> “那么只要能預(yù)測對手風(fēng)刀不就行了?”范青蒙問。
曾念淳道:“以慕容霄吟來說,是的?!?p> “在下曾與他正面交手,對他的招式還有一定了解。今日雖然失去一手,但曾少俠教我合擊之法或可克制這廝?!?p> “這……”曾念淳思慮一下,“或可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