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城邊上,一條僻靜的小巷盡頭,有一間不起眼的院子。
當(dāng)然,能在內(nèi)城買下宅子,肯定非富即貴。只不過這間宅院的主人深居簡出,很少露面,周圍鄰里偶爾閑聊的時候,都猜測應(yīng)該是在朝廷任職,只不過職位不會太高。
李世海正在書房里,翻閱文件,突然聽到門口馬車聲,接著李博文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了進來。
“這么早就回來了?”李世海繼續(xù)審閱文件,隨口問道。
李博文是李世海的大老婆所生,生完李博文沒幾年就病死了,所以李世海對這個兒子極為溺愛,從不會干涉他出入煙花柳地。
“今天真是晦氣,居然又碰到了陳魚那個雜碎?!崩畈┪暮藓薜馈?p> “什么?”李世海猛地抬頭。
“你沒開玩笑吧?”李世海盯著他。
“這有什么奇怪的?”李博文不解,隨即咬牙道:“這雜碎居然又泡我的妞,還倒打一耙,說我仗勢欺人?!?p> “要不是你吩咐過別去招惹他,我真想弄死他?!崩畈┪谋г沟馈?p> 李世海的臉色變得極為陰沉。
原本他以為,陳魚即便能逃過一死,也需要在牢里待一輩子,這也是之前院長親口說的。
那樣的話,哪怕有齊云飛罩著,他也有的是機會弄死這小子。
結(jié)果就過了一天,居然又堂而皇之出現(xiàn)在了醉紅樓?
很顯然,齊云飛說動了院長,將陳魚無罪釋放了。他又可以和之前一樣,享受花天酒地的生活了。
李世海內(nèi)心在狂吼:憑什么,憑什么!
二十多年前,因為陳景的一句話,自己差點滾出黑淵,后來雖然勉強留了下來,但整整七年,寸步未進。
好不容易熬到了三處處長,陳景又叛逃萬妖國,本以為終于可以讓陳魚父債子償,結(jié)果院長又把陳魚給放了。
當(dāng)?shù)姆噶伺褔?,?dāng)兒子的居然還能繼續(xù)逍遙!
李世海咬牙切齒,這一刻,他深深意識到,哪怕自己兢兢業(yè)業(yè)一輩子,在院長的心中,也遠沒有一個叛徒重要。
仇恨和嫉妒在李世海心中瘋狂燃燒,突然,他腦海中蹦出了一個極為瘋狂的念頭。
李世海頓時冷靜下來,思考很久后,吩咐管家重新把兒子叫過來。
“爹,又怎么了?”李博文有些不耐煩。
李世海瞇著眼睛:“你還想得到沉香么?”
“爹你這不是廢話么?!崩畈┪南乱庾R舔了舔嘴唇,眼中露出貪婪神色。
李世海打開抽屜,從里面取出一塊黑色腰牌,和一枚丹藥。
“聽爹的話,明晚就讓你得償所愿?!?p> 李博文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這什么情況?不是讓我別招惹陳魚么?沉香可是陳魚的馬子。
李世海冷冷道:“打死陳魚,就沒人和你爭了?!?p> 李博文頓時雙眼放光,試探著問道:“爹,你的意思是…”
李世海拉開抽屜,取出一塊黑色腰牌,和一顆藥丸。
腰牌通體漆黑,雕著李世海三個字,輔以飛龍畫鳳,顯得極有氣勢。
李博文瞬間興奮得渾身發(fā)抖,他意識到,明晚他終于可以得償所愿,盡情享受夢寐以求的美人了。
一想到沉香那清冷高傲的面孔,在自己身下呻吟,李博文激動得幾乎顫栗了。
李世海沉聲道:“你只需要一口咬定,是自己一時沖動,才偷了我的腰牌和丹藥,其他的交給為父?!?p> 李博文忙不迭點頭。
……
第二天清晨,吃完早餐,陳魚準(zhǔn)備繼續(xù)去前院練習(xí)法訣。
通過昨天的練習(xí),他基本掌握了每一道法訣的用途。
現(xiàn)在,他需要將法訣的內(nèi)容都熟記在心中,這樣就不需要每次對著石雕默念了。
“大哥,我昨天和二姐說了你會仙術(shù),她還不信,今天你再變給我看看?!比龑毘吨男渥討┣蟮?。
“不行?!标愻~這次斷然拒絕。三寶本來腦子就不太靈光,別被自己弄成神經(jīng)病了。
這時,丫鬟跑來通報,醉紅樓的柔兒姑娘求見。
陳魚回憶了一下,原來是沉香的侍女,吩咐請她進來。
一見到陳魚,柔兒的腮幫子又鼓了起來,悶聲道:“我家小姐托我提醒公子,以后不要再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小心禍從口出。”
陳魚沒想到她居然因為這事來,有些感動,點頭道:“好,我會注意?!?p> 柔兒話帶到了,轉(zhuǎn)身就走,走了兩步,轉(zhuǎn)過身,盯著陳魚猶豫了半天,終于忍不住說道:“陳公子,你花心可以,能不能不要找孔雪兒?她最近一直不安分,想搶小姐花魁的位置。”
陳魚愣住了。
他昨天只是隨便找個人打聽情況,沒想到會產(chǎn)生這種誤會。
當(dāng)然這件事也無法解釋,陳魚只能點點頭:“以后我不會了?!?p> 這下,輪到柔兒愣住了。
對于陳魚,她太熟悉了。
滿嘴甜言蜜語,但是一遇到關(guān)鍵問題立刻打馬虎眼,比如小姐曾委婉希望陳魚能替她贖身,贖身的銀子小姐都準(zhǔn)備好了,結(jié)果被陳魚敷衍了過去,從此小姐再也沒提這事。
這么干脆地認錯,這是柔兒第一次見。
陳魚見她咬著嘴唇,雙手緊拽裙擺,疑惑道:“還有什么事么?”
“陳公子。”柔兒突然鼓起勇氣道:“我家小姐真的很愛你,你不愿給她贖身她就再也不提,你不愿她見其他人,現(xiàn)在她連彈琴都只給公子你一個人彈。公子你每次來,她都要給院子交一次例錢。”
“這些事,小姐從沒和你說過,也不許我提?!?p> “昨天,陳公子你為孔雪兒爭風(fēng)吃醋,我家小姐表面沒說什么,但我看得出,她其實很傷心的。”
說到這里,柔兒大大的眼睛里,充滿了淚水。
陳魚滿是愕然。
對于一個青樓女子來說,一往情深,不外如此。
但前天見到沉香時,他除了驚艷于對方的美貌,并沒有其他什么感覺。
因為在原主記憶里,沉香只是一個姿容絕色的花魁而已,和其他那些有過一腿的姑娘沒有區(qū)別。
也許過個一年半載,玩膩了,也就和其他女子一樣,說扔就扔了。
陳魚內(nèi)心輕嘆一聲,走上前,摸了摸柔兒的腦袋,輕聲道:“放心吧,我都知道了?!?p>
九月飛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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