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疲憊與困惑,我又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我走在大街上,蒸汽機嘶嘶作響,太陽已爬的老高,一些醉鬼橫七豎八的倒在港口附近,而港口涌來了好多新的闖蕩者,他們想在克利夫蘭開創(chuàng)自己的未來,然而他們真正追求的是什么?是夢想嗎?成年人的夢想背后往往都是金錢,這些新來的闖蕩者,也許很快就會被無情的資本,與致命的工業(yè)黑煙傷害,最后只能喝的大醉倒在路邊,他們達成夢想了嗎?還是撕破了夢想的外皮,去追逐占滿血腥鐵銹的金錢?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我不禁思索著,我從小就在克利夫蘭長大,在這里接受教育,在我學(xué)有所成并成為一名醫(yī)生后,我覺得驅(qū)使我們前進的有三種欲望,食欲、性欲、以及求知欲,而今天,困擾我大腦的這一問題以及衍生的巨大好奇心便是求知欲的表現(xiàn)之一,我閉上眼就會看見那片該死的沼澤。我很難冷靜下來,我的大腦一有空閑就會思考這該死的問題,為什么我會在夢里變成克里夫德?為什么這夢如此真實?這在我大腦里揮之不去,就像是病人的腫瘤,簡直要把我逼瘋,我已經(jīng)后悔,非常后悔接觸這該死的故事,現(xiàn)在我只想了結(jié)他,趁我沒有瘋掉,我要了解這該死的真相,哪怕讓我前去那該死的密西西比河和該死的沼澤……
我沿著大道一直走,但總覺得有人在背后跟著我,于是我轉(zhuǎn)到小街區(qū),就在我拐到一條小巷時,一個人從背后拉住了我。
“先生?!蔽一仡^一看,是那個酋長的兒子,他這是要做什么?
“我敢肯定,你這兩天遇到了怪事?!彼裆行┚o張,并不停的四下張望,貌似是害怕街那邊的警察找他的麻煩?!罢埬嘈盼?,先生,跟我來。”
“我叫庫巴,我母親是南北戰(zhàn)爭前出逃的黑奴,我父親是印第安部落的一名戰(zhàn)士,他們東躲西藏,我父親是部落里最后一位戰(zhàn)士,在族人只剩下我們一家后,他便是我們的酋長……”庫巴自顧自的說著他的身世“自從那天被趕走后,我父親就一直念念不忘這件事,他讓我找到你,然后告訴你他知道的全部……”
隨后,庫巴把我?guī)У揭粋€陰暗的小地窖里,我借著光看見酋長端坐在地上,他正用石塊畫著一個圖案,那仿佛是一個樹根,但是卻長著球狀的軀體。
“你夢見了?”酋長看是我來了,便開口問到。
“對,連續(xù)兩夜,我都夢見了那片沼澤……”
“還會繼續(xù)的,你已經(jīng)被選中,成為下一位面見者……”
“什么意思?”
“當下一位面見者被選中,他就會夢見上一位面見者的經(jīng)歷,然后循著上一位的道路找到他……”
“他是誰?”我心跳越來越快,不及酋長說完,我顫抖的問到“沼澤里的……東西嗎?”
酋長沉默了一會,他貌似并不想回答,于是我只能問他別的問題。
“那片沼澤里有印第安人嗎?或者說,曾經(jīng)有過?”
酋長沒有再說話,他吹起了笛子,笛聲悲傷而婉轉(zhuǎn),他眼角流下兩行眼淚,仿佛像是在哀悼。
“我不知道?!鼻蹰L低下頭,悲傷的說到:“我們曾經(jīng)住在大湖的南邊,那條長河我也曾去過,那片沼澤曾有一個隱秘的部落,就連我們自己人都對其知之甚少,直到一個白人來到我們的部落,他拿出屬于沼澤的東西……”老酋長說罷,從他的牛皮袋子里掏出一個十字架,和我從克里夫德家人那買來的幾乎完全一樣!都是用黑色的石頭雕琢,上面好像也刻滿了各種圖案。
“因為星辰的位置錯亂,他們來到這里……”
“一共有三個,現(xiàn)在還活著兩個?!?p> “他們離目的地還有四千萬里?!?p> “這是這東西上寫的文字,那白人把它當成戰(zhàn)利品送給我們,恐嚇我們立刻離開大湖。”老酋長繼續(xù)說到:“但當我出于好奇心觸碰了這該死的東西時,我腦中就冒出了想一探究竟的奇怪念頭,隨后,我也開始夢見大河西邊的沼澤……”
“后來呢?你去那里了么?”
老酋長怔了一下,把十字架放回了袋子里,說到:“我去了,并且知道了真相……”
“是什么!是什么!”我?guī)缀跫拥拇蠛啊澳抢锏降子惺裁?!?p> “沒用的?!崩锨蹰L語氣非常鎮(zhèn)定:“命運已經(jīng)注定,你必定會踏入那片沼澤之中……”
隨后,老酋長不再回答我的任何問題,他端坐在地上,又吹了一段笛子,然后念到……
“雖然星辰的位置正確,他們也離開了?!?p> “但仍有一個留在沼澤之下,等著下一位面見者……”
“別碰那里的一切……”
這是老酋長說的最后一句話,然后他躺下了,背對著我,不再說話,我見狀也選擇了離開。
“額,先生……”庫巴拉住了我“如果你要去那是沼澤,我可以當向?qū)А?p> “你去過那里?”
我去過密西西比,到?jīng)]跨過密西西比河以西,但我對沼澤了如指掌,你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好的?!?p> “額,我不會要很多錢,5美元就可以……”庫巴說到“這幾天我都會在這里。”
“我要去工作了。”我不耐煩的打斷了他,我可沒功夫去什么密西西比河的沼澤,我現(xiàn)在只想工作。沒錯,只要工作把我綁住,我便不會再去想這該死的破事!我要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
于是我今晚選擇在醫(yī)院值班,晚上八點,我在病房巡視了最后一次,我回到了辦公室,撬開了院長的藏酒,但不經(jīng)意間,我瞥見在書架的檔案冊里有一本病人資料,我那該死的好奇心在引誘我去打開它,但我還是克制住了,我倒了杯酒,舉起酒杯輕輕碰了碰書架,來慶祝我的戰(zhàn)勝好奇心的勝利。
“醫(yī)生,可以幫我拿下病人檔案嗎?”一位護士走了進來。
“好的?!蔽曳畔戮票?,拿起那本檔案遞了過去,然而此時窗外吹來一陣風,把檔案吹散,有一頁還正正好好落在我的面前。
克里夫德.沃森. 1865年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