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錦趴在角落里的桌子上生著悶氣。
張廚子悄悄走過來,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丫頭,還生氣呢?”
花似錦趴在桌子上,循著聲音的方向翻了個白眼。
張廚子看她不理,也不在意,繼續(xù)笑著勸說道“你看這不是做的挺好的嘛,客人也很滿意,丫頭啊,你很有天賦的!”
花似錦白眼都懶得翻了,干脆直接閉上了眼睛。
“丫頭啊!你看,這不是沒事嘛!要不這樣,你說的那什么精神損失費,我張三賠給你好吧!”
“啥?咳咳!咳咳!”花似錦被這么一句驚著了,猛的抬起頭來看向張廚子,捂住心口一陣咳嗽,嗆得淚花都出來了。
張廚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什么會有這么劇烈的反應。
花似錦心里想的是,還真有人叫這種名字??!花似錦忽然想起了大學期間合同范本上的張三李四,當時就覺得肯定沒人會叫這種名字。
但是嘲笑別人的名字好像不太禮貌,花似錦想著,趕緊收起了面上的笑意。不過這么一笑,這會兒她也已經(jīng)生不起氣來了。
花似錦輕咳了一聲“算啦,原諒你了!”
張廚子見此,臉上才露出了輕松的笑來“那就好!這樣吧,我請客,等今天中午忙完了,我請丫頭和那小子吃梅菜扣肉!”
店里常來的熟客正好這時踏進了酒樓,聞言笑著調(diào)侃道“張廚子,你這到底是怎么得罪了人家小姑娘,這次可是下了血本了啊!”
張廚子順著聲音看過去,臉上露出真切的笑意“呦,老鄭來啦!沒什么大事兒,你今兒吃什么,我這就去做你的菜?!?p> 老鄭坐定后,拎起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切”了一聲,“不說就不說,還神神秘秘的呢!不過做菜倒是不著急的,老規(guī)矩,我還是要在這里坐上一下午的!”
張廚子連忙笑著說道“知道知道!哪次不是呢!”于是轉身又進廚房忙活了。
至于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時間還需要倒回到一刻鐘前。
張廚子笑的像是誘哄小紅帽的大灰狼,諂媚中透著算計“十五分鐘做好四道菜,那是不可能的事兒,所以,可能需要丫頭幫一個小忙!”
花似錦疑惑的看著他“什么忙?”
“我來說,你把這道酸辣白菜給做了怎么樣?”
“???”花似錦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她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昨日她也吃過了張廚子做過的飯,那根本就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她昨天還在感嘆,這個時代的廚子手藝可真好來著!
這活她做不了,花似錦連連擺手“這我真做不了!”
張廚子神色黯然,轉過身一面抓勻腌好的里脊肉,一面嘆了口氣“既然丫頭不肯幫忙,那就算了吧!”
花似錦愣了一下“不是我不肯幫忙,只是我的廚藝實在比不得您,所以才……”
張廚子聞言轉過身來,眼眸亮晶晶的“這么說,你是肯幫忙了?”
“那好,我來說,你來做!”張廚子一邊把酥肉放到油鍋里烹炸,一邊指揮著花似錦放什么料,該怎么炒。
一刻鐘將近的時候,張廚子的酥肉已經(jīng)炸好了,剛盛進了盤子里,就來看花似錦做的怎么樣了。
這時,蘇余也進來端菜了。
恰巧看見了正掂著鍋和鏟勺盛菜的花似錦,以及腦袋剛剛湊過來看成果的張廚子。
三個人都愣住了,蘇余看了花似錦一眼,欲言又止,但還是先把菜端了出去。
那客人各嘗了一口,臉上略有些滿意之色,嘴上卻還是說道“這不是能做出來么!你們這些小酒樓總是要人去催才行,不催就拖拖拉拉的不給上菜!”
蘇余聽了只說“您說的是!”心里卻悄悄松了一口氣。
回到后廚,蘇余趕緊把花似錦拉了出來,走到了一個角落里。
“剛才那道菜是不是你做的?”蘇余壓低了聲音。
看他這么嚴肅,花似錦的心也跟著緊張了起來,這是怎么了?難道是她做的菜出了問題。
“你說的是哪道菜?”花似錦趕緊問道。
蘇余一聽這話,登時臉色就黑了下來“這么說來,你剛才是真的做了菜?”
花似錦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臉色也變得有些發(fā)白了“是那道酸辣白菜出了什么問題嗎?”
蘇余搖了搖頭,面色卻依舊不太好看“問題是沒出的,只不過,你這么做,實在是太冒險了!”
如果客人發(fā)現(xiàn)菜的味道不對,還是要砸了酒樓,到時候,于老板會不會開除張廚子她不知道,她這個新來的打雜必然是會被遷怒的。
花似錦也有些意識到這件事情似乎確實有些嚴重了,但還是輕松的笑了笑“怕什么!頂多被于老板掃地出門唄!”
花似錦這么說著,自己似乎也漸漸想開了。
這件事事,做成了,就可以挽救今天的局面,若是失敗被趕出去了,大不了,就再換一家酒樓去做個打雜的就是了!
蘇余的面色有些復雜,冷冷的說道“不止,還要坐牢!”
花似錦愣住,轉而看著蘇余笑了“開什么玩笑??!”
看著蘇余依舊嚴肅且認真的眼神,花似錦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了,花似錦下意識舔了舔自己有些干澀的唇角,不太確定的問道“你,不會是說真的吧?”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方才的態(tài)度太過冷冽了,蘇余這會兒也下意識的放軟了語氣,低聲耐心解釋道“你這都不知道么?我們星岐國是有規(guī)定的,未經(jīng)官府認證的廚師,是不允許私自做菜給客人的?!?p> 還有法律規(guī)定,還是那種人盡皆知的法律?花似錦捏緊了衣擺,小心翼翼的問“那,如果違反了,會有什么懲罰嗎?”
蘇余臉色更難看了,這一句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輕則坐牢兩年,重則砍頭!”
“啊?”花似錦大驚失色,她這是來到了一個什么樣的國度啊,法律竟然嚴苛到了這種地步。
她感覺自己好像有些心慌意亂了,所以說,她剛剛來到這里不過幾日,就只能落得坐牢的地步,或者說,直接就死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