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抵達

　　展開手臂，呈大字型，她高聲吶喊：“啊，哈哈哈哈——”

　　讓冷冽雪地上干爽的風(fēng)鉆入肺腑中，沁人心脾。

　　“頭暈?！奔t魅彗心走出來說，撥開她一頭長發(fā)，活像個喝多的女人。

　　“頭痛，”扶著風(fēng)吹過發(fā)痛的地方，溫曛陽還虛弱地說：“動，在動，耳朵里還是細(xì)小地機械聲?！?p>　　“那算什么！我聽得到夜晚的談話聲才討厭呢?！奔t魅彗心瞇著眼，像沼澤中抽出腿艱難地朝溫曛陽走去。

　　“要說的話，還是自己沒有移動，所屬空間不停動的違和感更討厭。現(xiàn)在下車，仍舊覺得坐在車上。討厭的嗡嗡聲是什么？”難兄難弟般，溫曛陽接近紅魅彗心。

　　“空氣凈化機的聲音吧，我本沒注意到。只有踩在凳子上，上車頂才有聽到?！睆d昰解答道。

　　背靠背，溫曛陽和紅魅慧心都因旅途疲憊，而乏力。

　　地上有超過鞋子的積雪，廣田雅子用四肢快速在雪中移動，像頭野獸性能的跑車那樣拐彎。拐彎時，便升起一道雪簾，廣田雅子的身影穿梭其間。潔白空曠的雪地上，獲知廣田的位置是困難的。瞬間移動下雪地上擴散開來圓圈能讓春山清夢知道她所在的大概位置。

　　素白色衣服上泛起淡紫色光彩，春山察覺有人在身后，回過身發(fā)現(xiàn)只有延綿不斷的鐵軌。穿棉布制長衣的幽黛宿浬出現(xiàn)在春山前面，她像個牽著異域?qū)櫸锏馁F婦人。在春山清夢未能察覺的時候，幽黛宿浬伸出了手。

　　面對視力較弱的人類，她不等也不提示，再次從感受到似乎有什么存在的春山清夢身旁離開。

　　有陣風(fēng)滑過熱乎乎的臉頰，春山防備的留意風(fēng)吹來的位置，又是空無一人。

　　速度提升上來的幽黛宿浬追上了廣田雅子，她揚起雪花瘋狂潑灑著。察覺到身側(cè)有人接近，廣田雅子抱著玩的心態(tài)使出招式。

　　戰(zhàn)力，揚起的雪花紛紛落下，手指夾住一片冰花，廣田雅子默念一聲：“風(fēng)吹雪·冰花亂舞。”

　　對著卷成筒的手吹，另一端出現(xiàn)細(xì)碎單晶體冰花，廣田雅子噴出大量綿綿細(xì)雪。挑起背越式弧線躲避，以小碎步再小移幾寸，幽黛宿浬站定身姿。抬手接下稀松雪花中稀落的雪花，幽黛宿浬捧在手中。

　　“風(fēng)吹雪·雪鳥翅撲?！?p>　　右邊出現(xiàn)一只雪鳥撲打翅膀，對方的雪花便散開了。之后，出現(xiàn)在空中的雪鳥也重新歸入積雪中?？罩屑婏w的飄雪下，她們看見了彼此的面貌，相識一笑，主要是廣田她笑了。

　　手縮在衣袖中，廳昰、溫曛陽和紅魅慧心都因寒冷而大冷顫。

　　三人縮手，同時側(cè)看一方，往接送校車方向走。活力金毛小丫頭和千年不笑冷漠女，她們太有精神了吧！走向溫?zé)崾孢m車廂的三人心里不約而同地想。一驚，她們好似聽見彼此的心里獨白，聳聳肩，大家想法一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走進了熱紅外線取暖器的公交車廂內(nèi)，他們一瞬間如釋重負(fù)，本由身體承擔(dān)的寒冷全消失了。春山他一人，傻乎乎坐在石頭上，殊不知排開特例先到校舍才是常識。他根本不能和她們相提并論。

　　飛舞在空中的雪龍，奔走在地上雪馬，穿行在其間對決的兩位高手使用者雪的魔法。

　　平靜雪地上又再次刮起雪來，只有她們相合的地方，像在下雪。石頭上觀戰(zhàn)的春山清夢能明顯發(fā)現(xiàn)松軟的雪花反重力向上升，在一個天空仰望到了盡頭的地方再下落。

　　涼爽白雪皚皚間，她們交換位置，切換左側(cè)邊上空。背部懸空于雪地幾厘米距離，廣田雅子突然從空中出現(xiàn)在靠近地面的位置。她頭發(fā)落在雪地上，雪未融化，想透明鹽粒夾雜在發(fā)絲。壓制住她，是廣田雅子用雙手抵抗的正是幽黛宿浬。她張開淡藍色堅固球，使用魔法對抗廣田的蠻力。

　　身體懸空于接近地面的上方，廣田雅子的腿朝天空神，詐死昆蟲也同樣蹬直腿。

　　要是我再用力，保護罩會在被推回去先破掉。魔法的推力與我的力量相抗，肌肉欠力的力不從心，那感覺也不單純是這樣。那種虧欠感，上肢的力量薄弱地方有奇妙癢癢感和不受控制神經(jīng)的感覺。廣田雅子還在感受著地球語不能明確表達的奇妙感受。

　　被壓制住了，春山后仰身，手重重拍在膝蓋，大為震驚。在他心目中幽黛宿浬與廣田雅子對打，只會被單方面欺負(fù)，是個不吐露聲色悲慘的可憐少女。

　　淡藍色的防護罩變?yōu)楹{色，廣田雅子一下踢開了它。

　　藍色玻璃球狀物中，幽黛宿浬手按在透明罩上，在飛速升上去。春山清夢與她四目相對，他低下頭，心中不由生出一種自卑感，從他本慘淡靈魂中像氣泡冒出。幽黛宿浬手貼在通光防護罩上，像升起地八哥犬從高空俯視，有點可笑的感覺。其實呢，幽黛宿浬毫無表情。

　　左手握幕春雪劍，幽黛宿浬劃開了廣田覆蓋在上面的力量結(jié)晶。她停止繼續(xù)上升，地上的春山多少讓她有些在意，本該跟廳昰撤出的人。

　　體溫正常，體內(nèi)能量供應(yīng)穩(wěn)定，他還能零下8℃～20℃的溫度區(qū)間支撐下去。既然如此，我為何因他煩心，拋開他。在她純凈昏暗內(nèi)心世界中，有關(guān)春山的部分聚合成色彩斑駁的芽孢，像毒瘤一樣被切除和拋棄。

　　抽出雪劍血殺，廣田雅子手中透明的冰劍和幽黛宿浬有冰顆粒和流體的劍碰撞在一起。兩把劍碰撞，撞擊氣流沖擊著地面。春山清夢被海浪般涌來的雪埋沒，嘴里還被灌了幾口雪花。

　　使用著名劍，飛翔在空中，穿過松柏針葉林，她們彼此追逐，打斗不斷進步著。

　　森林中，互相對峙，廣田突然擲出血殺。

　　“巨大劍·橫掃千軍。”

　　提著百層大廈的巨劍，廣田雅子輕松一會刮起了颶風(fēng)。

　　在廣田出招前，幽黛宿浬早有準(zhǔn)備，暮春懸于雙手之間，出現(xiàn)大量水流爆開向兩側(cè)流動形成水瀑布。強力的水壁抵抗住廣田雅子施展的巨劍攻擊。

　　作為有一點力量的變種人春山見到后，將嘴里塞滿的雪咽了下去。真是副氣勢恢宏的大場面，看得人心潮澎湃。

　　時間一直到日暮西山，靠天體間透過的點點熒光便是周遭物體。

　　不斷對打火熱，似乎力量沒限界，廣田雅子和幽黛宿浬持續(xù)了10小時戰(zhàn)斗。

　　左右、上下構(gòu)圖的對打，春山盯著看了許久，已經(jīng)能將三維立體圖形看成平面圖形。想看一本連環(huán)畫，背影從明亮到陰暗，期間不斷變化著招式。他再也不行了，僵硬的脖頸，虛弱的呼吸，癱軟的肌肉。就著冷風(fēng)，他將昏迷過去。

　　戰(zhàn)斗到最后，她們?nèi)允峭甑暮没锇?，握起雪球玩了起來。十五分鐘后，廣田雅子在避開雪球，腳下踩到硬圓木般，她向后摔。歡樂的表情收斂起來，瞬移到全攬之前地方的遠處，張開嘴廣田打算轟掉那片土地。

　　在高度能量發(fā)射前，幽黛宿浬在廣田面前揮了揮手。

　　“做什么，很危險的，就算是你也不能空手接龍吼炮?！?p>　　“你看，那個?！?p>　　左右為難，前后俯沖，抱著頭苦惱，他本想挖地洞來躲避。見廣田雅子收起力量，他跳起來抗議大喊，活像只抱怨的猴子。

　　手搭春山肩膀上，廣田問：“嘿，小子，剛才你有說什么？”

　　見她完全不在意，剛才危險高傷害技能給他自己帶來的恐嚇，春山身體發(fā)抖，什么也不說。

　　“他從我們對打練習(xí)開始，一直待在石頭上坐著。直到剛才你踩中他為止，都坐在那邊?！?p>　　“不冷嗎？”廣田雅子也不是很能理解凡人的感受，她在冷風(fēng)凜冽寒風(fēng)一點感覺也沒。

　　“冷啊?！贝荷交卮鸬睾芎啙?。

　　“不餓嗎？”想起來，一直在看，也就是中午飯也沒吃，廣田雅子想是到了吃晚飯的時候。

　　“餓啊?！贝荷角鍓艋卮鸬睾苎杆佟?p>　　“不愛我嗎？”

　　“不?！?p>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常流逝的時間也停下般，他要怎樣面對這樣凝重的空氣。仿佛有巨大的壓力壓在他的肩頭，需要他雙手抵著用上肩膀；快要擠壓出眼淚，快要分崩離析，快要再也忍不了般，就快要說出來了……

　　“這樣啊。”廣田說完眼睛下看，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猛然間，廣田雅子的聲音仿佛爆破般傳來，“那你等我，是做什么？”

　　瞧她那小眼神，好似在撒嬌一直逼問，你說呀，你說呀，都不愛我還在等我，心眼夠壞。春山清夢此刻，便有這樣的感覺，雖說廣田雅子沒說那些話?！暗任摇彼坪跏欠路鹑鐨v史長河般漫長的戀愛常出現(xiàn)的溫暖話語，聽到這樣帶有戀愛話題感的問話，春山清夢敏感的神經(jīng)搭不上線。

　　“你說啊，那你在石頭上等我做什么？”小女孩天真般仰望視角，廣田雅子聲音清脆清晰。

　　插著腰，氣勢很強，廣田雅子的問話春山還是答不上。

　　拉開廣田雅子，幽黛宿浬看了眼冒了滿頭汗的春山，說：“你就不要再問了，他心里清楚得很，只是不肯說而已。他不肯說，我們就走吧?！?p>　　被壞女孩戲耍一番的感覺，春山清夢感覺幽黛宿浬的話將事情導(dǎo)引到了奇怪的方向。他自己一點也沒有主意，總覺得聽了她的話心里不安起來。想要追上去解釋，可是春山根本不知道自己清楚什么。要說是真的不知道，春山又覺得是在說喜歡廣田雅子的事情，如果不是又是一場尷尬。

　　苦思中的春山看向前面，發(fā)現(xiàn)廣田雅子在和幽黛宿浬竊竊私語。

　　見她們越走越遠，春山仍佇立在原地，在一個實在不能忍住不說的情況下。

　　“我要怎么辦?。俊?p>　　轉(zhuǎn)身，廣田雅子很有氣力地扔出一個盒子。盒子里面是六條犬和許多塊小積木，需要用鑷子和放大鏡一點一點擋住寒風(fēng)吹跑的風(fēng)險下拼好。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盒子里還附帶一張字條。

　　不愛我的下場就是這樣，自己動手拼吧，我的粉絲都愛我。要是積木缺了一塊就不能復(fù)原成原本大小的雪橇，你只能做其它打算了。成功拼好積木，六只犬會到你到過夜的地方，第二天還會帶你去校舍。祝好運，你個呆瓜！

　　紙條上還畫著廣田雅子和幽黛宿浬頭像的簡筆畫。

　　可憐的春山花了幾個小時拼好了，坐了十五分鐘到達了山中小屋。他感覺自己被廣田雅子給耍了，直接告訴他地址，花半個小時也就到了。

　　小劇場太多青蛙

　　雨天，一只只青蛙仰起頭，它們有活力。

　　鋪天蓋地般布滿道路，大大小小都要在空中一躍。春山啊，討厭那種感覺。

　　坐私家車內(nèi)，他是不可能跟不知規(guī)避的青蛙們接觸?？墒前?，當(dāng)車駛進，他總能預(yù)感到筋肉、內(nèi)臟從青蛙皮中迸射出來的畫面。剝了皮的兔子筋膜包裹著肌肉從毛皮中擠出的機械加工畫面的樣子，便是他想象中青蛙慘死的畫面。

　　公園，水池圓形臺上蹲著無自發(fā)出叫聲的東西，引起好奇，春山讓司機停下。

　　由大到小，從南至北面向春山排開，蹲在北邊的三只青蛙。青蛙為“給嚕、給嚕”聲的叫，廣田雅子發(fā)出“呱”一聲叫，幽黛宿浬緊隨其后發(fā)出“呱”一聲。

　　喧囂不停青蛙叫嘎然而止，片刻，像被糾正錯誤青蛙呱呱叫。

　　見到廣田她那個快樂的女孩子，春山打開內(nèi)心陰霾，心想明天會是個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