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沒有錢,就沒法買黃縢酒
“豆豆啊……你回來了。”杜宇擺了擺手,讓那怪物進來。
這么個大家伙,居然叫豆豆,也是夠了……
杜宇重新坐回椅子上,那怪物進來之后,蹲在了杜宇的桌上,瞅著他,杜宇看著他,“他們今天又沒有付費……”
怪物一愣,歪了歪腦袋,瞪著杜宇,“那就是說一個子兒都沒有入賬?”
杜宇苦笑,都懶得點頭了。
被杜宇稱為“豆豆”的怪物一下就著急了,“不給錢光談奉獻,這不耍流氓么?!而且黃藤酒已經沒有了!沒有錢,怎么買黃藤酒?”
“我知道我知道……”杜宇連連抬手,“你再忍一忍,我一定會弄到錢的!”
“我忙了一個晚上,連口黃藤酒都喝不上,沒有黃藤酒!要死人咯!”怪物坐在書桌上,兩個爪子抱著腦袋,顯得很失落。
“我那里……還存了一罐,你這兩天省著點喝,實在不行,再想法子?!倍庞畹?。
豆豆搖晃著光腦袋,鳥喙里面嘟嘟囔囔。
杜宇:“……”
杜宇:“請注意端正你的態(tài)度,你只是我設計的副本中的一部分而已,我是你的主人?!?p> 豆豆:“話雖如此,但您這樣下去,產業(yè)鏈就循環(huán)不起來,我沒有黃藤酒喝,您也得餓死了?!?p> 是的,產業(yè)鏈,循環(huán)不起來。
最開始,杜宇就打定了主意,利用那枚戒指中設計副本的功能,來設計副本讓自己在南林谷發(fā)財,原本的設計是,豆豆襲擊村民,村民受傷了,來找杜宇療傷,傷好后再去找魔獸復仇,然后再回來療傷,如此循環(huán),冤冤相報,是為循環(huán)經濟——當然,這是一個秘密。
但因為杜宇的仁慈——村民們養(yǎng)成了鮮有付費的習慣,也有可能是村民們的習慣在前,造就了杜宇的仁慈。
總之,這個循環(huán)終究是沒有封閉起來。
杜宇嘆了口氣。
“他們只是把你當傻子看呢!”豆豆憤憤道,“您看——他們根本沒有因為不付費而有一絲一毫的內疚,反而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您如果要收費,他們反而覺得你過分,會立刻翻臉,忘記您曾經為他們奉獻過的一切!您知道這叫什么嗎?這就叫大恩換回大仇!”
杜宇閉目沉思,不言不語。
“可是——那些宗門武者,他們根本不會正眼瞧平民一眼,對平民的生殺全在他們的心情,可是平民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膝蓋就發(fā)軟,就想下跪!”
“您和武者最大的區(qū)別,只在于一個?!倍苟拐f著,眼睛時不時偷瞄一眼放在書架上的那罐黃藤酒。
“什么?”杜宇道。
“鞭子?!倍苟垢┫铝四X袋,而后抬起一只眼,“你對別人太好了,有一天你按規(guī)矩做本分事,反而會得罪人,而你經常甩鞭子抽打,某一天你不甩了,都會感動別人。要想牧羊,不能靠仁慈與恩情,得靠鞭子,這符合羊的本性,羊也許會因為您的仁慈和恩情而感動,但他們最終只會心甘情愿地跪在鞭子的面前?!?p> “這就扯得太深奧了,你知道的,我目前只是一個小小的大夫而已,”杜宇苦笑,頓了一下,“而且,我不想牧羊,總的來說我是個老實人,而且對人還是有悲憫心的,我實在沒法把人當成羊,而且這種事太麻煩……我原本就不太會和人打交道,更何況馭人?就是想當個老實人,好好過日子而已……”
豆豆瞪著杜宇,良久。
“主人,您先等等!你剛才說什么?您說您有悲憫心,是個老實人?您等等!我們來捋一捋,之前可是您讓我守在魔獸峽谷入口,去攻擊前來復仇的村民,并且在村民身上留下只有您才能治好的傷口,這樣您的醫(yī)坊生意就能源源不斷,而就在剛才,您居然說你是個老實人還悲憫心?……我還以為您并非一個厚臉皮的人,既然您臉皮這么厚,為什么就不能再厚一點,開口向他們收一點醫(yī)務費給我買黃藤酒呢?”
杜宇被說的面紅耳赤,頓了頓,“不是實在不好意思了么……再說了我也是為村民好,你攻擊他們,讓他們打退堂鼓,總好過他們冒失闖入魔獸峽谷把命丟了好,對不對……”
豆豆:“……”
杜宇摸著下巴,“說實在的,我真的恨的牙癢癢,說我看病不收費的謠言,到底是哪個牲口給我傳播開的?”
凌晨,杜宇家的院門被砰砰砰的砸著。
“杜大夫!大夫!快開門!快開門!”
杜宇睜開惺忪的雙目,窗外東方的天際,已經有些淺灰色。
時間差不多,昨晚豆豆在魔獸峽谷口攻擊的那五個傷號,經過一晚上的跋涉,終于回到了村子,自然是第一時間來他這里了。
杜宇對這五個人的傷情了如指掌,因為昨晚豆豆攻擊的力度、方位都是他一手規(guī)劃的,總之,療效一定保證,可以做到童叟無欺。
甚至昨晚上床之前,他就已經準備好了手術工具和草藥繃帶木板之類。
不過今天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做人,不能太杜宇。
既然已經選擇不當武者了。
那就從今天開始,今天,一定要做一個收費的大夫!
杜宇將昨晚寫好的牛皮紙貼在一塊木板上,來到院門口,咬咬牙,將門板上面的小隔板先打開。
“大夫!杜大夫!快救救命!他的胳膊!流了好多血!我的兒子!他們五個人結伴,可是我早就說了不要去不要去,越說他們越沖動,終究還是去了!現(xiàn)在怎么可好,弄成了這樣子!他父親已經失去了胳膊,現(xiàn)在又輪到了無辜的孩子!多好的兒郎啊難道就要殘廢嗎?!我想來想去,好在我們有杜大夫,您會一直是幫助窮苦人的,真是謝天謝地!”一個披著灰頭巾的婦女布滿皺紋的嘴巴從隔口外凸了進來,吧嗒吧嗒說個不停。
杜宇拿起木板,從隔口塞了出去,這邊用繩子掛在門板內側的釘子上。
外面的人還在嘰嘰喳喳,但很快,聲音就停息了。
杜宇知道他們在看木板上的收費細則。
不知為何,杜宇感覺自己臉上燙燙的。
過了一會兒,外面終于有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