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著昨晚睡前那個插曲,攪得容婧胡思亂想了一晚上,一頁都沒有睡覺,到了第二日天色將明的時候才撐不住睡了過去。
“還沒醒呢?”外面,張氏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見小姑子一直沒出來,擔(dān)憂之下便去看了一眼,見人正睡得香甜,遂也沒有打擾,又悄悄地關(guān)上門走了。
見只她一人出來,容和挑眉問道。
張氏點頭,“睡得正香呢,我就沒有喊她,咱們先吃,等她醒了我再重新給她做份?!?p> 容和點頭,然后把手里的筷子遞給她,等人坐下后就埋頭吃了起來。
“對了,你昨天說帶小姑去寒山寺了嗎?”容家也沒有那食不言寢不語的規(guī)矩,吃了兩口后張氏突然想起一事,便問道。
“說了,不過還沒說具體時間,怎么了?”容和問道。
“我今天出去買菜,聽人說京城大相國寺的尚覺大師來咱們尉縣了,目前就在寒山寺,而且他還會在臘月初八這日開山說法,寒山寺也會在這一日舉辦慶祝法會,我想著咱們要不干脆就這一天去得了,反正也就這幾天了?!?p> “而且我還聽說了,在尚覺大師講經(jīng)之后,還會抽九個有緣人幫她解簽,尚覺大師是得道高僧,他解得簽可準(zhǔn)了!”
張氏說著雙眼放光,很明顯她也是相當(dāng)期待自己能成為那九個有緣人中的一個的。
容和對此無可無不可,但是在準(zhǔn)備點頭的時候又不免有些遲疑,“可是我還和小妹說了去賞雪觀梅的,到初八這天,雪都融了,還賞什么雪啊!”
“那如果小姑愿意的話要不咱干脆去兩趟?”話已經(jīng)說出口了,這倒也是個問題,張氏思來想去之后,帶著幾分試探地問道。
“行了,等小妹醒了再問問她吧,我看著懸。”容和搖搖頭,不再說話了,只招呼著張氏吃飯。
要不是桌子下有火,就這天氣,說話的功夫飯菜早就涼了。
張氏心里有把握小姑會答應(yīng)的,不過也決定等人醒來后再問一下,然后就低頭吃飯了。
雖然目前只是和泰豐酒樓這一家分號做生意,但這是第一次,要注意的地方還是許多的。
于是在吃完飯后,容和再一次往泰豐酒樓去了,鋪子里的生意就交給了張氏看顧。
不過這一次走之前與她再三叮囑過了,讓她多注意著點小妹,不要再像昨天一樣讓她一個人待在鋪子里。
昨天的事情張氏到現(xiàn)在仍舊心有余悸,也看出了相公對此事的看重,自然是連連點頭讓他放心。
容和走了,容婧還沒有醒,鋪子里現(xiàn)在也沒有生意,張氏就一個人坐在桌子前埋頭做著女紅。
“容娘子,在做針線活呢!”做了一會兒,眼前突然光線一暗,她抬頭,見竟是隔壁米鋪的老板娘,叫蔡嬸的。
“蔡嬸來了,快坐,我去給你倒杯茶去?!笨磳Ψ竭@個模樣不像是來買豆腐的,張氏雖然心里好奇她上門來的目的,面上還是熱情地招呼著。
蔡嬸也不客氣,真就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一坐下桌布里面的暖意頓時就席卷了全身,讓她整個驚奇不已。
“喲,這法子好,把熱氣全都擋在里面了,這火烤著上身,誰心思這么靈巧能想出這樣的好法子來呀?”
“是家里小姑心疼他哥哥在這里受凍想出來的法子。”張氏已經(jīng)習(xí)慣了大家的夸贊了,將熱茶放到她的面前,笑著答道。
“容娘子,你小姑沒事吧?你不知道昨天可把我們給嚇壞了?!?p> 蔡嬸一聽這個,直接就接上了話頭,聽起來像是在關(guān)心容婧的身體,但那雙不停地往后院看的眼睛出賣了她的小心思。
張氏也不是個傻得,一見她這樣心里對于她的來意也就摸透了七八分,笑著道:“說起來我還和相公說要好好謝謝幾位鄰居呢,要不是你們好心送我小姑去看大夫,她還不知道會在那里凍多久才會被發(fā)現(xiàn)呢!”
“嘿,都是隔壁鄰居,就順手幫一把的事兒,這有什么?!辈虌饠[擺手,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
張氏看著她只笑,然后又說了兩句場面話,就沒再主動開口選話題了。
或許是蔡嬸覺得這樣說了會兒話后兩人之間就更親近了,遂湊近了腦袋小聲問道:“容娘子,我看你這小姑長得可是千嬌百媚的,看年紀(jì)也有十四五了吧,就沒有人上門來找你們提親?”
終于說到正題了,張氏聽了這話心里居然詭異地松了口氣,然后笑著說:“相公說小姑年齡還小,不用著急相看人家?!?p> “這你們就不懂了啊,姑娘家相看都得趁早,不然那些好男兒都被人搶走了,剩下那些個歪瓜裂棗的,配自己家的女兒那多委屈啊!”
蔡嬸一聽這話就連連搖頭,一副不贊同的樣子。
“再說了,誰家的女兒相看人家也不是相中之后就立馬成婚了呀,這中間怎么也得有個一兩年的時間過六禮吧,這樣下來,那又是一兩年的時間了,到時候姑娘都十八九了,誰家愿意等???”
“所以啊讓我說,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相看是正正好,不急也不晚,相看成功之后來年就成親,時間剛剛好?!?p> 蔡嬸的話一句接著一句,說的是頭頭是道,一時間竟是沒有張氏插嘴的地方,只能扯著嘴角微笑以對,在對方反問的時候就呵呵笑上兩句以示回應(yīng)。
在對方七彎八拐的說了一長串之后,終于一拍手做了總結(jié),“所以你瞧我這不是上門來給你小姑說媒來了么,要知道昨兒個你小姑一出來就被人家韓公子瞧上了,說要娶回家去呢!一見鐘情,又是郎才女貌的,你說這是不是天定的緣分?”
“蔡嬸口中的韓公子是?”張氏聽著好奇,不由多嘴問了一句,而且她家小姑翻過年就及笄了,有好人家的話的確也是可以先留意一下。
她自然是不知道,因為這一時的好奇,后面的問題就像被洪水沖垮的堤壩一樣,一串接著一串。
如果她早知道這樣,想來就算是好奇到爆炸,也不會接這一茬的,可這世間又哪里有后悔藥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