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誰,都打敗不了我,只要我的信念還站著。
南京密碼酒吧門口,趙甲第坐在臺階上,左手握著一支煙,似乎在等著什么人。自從見過陳浮生之后,趙甲第明白了很多道理,不能說,也沒法說。
突然,一輛牌照為“黑E3768”的純黑色牧馬人撒哈拉,朝他駛了過來,車的大燈晃的趙甲第有些睜不開眼。車子停了,一個一米七零左右的男人下了車,身穿黑色西服靠在車門,并沒有走向趙甲第。趙甲第將手里的煙熄滅,扔了出去,站起來,走下臺階??粗矍斑@個年輕人,“你就是那個新任南京太子爺?”黑色西服男人沖趙甲第伸出右手,“趙老板,我是王啟。”趙甲第沒有伸手的意思,朝那個叫王啟的男人揮揮手,隨即轉身說了一句,“嗯,有點當初陳浮生陳老板的風范,不過你和他差遠了,南京跟我沒關系了,我回上海?!睕]等趙甲第走進酒吧,王啟開口,“趙老板,陳浮生是我前輩,您只能算是兄長?!壁w甲第會心一笑,轉身進了密碼酒吧。
密碼酒吧的老板就是陳浮生。手下的狀元王玄策赴往香港逍遙,探花陳慶之回到太原繼續(xù)發(fā)揚太原陳家,榜眼王虎剩則繼續(xù)跟在陳浮生身邊。而如今天下似乎沒有大變:東北納蘭經緯、內蒙孫老虎、洛陽李家陳龍象的繼承人李夸父、江浙老佛爺?shù)睦^承人商甲午、上海那支風韻猶存的竹葉青和上海大少方一鳴及其兒子方子涵,河北大蒙沖。而此時的南京便是群龍無首,納蘭經緯的外甥納蘭三千,魏端公女兒魏冬蟲,后起之秀趙甲第,
趙甲第對陳浮生來說算是后起之秀,趙甲第在上海早已混出一些名堂,在上海這個人才濟濟的大城市里,趙甲第算得上是能和張梟滑,大少方一鳴,竹葉青并列的狠角色了,但在陳浮生那里,他還只是個毛頭小子。見過陳浮生以后,趙甲第明白了這個人的實力,而東北小城的王啟未來又會如何?是像趙甲第那樣,雄霸一方。還是像陳浮生那樣,傲世天下。
王啟轉身進入車內,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人,“錫鴻,你覺得趙甲第能就這么走了?”副駕駛那個被叫做錫鴻的男人沉默不語,半晌開口,“應該就這么走了,他趙甲第說話算話?!避囎訂樱w馳而去。
東北小城。
寒冬臘月,東北固然是很冷的。小城有一所不是很出名的跆拳道館,卻出了一個很有名的跆拳道黑帶高手。王啟氣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凌風,不行了我,打不了了,都跟你打了一個多小時啦,我沒贏過。”凌風捂著肚子開懷大笑,“哈哈哈啊哈,你個菜鳥,好好練練吧?!蓖鯁娭е碜优懒似饋恚熬??我才不練,除非我要讓人家打死?!绷栾L坐在椅子上卸下腰帶,“我說,今晚不是還要去幫你的嘉佳出氣嘛?!蓖鯁偱榔饋恚职c坐在地上,“就那幾個小子,有你就輕松解決。”
凌風點點頭,“那倒是,今晚哥們我?guī)湍愠鰵猓艺{戲我凌風兄弟的女朋友?那可真是死定了。”王啟笑了起來,“嘎嘎嘎,說你胖你還喘上了,說真的,那幾個家伙有把握不?”凌風換上球鞋抬頭看了眼王啟,又低頭系鞋帶,“要不你來?”王啟沖凌風挑了下眉毛,“晚上請你吃飯?!绷栾L拍了下王啟的頭,“滾蛋,晚自習放學你就得回家,乖寶寶?!?p> 某高中門口,一個女孩站在學校門口,身穿白色棉襖,牛仔褲??匆娡鯁⒆吡诉^來,“王啟,今晚你不許去。”王啟抓住那個女孩的手,“沒事,放心吧,他敢欺負你,我就得教訓他。”女孩是趙嘉佳,王啟的女朋友,初戀。趙嘉佳很是擔心,小手不停的抓著衣角,沒有說話。上課鈴聲響了,王啟拽著趙嘉佳飛快跑進班級。
這天晚上,趙嘉佳很早就在學校門口等著王啟。王啟和凌風兩人走出校門,便被六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圍住,趙嘉佳跑到王啟身邊,王啟扯住她的手,“嘉佳,你咋來了,快走?!?p> 你總是在亂世中顧及我,卻不給我機會于亂世中誓死愛你。
王啟死死地抓住趙嘉佳的手,趙嘉佳依偎在王啟背后。這一幕似乎充滿了戀愛的酸臭味。凌風不自覺的顫抖一次,“你倆酸到我了,你倆先走,我來對付?!蓖鯁⑴呐牧栾L的肩膀,轉身帶著趙嘉佳跑開,一個大漢要去追,被凌風攔下,“兄弟,有事沖我來?!?p> 王啟抓著趙嘉佳跑到了一個書店,一把將趙嘉佳推了進去,“一個小時后你就回家,別來找我,明早見。”趙嘉佳手足無措,她想追上去,又怕給自己心愛的人惹上麻煩,便乖乖的待在書店里。為了緩解心情,趙嘉佳隨便找了一本書看了起來。
王啟發(fā)瘋一樣的跑,終于跑到學校門口,眼前這一幕讓他想笑,凌風和六個大漢扭打在一起,完全看不出他跆拳道黑帶的風范。王啟來不及笑,便殺了上去。不一會兒,兩人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一個穿著學生校服的男生走到兩人面前,用腳狠狠踢了下王啟,“你不是厲害嘛,我告訴你,以后趙嘉佳歸我?!蓖鯁⑾肱榔饋?,卻做不到,半撐著身子,“徐哲,你做夢,老子不會讓把趙嘉佳讓給你?!?p> 徐哲又踹了王啟一腳,“你嘴這么硬啊?!绷栾L趁徐哲放松警惕在他伸腿那一刻,一腳踢在徐哲腿上,“撲通”,徐哲應聲而倒,王啟用盡全身力氣把徐哲壓在自己身下,用兩只拳頭狠狠地砸著。凌風護在王啟身上,替他抵擋那六個大漢的猛烈攻擊。
幾番掙扎后,王啟和凌風被拉開,身底下的徐哲已經滿臉是血,兩個大漢把徐哲抬上車送去醫(yī)院,另外四個繼續(xù)在打王啟兩人,過了一會都走了。王啟和凌風攙扶著走進一個酒吧,要了兩瓶啤酒,“瘋子,這回算是把徐哲狠狠得教訓了一頓?!蓖鯁⒘嗥鹌【坪攘似饋?。凌風點點頭,“娘的,這回解氣,自己也被打的夠嗆?!眱蓚€人和完酒便打車去了醫(yī)院,因為是外傷,而且沒多大事簡單的處理了傷口兩人便回了各自的家。
王啟打開房門,看了一眼鐘表,已經是11點多了,這么晚回家,媽肯定會炸起來的。王啟心里暗想,躡手躡腳的走進臥室,打開臥室門,不料,母親正坐在臥室里等他,“媽。”王啟叫了一聲。母親看到王啟臉上的傷,非常從容,淡淡的問了一句,“又打架了?”王啟不敢做聲,點點頭?!按虻氖钦l?”“徐哲?!薄褒埲A地產董事長徐大有的兒子徐哲?”“嗯?!蹦赣H臉上有些怒色,但還是強忍著,“這次闖了大禍,你怎么辦?”王啟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敢回答,每次犯錯母親并不會打他,但他總覺得對不起那個女人。過了半晌,母親開口,“徐家在這有錢有勢,你聽媽的,休學吧,否則他們會弄死你,你休學,去南方打工,不用管我。”母親依舊從容,似乎眼前闖了大禍的并不是她的兒子王啟,而是個陌生人,但也許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涌。她希望兒子讀書,考個好大學,將來有出息,但她更希望自己的兒子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王啟很是疑問,“他徐家在這能只手遮天?我不走。”母親沒說話,而是幫他收拾行李,王啟了解母親,也相信母親。王啟給凌風打了個電話,“瘋子,我媽讓我明天出去,去別的地方,南方?!彪娫捘穷^沉默了一會,“對不起,我爸能保住我,但是沒有能力在保你了?!蓖鯁]有責怪的意思,他也不該責怪,“沒事,兄弟,我就不告訴嘉佳這件事了,你替我轉告她,我走了,讓他忘了我吧?!闭f罷,掛了電話,打開微信,找到那個備注“寶貝”的女孩,刪除好友。
凌風的父親把這件事壓住了,以至于徐家沒有再找王啟母親的麻煩,因為王啟已經按照徐哲的意愿,消失的無影無蹤。
第二天早晨,趙嘉佳很早就來到王啟班級門口,卻一直沒等到王啟,等來的是滿臉是傷的凌風。趙嘉佳搶先開口,“凌風,王啟呢?”凌風很是尷尬,愣了一下,搖搖頭,支支吾吾的說了一句,“不知道?!北愦颐Φ呐苓M教室。此時的趙嘉佳已經顧不了那么多,什么遲到,都被拋在腦后,趙嘉佳一股勁的沖到王啟家,王啟家離學校幾百米的距離,可是趙嘉佳卻感覺自己已經跑了幾萬米,甚至更多。趙嘉佳用力的敲著那冰冷的防盜門。不一會門開了,是一個中年女人,趙嘉佳認識她,王啟的母親,趙嘉佳顯得有些慌亂,“阿,阿姨,王啟去哪了?他怎么沒去上學?”王啟母親剛要開口,趙嘉佳又搶先一句,“我,我是趙嘉佳,王啟同學?!?p> 王啟母親并沒有顯得驚訝,而是和昨晚面對她那個心愛的兒子一樣的表情面對這個陌生的女孩,也許王啟母親明白趙嘉佳是誰,也許不明白。但這些已經不重要了,“王啟,有點事,可能一段時間內去不了學校了?!壁w嘉佳遲疑的點點頭,“謝謝,阿姨。”轉身向樓下走去。王啟母親看著趙嘉佳遠去的背影,搖搖頭,笑了笑,“臭小子,還有這么個姑娘為你擔心呢!”王母關上房門,走進臥室,拿起那個裝著她剛逃走的兒子相片的相框,看了一會,嘴里磨叨著,“對不住啊,讓離開這,我也是迫不得已?!庇痔稍诖采希]上眼,仿佛昨晚沒睡好覺。
到達火車站,王啟掏出手機查看了火車票,母親早以為自己買好了,是去上海,王啟坐在大廳的椅子上,低頭沉思,自己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還是自己太沖動,惹了不該惹的人,最后只能放棄不想放棄的人,王啟擔心的只有兩個人,他擔心以后的母親該怎樣獨自生活,他擔心趙嘉佳會不會為了自己做一些出格的事。于是,他突然睜開雙眼,狠狠地頂著那張車票,“上海,我來了?!蓖鯁⒆詈笠呀浵牒米约旱姆较颍夯斐鲆黄斓兀涯赣H接過來,或者重新殺回去。對于趙嘉佳,王啟不敢想太多,他不能再耽誤趙嘉佳,他不能奢求趙嘉佳繼續(xù)等他,因為用青春來賭一個沒錢沒勢的王啟是不值得。王啟只希望趙嘉佳能夠考上自己心儀的大學,遇見一個更愛她的男人,但誰也不可能比自己更愛那個叫做趙嘉佳可憐女孩。
上海,這座無法用那些低俗的詞語來形容的城市。王啟在這里,要么混的出人頭地,要么,沒有要么,王啟心想:我只能成功。
來到上海,王啟這才知道想要找份工作有多么困難,他的高中學歷在這里簡直一文不值。他開始找體力活,搬磚,搬水泥,能干的都干過。一個月下來,王啟只能睡在公園,他開始慶幸自己帶著一雙被褥。
趙嘉佳孤零零的回到學校,到了校門口,保安早已鎖好大門,趙嘉佳沒有跟那個油膩的保安大叔解釋,懶得解釋,不會解釋,對于一個從來沒有遲到過的女生,你讓她怎么解釋?趙嘉佳蹲在馬路邊,雙手環(huán)抱著雙腿。東北的冬天,寒風刺的她想說痛,又無人傾訴,慢慢的趙嘉佳感覺自己的眼眶模糊了,這是她第一次為一個男生流淚,她清晰的記著,她和王啟在一起的二百六十七天里,王啟沒讓她掉過一滴眼淚。趙嘉佳不知道那個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她只知道他們打架了,她單純的甚至不知道那個叫徐哲的男生在這個東北小城可以只手遮天。
王啟走了,凌風每天也魂不守舍,他記著王啟走的時候跟他說的最后一句話,“照顧好趙嘉佳!”凌風每次見到趙嘉佳都很愧疚,甚至難堪,他無法面對趙嘉佳,更無法面對王啟,凌峰沒做錯什么,但他覺得拋下兄弟王啟這就已經錯到極點了。
王啟走了,這個東北小城依舊那么安靜,只手遮天的人沒有在翻云覆雨,碌碌無為的人們還在平庸的生活著。
而在此時,那個令趙甲第,方一鳴,竹葉青等等人,乃至陳浮生都驚嘆的狼,正在上海這座繁華的城市悄悄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