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是拍攝關(guān)于司藤死亡,與秦放最后一面的拍攝。
說是最后一面,卻是抱著化作花瓣的司藤,以及流淚的秦放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袁可櫟的這八個字刺激到了蘇涂,當初自己還對著老蘇的墳前確認袁可櫟就是那一個對的人,現(xiàn)在......只有這八個字而已。
另外一世的經(jīng)歷,讓他從醫(yī)院醒來,格外渴望關(guān)心,渴望著真摯的感情,他想著也許袁可櫟就是那樣的人。
自己騙自己罷了。
如若袁可櫟只是和平分手,蘇涂也許覺著還不算什么。
可便是韓勁一事以及這八個字。
他胸中有股郁氣一般。
也就是這場哭戲。
讓在場導演以及所有工作人員看見了以往蘇涂粉絲吹捧的年輕一代演技代表的實力。
感染力與對著無實物表演的信念感,讓很多人見著的一下子涌上一股悲痛感。
也許是感慨秦放與司藤這般純粹的感情,也許是感慨自己終究是吃了自己曾經(jīng)行為的惡果。
拍攝三四個小時結(jié)束的蘇涂眼睛發(fā)紅頓蹲坐在一側(cè)。
等待著劇組拍攝下一鏡的他,低著腦袋,幾乎沒有人過去,便是田漁都被他支開。
最終還是景恬走了過去。
坐在他的邊上。
遞給了蘇涂一張紙。
田漁還有許多人都看著兩人的背影,十秒的靜止,蘇涂接過紙之后,李牧才稍微放心,萬一自己的男主忽然崩潰,他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現(xiàn)在看來應該還不至于,看著景恬和蘇涂的背影,李牧拍了拍一側(cè)的劇組記錄的鏡頭,讓他也拍下來。
和諧。
靜謐。
偌大的劇組內(nèi),這里格外的安靜,像是世外桃源。
“我原以為,你對于感情看的其實挺開的,跟袁可櫟分手后,滑雪拍戲,讀書,是一樣不落下,今天怎么了?”
“別告訴我說沒事兒?!?p> “蘇涂,我比你想象的更加了解你?!?p> “我們認識多久?了解?人好像永遠對于不切實際的事情有一定的堅持,覺著自己一定行!”蘇涂略微一笑。
“從第一次葬禮開始,你覺著多久了?”
聞言,蘇涂轉(zhuǎn)頭盯著景恬的眼睛。
“這是什么眼神?”景恬笑容很是淡然,像是老友間的談話,她的眼前好像又出現(xiàn)那個倔強的男孩,“那天我一到葬禮就見到你了,在后面的長廊,有你,還有涂姨,你說涂姨自從進入這個圈子后就疏遠這個家,連蘇叔叔最后一面都因為涂姨拍戲......”
“其實哪有......”蘇涂將景恬的話語打斷了。
“看,蘇涂,你只是看著挺堅強,但你就是挺柔弱的?!本疤窨戳搜厶K涂,眼神里多了一些其他的情緒,“你這個人是藏不住事兒的?!?p> “一有事兒,就寫在臉上了。”
“蘇叔叔葬禮上是這樣的,雜志拍攝的的訪談也是這樣。”
“袁可櫟對于你真的那么重要?”
“重要?”蘇涂說,“也許是......時間太久了,久到自己差點忘記曾經(jīng)自己是什么樣的人,該有怎么樣的結(jié)局了?!?p> 從醫(yī)院醒來,蘇涂以為一切都可以重新來。
他對袁可櫟好,用的是真心,真心實意為她著想,現(xiàn)在看來,不過是自己一廂情愿而已。
他倒是體會到了,也許是王冰檳她們一類的感受。
“蘇涂,別裝文青了,你就只是看不慣袁可櫟和你分手了就找上韓勁,又被那八個字刺激到了而已。”景恬碰了碰蘇涂的肩膀,“你只是不習慣而已,因為以往輸你說出這些話的人,你說你變了?其實你內(nèi)心里的高傲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必要,蘇涂。”
蘇涂看著景恬,一雙眼睛像是月亮,像是月亮照耀著的湖水,泛著漣漪。
他真的挺裝的。
內(nèi)心里也真的看不起,看不上任何人。
可他忽然一笑:“你就是這樣安慰人的?”
見他這般神色,景恬臉上歸于了平靜,只是淡然說:“這個世界很大,不會因為誰就過不下去的,沒有必要這樣感懷感傷。”
蘇涂嘆了一口氣,沒有了笑容說:“其實我還挺想罵袁可櫟的,我盡心盡力幫她,她提分手,我沒有問題,我也不像是那種要攔著的人,可你TM......這才多久,就在劇組里找了,之后發(fā)表了聲明,有了通稿,又好了,最后來了這八個字?!?p> “山長水闊,望君珍重?”
“我挺惡心的?!?p> “加價,找關(guān)系,什么事也不跟我商量,要捆綁,炒作,反而是我這個真正的男朋友,男主角知道最晚......”
看著蘇涂吐槽。
景恬一笑。
“你笑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其實你挺看不起袁可櫟的?!?p> “你知道?”景恬看著蘇涂的眼睛說。
蘇涂卻是看了三秒,而后錯開了視線,他站了起來說:“我知道。”
“其實你見到我第一次,說的話應該是......你哭了?”
景恬聞言,回頭看著蘇涂的背影淺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