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雪飄飛的那個圣誕夜晚,程少言得了很嚴重的感冒,咳嗽流鼻涕持續(xù)了一周,除了此還得到了一只毛絨兔子,一條圍巾。
那個兔子的耳朵上還綁著一串紅繩,紅繩也是很簡單,擰成麻花的樣子,打結的地方釘了一個小小的銀子做的“Z”。
這件事事后,高風寅也問過他記不記得那姑娘的臉,程少言說他什么都記不得了。
只是以后,他非常喜歡兔子玩偶,而那串紅繩戴在了他的左手手腕間。
也許冥冥之中一切都有了定數(shù),自之后,他成功轉會去了“Master”俱樂部,和隊友一同努力下,拿下了幾個賽季的冠軍,捧上了最高榮譽的金鳳凰杯。
程少言覺得,這一切需要緣分。
這是他的經歷,所以在紅繩找不到的那個瞬間,他心慌不已。
他鉆進車子里找了很久,開著后車燈,打著手機的手電筒向里面里里外外找著,終于在右坐拐角的座位縫隙間找到。
他長長舒出一口氣,將紅繩再次綁到手腕上,一顆心定了下來。
他想不出別的什么,只是很快心靜了下來,哪怕現(xiàn)在幾個賽季沒有成績打出來,但他相信他還能打。
第二日,宿醉后的高風寅起了個大早,拖著拖鞋在屋子里走來走去。
聯(lián)盟里常說,他們職業(yè)選手的生活里是沒有早上的,多是中午開始起床活動。
可想而知,今早也是三四個鬧鐘才把高風寅給叫醒的。
程少言眉頭緊鎖,揚手拉高被子側身蓋上耳朵,企圖能獲得片刻安穩(wěn)。
其實在高風寅第二個鬧鐘響的時候,他就先被吵醒了。
而高風寅還在一邊呼呼睡著,他心里那個氣啊。
不多時,屋子里響起吹風機的“呼呼聲”,清晰又嘈雜。
忍無可忍,程少言登時揚開被子,半坐著,睡意朦朧質問著:“大周末的,你搞什么啊!”
正在擺弄頭發(fā)的高風寅溫吞吞轉過身來,應道:“???老程,你醒了,說什么呢?我聽不清!”
吹風機的聲音太響,吃掉了程少言的憤怒抱怨聲。
他捏了捏眉心,躁的不行,起身套上拖鞋走近高風寅一語不發(fā)拔了他的吹風機插線頭。
世界突然安靜下來。
高風寅暴跳如雷,不滿道:“搞什么呀,老程!拔我插頭干什么!我待會要出去,我吹個發(fā)型,這很重要好吧!”
擾人清凈還義正言辭。
“出去干嘛?”程少言走到床邊一下子倒在床上,又是拉了拉被子。
他困的不行,只想睡覺。
“兄弟我待會要去約會?!备唢L寅挑挑眉,美滋滋說著。
話音剛落,一個枕頭便毫不客氣砸了過來,隨著一聲極其不滿的“滾”。
被這么一鬧,程少言自是沒有什么瞌睡了,只是仍舊不想起床。
他靜悄悄聽著高風寅鬧出的動靜,一下又一下,最后終于在幾十分鐘后歸于安靜。
“老程,我走了啊,有沒有什么想吃的,回來給你帶???”
高風寅言語間一副驕傲得意樣子,甚是讓人不悅。
程少言扯著被子,翻著手機,惡狠狠回了句:“吃個屁?!?p> “年輕人戾氣不要太重嘛,不吃就不吃,吃屁干嘛?!备唢L寅聳聳肩,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準備出發(fā)。
忍無可忍了,程少言喊道:“滾滾滾,要滾就趕緊滾!”
這在他面前直白的秀恩愛,屬實是他沒有想到的,這事不是還沒成嗎?
“小爺這就走嘞?!备唢L寅說著便背上包向外面大步走去。
他走后這屋子里又恢復了短暫的安寧,程少言翻個身,真就睡不著了。
這個周末還比較清閑,估計自下周開始便沒什么自由活動時間了。
他盯著手中的紅繩不期然又想起趙長音那一張?zhí)觳慌碌夭慌碌哪槨?p> 她很會耍脾氣,至少在相遇的這幾次相處里,他被甩了好幾次臉,每次都是那么直截了當。
想到這張生動的臉,他的嘴角居然微微上揚。
既然高風寅都出門了,他又何必守在原地。
收拾妥當剛下車到嘉湖小區(qū),未入小區(qū)便看見門口站著一堆人,聲勢浩大。
本該繞道走開的,卻聽人群里誰大喊了一句:“這件事明明就是你的錯,你還在這里大放闕詞!”
憤怒并帶著不滿的尖銳女聲,喊到后來聲音都有些啞然了。
沒聽錯的話是趙長音的聲音,程少言下意識向那邊走去,扒開人群,四面掃視著她的身影。
人群中間圍著一個倒下的婦女,約莫三十好幾,她面前站著的是趾高氣昂打扮花枝招展的女子,很年輕,大約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
趙長音正半蹲著,細細打量倒下婦女的傷口,神色不明。
她的身側散落著蔬菜水果,有些狼狽。
那時髦女子撥了個電話,聲音軟中帶媚。
“阿昭,我不知道這是什么情況呀,我今天只是來收房子的,誰知道有個黃臉婆在這賴著不走,我也很無奈啊?!?p> 這話惹得趙長音氣不打一出來,登時站起身一個箭步沖上去奪了她的手機,怒道:“你個小三在這里耀武揚威真的特別難看!”
“你這個樣子我覺得還是報警來的比較好,這樣問題容易解決?!?p> 她說著便真的要撥通電話報警。
時髦女子一時憤懣不已,覺得受到了挑釁,反手就要沒形象的揪住趙長音的頭發(fā)。
“阿姨,你這是做什么?”程少言大步上前用力拍開她的手,凝眉質問著。
時髦女子吃痛驚呼,神色異樣,陰陽怪氣道:“我說呢,你多管閑事,吃飽了撐著的勁,原來這背后小男友攢著呢?”
她挖苦著,趙長音抬頭看著不速之客,心里稍加安定。
如果他不出現(xiàn)她確實沒有什么底氣去剛下去。
“報警?!?p> 程少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唇齒間吐出兩個字。
既堅定又溫暖。
“好?!?p> 她回應著,心里有千萬個想法在這一刻都化為了沉寂。
如果說這是巧合,那他們的故事在很早就開始了。
程少言帶著她走著,一步一步既堅定又深刻。
做你覺得對的事,縱使歧路多棘,也愿意同行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