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鎮(zhèn)南侯府觀禮
不知為何,婁緒恒突然聯(lián)想到前段時日溫北茉出現(xiàn)在后院狗洞的事。
“前段時日,是從哪一日開始的?”
溫北茉默默醞釀著情緒,只需稍稍想起自己莫明穿進書里,孤立無援,性命堪憂,便是滿腔地悲憤。
面上真情流露著無助,眼神也跟著逐漸放空:“如今細想起來,許是從那日在后院撞見殿下開始。
畢竟臣妾也說不清自己那一夜為何會身在后院?!?p> “除了撫琴與寫字,還忘了些什么?”
“臣妾也不知自己該會些什么,或是忘記了什么,對于過去的事臣妾有很多地方都是空白。
殿下,臣妾真不是有意欺瞞,實則是記憶缺失太過恐慌,臣妾不敢,不敢…”不敢聲張。
她想著自己來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除了從書里知道些有關原身的零碎片段,余下的皆是空白。
被迫去接受旁人的人生,且還是個不得善終的人生,溫北茉越想越是委屈無助。
壓抑了近一個月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地傾瀉而出。
最后語不成聲,無聲的哽咽有別于適才因抄書的憋屈控訴。
“你…”婁緒恒突然覺得胸口有點悶,下意識想去安慰兩句,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還沒有安慰過人,更不知該如何讓她感受些。
他知道,她此刻的神情不是裝出來的,她一定很難過且無助。
丟失記憶是什么樣的感受,他不知也從未嘗試,可在這吃人不見骨頭的皇宮里,記憶缺失卻是會致命的痛處。
虧她能瞞得了這些時日,若是他今日不問,她是不是打算一直瞞下去。
溫北茉察覺自己的失控,忙吸了吸鼻,她不想被人瞧見自己這副軟弱的樣子,只會顯得她很無能。
她咽下哽塞:“是臣妾失態(tài)了,殿下莫要怪罪?!?p> 收起沮喪地情緒,不想被人看見真實情感。
婁緒恒握住柔夷的大手微愣,失態(tài)?若是這也算失態(tài),那她適才的抽泣控訴又算是什么?
這女人連做戲也做不到全套。
卻不想點破:“無礙,既然你忘了許多過去的事,就免去抄錄一事,只是這宮中規(guī)矩自是要知曉,孤便把崔嬤嬤賜于你,有她在一旁提點也省得你今后行事出偏差?!?p> 崔嬤嬤是宮中的老人,是他遷入東宮時皇后給的人,如今給了溫北茉也能在旁幫襯著。
在這東宮溫北茉做錯事倒還好說,若是出了東宮被有心人利用只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況且有些事,他得派人去塞北那邊查一查,可不能僅憑她的一面之詞就下定論。
溫北茉眼底錯愕,沒想到婁緒恒今日會這般好說話,不再追究她不會寫字撫琴一事不說,竟還免了抄書一事。
只是他將那個成天板著臉的崔嬤嬤賜給她,確定是好心?
通過這幾日和崔嬤嬤相處下來,她只覺得生活累得不行,時刻都得守著規(guī)矩,沒有一刻的放松。
原本有一個嘮叨的樂辛已經(jīng)夠她郁悶的了,如今又加一個墨守成規(guī)的崔嬤嬤,那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不行,她必須的早點逃離,否則這樣的日子遲早會瘋掉。
她心底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抽回手謝恩:“謝殿下厚愛?!?p> 婁緒恒像似看穿了她心底想法:“崔嬤嬤曾是母后的近身嬤嬤,得了她于你說是好事?!?p> “是。”溫北茉微垂著頭,心思復雜不知在想著什么。
事實證明,云羅殿自從迎來崔嬤嬤,溫北茉的生活進一步得到了改善。
不管是東宮的宮人還是膳房那邊都不再對云羅殿有一絲怠慢,崔嬤嬤的到來像是代表著太子對云羅殿的態(tài)度。
至于樂辛,這幾日待遇也是前所未有的好,宮人連見了她也是客客氣氣,不再是從前那般冷眼相對。
連日相處,崔嬤嬤除了墨守成規(guī)了點,實則也是個心熱的人,云羅殿上下被她打點的井然有序。
轉(zhuǎn)眼又是十日。
天慶二十年,四月二十八。
距離皇后壽宴已一月有余,這一日清晨溫北茉又坐在案幾前寫日記。
細嫩指腹握著跟鵝毛在小冊子上認真寫畫。
“四月十六,自從婁緒恒把崔嬤嬤賜給我后,已有整整一個月沒有見著他人影,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他是不是快忘記自己還有個老婆了?
也許忘記也是件好事,至少不會來找麻煩或則再找法子來發(fā)她。
不過這一月來下也是無聊的緊,崔嬤嬤這人除了不讓她睡懶覺規(guī)矩多了點,其實人還是不錯的,至少對她沒有什么壞心眼,事事也替她打理的周全?!?p> 寫到這,她突然抬頭問了句:“崔嬤嬤呢?怎今日沒見著她?”
紫檀案幾前,樂辛正拂袖研磨,一張帶著嬰兒肥的圓臉淺笑道:“今日鎮(zhèn)南侯府娶親,殿下授命前去觀禮,崔嬤嬤應是去朗坤殿了?!?p> 溫北茉手上一頓放下鵝毛:“殿下去鎮(zhèn)南侯府觀禮管崔嬤嬤什么事?”
鎮(zhèn)南侯府,感覺有點什么。
那不是蘇清月勾搭婁緒恒的場面嗎?
可崔嬤嬤去朗坤殿做什么?
樂辛圓圓的眼睛溢出遮掩不住的喜色,嘴角腆著笑:“想來是殿下外出,不放心太子妃獨自留在東宮,便讓崔嬤嬤過去交代一二?!?p> 這段時日太子殿下雖說沒有來云羅殿,但從崔嬤嬤的態(tài)度來看,殿下是掛心太子妃的。
只是殿下一直沒有招寢,哎,也不知太子妃何時才能侍寢。
小皇孫啊。
溫北茉挑眉:“交代?會有這么好心?”不去鎮(zhèn)南侯府給她戴綠帽子就不錯了。
樂辛放下研磨,忙解釋:“娘娘怎可誤解殿下的心意,近段時日咱們云羅殿的吃穿用度可是改善了不少,若沒殿下的授意,那些個宮人豈會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又怎會盡心伺候。
再說了,前個兒前殿那邊還給娘娘送來了時下最新的料子,殿下雖沒有親臨云羅殿,可沒有忘記過娘娘。”
如今殿下對太子妃的態(tài)度總算有緩和,可不能再讓太子妃誤會了殿下。
她不想云羅殿再如從前那般冷清無人問津,那樣沒有盼頭的日子,只會令人心灰意冷。
太子妃怕是對殿下誤解過深,一時間難以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