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太大,很快漫過他的褲腳,姑娘無奈,用了很大的力氣將程少言拖到屋檐下,伸手拍拍他的臉。
他毫無反應(yīng)。
渾身冰涼一片,她伸出手的瞬間便嘶了一聲,心里有些無語,偏頭向四周掃視一眼。
周圍人來人往、來回匆匆,有些人會注目很快又快步離開,沒有人停下來做出實(shí)質(zhì)性的幫助。
她不是沒想過就這樣把這個陌生人丟在一邊算了,只可惜有些于心不忍。
“你還有意識嗎?”她認(rèn)命般上前再次拍了拍他的臉。
“別鬧!高風(fēng)寅?!彼藗€身,伸手拍開她的手,額頭燙的嚇人。
她解下圍在脖子上的圍巾拂開程少言臉上的雪,然后用圍巾裹了裹他的脖子,伸出手暖著他的臉。
“你手機(jī)呢?我叫你朋友來接你吧?!彼恍南胫阉o拉回來,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動作有些越矩。
程少言有些難受的哼了一句,他覺得周圍很冷,冷到骨頭里,伸手摩挲著緊拽著那只掉落在他手邊的毛絨兔子。
好像這個樣子他能暖和一點(diǎn)。
“你怎么又不說話了?”她著急的不行便直接起身蹲到一邊翻她的褲兜,一邊小聲嘀咕著:“不好意思了啊,我也是想聯(lián)系人來幫你。”
上面還是指紋解鎖,她握住他凍僵的手在自己的棉服上擦了又擦,第一次略顯慌亂的,指紋顯示不匹配。
好冷啊,能不能匹配上。
再試一次,終于匹配上,她長長舒出一口氣來,這雪下的真的很厚很急,外面好冷啊。
點(diǎn)開電話簿,最近通話最多的便是一個叫“歹筍”的人,她毫不猶豫就撥通了電話。
“喂,?。窟@樣啊,好的好的,我很快就趕過去,麻煩你了。”
掛了電話她將手機(jī)物歸原主,看著他凍得通紅的雙手,不覺又動了惻隱之心。
她往上拉了拉圍巾,將他那露出來的臉又遮了個大半,希望他稍稍能暖和一點(diǎn),也不知道他的朋友什么時候能趕來。
只是剛將他的手往口袋里揣的時候,他突然下意識扯住她的手。
巨大的寒意刺地她渾身一震,她的手很暖,因?yàn)閯倧母浇呐堇锍鰜?,她抖了抖,有些不適。
“我好累,真的,風(fēng)寅,我累了!”
大雪夾著寒風(fēng)呼呼的吹著,很快她的手也冰涼一片,她聽著他小聲嘀咕著什么,身上很快飄來一些酒精味道。
不知道他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在這樣一派熱鬧的景象下喝得爛醉就這樣直白倒在雪地里。
大概又等了十來分鐘,很快便聽見遠(yuǎn)處有鳴笛的聲音,從前面的方向跑來一個人,冒著大雪跑的很快。
夜里她也不大能看清楚,只是覺得那個人應(yīng)該就是要來接他的朋友,這樣的速度很快了,在這樣一個寒冷的冬天,他們的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很不一般。
很快高風(fēng)寅便呵著熱氣匆忙跑過來,帶著一種焦急情態(tài):“他人呢?”橘黃燈影下他左顧右盼,終于在地上看見了一團(tuán)身影。
不做他想便立刻跑過去將身上的棉襖脫下來一下子罩在程少言身上,反手將他半背起來,嘴上還在嘀咕:“你這是跟誰賭氣呢?俱樂部也沒什么辦法啊,看你凍的?!?p> 絮絮叨叨的,她眼見著有人來幫他便說了句:“我先走了啊,人就在這,我還有急事。”
她立在一旁說完最后一句話便大步向街口走去,她還要去書店取資料,離下個月的月考還有時間,她想著再多做幾套試卷努力一下。
“哎,姑娘,還沒謝謝你,不知道你叫什么,哎!你怎么走了?!备唢L(fēng)寅眼見著那裹成團(tuán)子的姑娘大步向前面走著。
他高聲喊了一句:“不管怎么說謝謝你!”
她溫吞吞扭過身子朝著他們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在意。
高風(fēng)寅半馱著程少言到了車子上,將他妥帖放倒在后座,一下子鉆進(jìn)車子里,之后才后知后覺自己也冷的不行。
這一年南城的冬天實(shí)在太冷了。
“刀總,開車吧,真是不好意思,這么晚還麻煩你出來?!钡犊?,是俱樂部的實(shí)際經(jīng)理人,事出突然,他只能讓老板出來幫忙了。
“這孩子也是,這大冬天的,可是因?yàn)樵谔嫜a(bǔ)席上待的久了就受不住了?”刀客搖頭嘆息很快便發(fā)動車子向俱樂部基地去。
“十有八九應(yīng)該是的?!备唢L(fēng)寅說著便偏頭看了一眼程少言,他瑟縮在角落里,面色通紅。
他伸手撫上他的額頭,燙的嚇人。
驚慌失措喊著:“刀總,我們還是去趟醫(yī)院吧,他燒的不輕?!?p> “行,這就去?!钡犊偷艮D(zhuǎn)車頭,心里也不是滋味,程少言是他一眼于人海里看上的,相信他是有能力的。
只是俱樂部有能力的人很多,而他初入賽場那幾局打的實(shí)在不算出彩,不過是平平無奇,無功無過。
應(yīng)該算是平穩(wěn)發(fā)揮了,只是有的選手能有更亮眼的操作,俱樂部當(dāng)然是選擇后者,而他也就自然而然淪為了替補(bǔ)。
倒是沒想到他的自尊心這么重,會鬧出這一件事,看著也是心酸,像他這樣處于煎熬之中的人實(shí)在是太多了。
“小高啊,你說我們是不是該把小程放出去好好歷練歷練,也許出去他能打下一個不錯的成績,闖下一片新的天地?!钡犊湍恳暻胺剑袷窃趩柛唢L(fēng)寅的想法。
高風(fēng)寅渾身一震,說是在問,其實(shí)就是在提前打預(yù)防針吧,是想要程少言掛牌嗎?
在聯(lián)盟里,如果你不想在這個俱樂部待下去,可以和俱樂部商量,兩者協(xié)商溝通,俱樂部標(biāo)一個價格掛出去,看看有沒有別的俱樂部會拍下來,拍下來就是轉(zhuǎn)會成功,如果沒有那就是流拍了,繼續(xù)在原本的俱樂部待下去。
這個對程少言來說未必不是一個機(jī)會,如果好的話,碰上豪強(qiáng)俱樂部,也許會有更好的發(fā)展,只是擔(dān)心會流拍。
他想著望著醉的一塌糊涂的程少言,心里真不是滋味。
稍稍定睛一看,他脖子上還圍著什么東西,他傾身湊過去看,那是一條藍(lán)白格子相間的圍巾,緊緊圍著。
圍巾上還殘存著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