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見鶴飲歌

第二十章 深夜偷襲

見鶴飲歌 白虎罐子 3722 2020-11-24 19:43:41

  這到底?

  鶴枝蔓半天都沒動一下,才反應過來,難道安陵予的心上人是樸鞅嗎?

  其實秋日宴的本質(zhì)是相親大會?

  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么,只是看黑暗中兩個人影靠得很近,狀似親密,最后交疊在一起。

  鶴枝蔓很想沖上去揭穿樸鞅的禽獸面目,可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她不知道這種事怎么開口,也不知道如何證明,更不知道如何收場。

  狄買笑說的友人就是樸鞅嗎?將安陵予贖出教坊,托付給王爺庇護,她覺得會這樣做一定是愛吧?既然有愛的人,怎么還會對別人禽獸行事?

  她想不明白,自從離開家,她不懂的事情變得越來越多。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樸鞅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過來。

  “...為了你...辛苦...來找我......”

  她越走越近,安陵予的聲音也清晰起來,“如果我不來,你怕是再也不會找我了。我去華晉城尋過你,可那已經(jīng)人去樓空?!彼穆曇粲悬c顫抖,邊說話邊吸鼻子,“我知道我不能留在百花谷,但我可以在鎮(zhèn)子上找個活兒做,哪怕是縫衣?lián)?,我都愿?.....”

  樸鞅這時似乎往鶴枝蔓這邊看了一眼,她并不憂心,一片黑暗中他不見得能瞧見躲藏的自己。

  他也似乎只是隨便往周圍掃一掃,馬上把注意力轉(zhuǎn)回安陵予身上,“最近人雜,你先跟在我身邊,我叫師妹多關(guān)照你,之后的事情慢慢說。”

  安陵予終于破涕為笑,歡歡喜喜地隨著他走了,鶴枝蔓也悄悄跟了上去。

  她遠遠盯著安陵予幾乎是貼在樸鞅身邊,心下又想到狄買笑這么好的人為何和他是友人,其實狄買笑也是縱情聲色,沒色到她身上,她便像忘記了。

  樸鞅似是將她帶到了百花谷女弟子的住處,叫了個半夜沒睡的師妹囑咐了幾句,便留下了她,轉(zhuǎn)身走了。

  鶴枝蔓聽不到他們說話,她遠遠的只覺有股難耐的勁要從胸腔冒出來,拿匕首的手有些發(fā)抖,一步步跟著獨自一人的樸鞅,眼見他進了男弟子住處的一間房,忙趕上去蹲在窗下,那燈亮了沒一會兒就滅了,屋內(nèi)半天悄無聲息,她想,是時候了。

  她輕輕將門推開一個人的空隙,速度極慢,閃身進去后模糊尋著床在哪里,突然間她的脖子就被掐住,力道之大使她一下子就發(fā)不出聲音了,手上的匕首也被輕易奪去,只能漲紅著臉掙扎。

  讓她恨之入骨的聲音在腦后響起:“大小姐,你怎么還是這樣,蠢笨如豬?!彼f著便放了手,將她推到一邊,拿著匕首將燈點了起來。

  鶴枝蔓摸著脖子咳了兩聲,恨恨地看他。

  “你不懂江湖人的辛苦,我們門派弟子都是住通鋪的,尤其是這等盛事時,更是自家擠著住。若不是我在門派中還算個有地位的師兄得以住單間,你夜闖便要被弟子們打死了?!彼朴谱谧琅赃€給自己倒了杯水,“跟了我半天也累了吧,大小姐身體又不強健,有事坐下說?”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沒有勝算,坐到他旁邊給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就開始質(zhì)問,“你為什么為了好玩就做那種事?好好的醫(yī)館開著,自甘做采花賊?”

  “為了好玩?”他直視她,瞧著她的神情,“嗯,我就是敗類而已,見色起意,就這么簡單。做都做了,你能如何?”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像你這般不要臉的禽獸!”她氣得喊了出來。

  “小點聲,何必這么動氣呢?”他一臉的不以為意,“你才見過多少人,這世上禽獸不如的人多如牛毛,你出了府只會越見越多。”

  “你!你也不怕我在秋日宴捅出來這件丑事嗎?到時候你和百花谷會怎樣,要我多說嗎?”

  樸鞅敷衍地拍拍手,“你長進了,出了家門話變得這么多,你若是說出來,也不怕自己被大家恥笑嗎?何況你有什么證據(jù)呢?”他湊上去鉗住想躲開的鶴枝蔓,低低續(xù)道:“我這個人不曾怕過什么,逐出師門萬人唾罵,當我在乎?想點狠的手段,別讓我無聊。”

  他又把鶴枝蔓弄疼了,這個夢魘,可怕可憎的臉,近在咫尺,她感到害怕,可她動作先于思考,一頭狠撞上他的頭,樸鞅“啊”地一聲放開了她捂住額頭,這一瞬間再抬頭時匕首又到了鶴枝蔓手上,只離他一寸,他趕忙后退一個身子的距離壓翻了凳子,一腳踢飛了匕首,倉促之間后腦也磕在床沿,痛得他皺眉也顧不得,一跨步起身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抵在墻上。

  “力氣還挺大,鶴小姐。”他還在痛,卻輕輕笑著盯她,手也虛掐著不用力,“你告訴我,是逃婚出來的嗎?”

  鶴枝蔓也不反抗,她知道是獅子搏兔罷了,“與你無關(guān),殺不了你,我要走了,放手。”

  “剛想殺我,說走就走?”

  “你要怎樣?”

  樸鞅回道:“一個小要求而已,你換間房住,我叫人給你安排?!?p>  這又是什么把戲?鶴枝蔓無法理解,“你在說什么?”

  樸鞅放開了手,抱著膀子說道:“照做就是了,問那么多?”

  “不好。”鶴枝蔓不情愿,也沒有心情搞騙他的緩兵之計。

  一聽她拒絕得這么快,樸鞅剛剛還笑過的臉一下子陰沉了起來,“你離不開你的同屋是嗎?他和你什么關(guān)系?”

  鶴枝蔓一愣,她知道樸鞅這個人變臉很快,可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維,他的每個行動每句話,她都不知道來由。

  不過也不需要她苦想原因,樸鞅說完了話自己也愣了一下,偏過了頭走去打開了門,再抬頭又是一臉冷漠,“也不必了,快走?!?p>  她從懷里掏出了十八潭的那只藥囊扔在桌子上,道:“下次再扔我扔準點,打到無辜的人也好意思說自己是有地位的師兄。你今天不殺了我,我早晚有一天會殺了你。”說完就走掉了。

  樸鞅在門口看她的背影,直到和夜色融為一體,回身拿起桌上的藥囊,一把扔出了門。

  第二日,秋日宴正式開始了,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很多住在百花谷旁鎮(zhèn)子上的江湖人士也涌了進來,整個百花谷更加的熱鬧嘈雜,陳合也突然現(xiàn)身,向鶴枝蔓告知他與其他護院匯合,才回谷來,收到了鶴大人的傳書,過幾日就將她帶回家。她忙先詢問鐵算盤的情況,得知他只是受了小傷,今日會和自己門派的人一起前來,才放了心。

  “父親既然早就找到了我,是否也找到了姐姐?”

  陳合點頭,“二小姐這幾日在京城,有護院暗中保護,過幾日也要帶回府。”

  她一面為姐姐的安全而放下心,另一方面又想到回去之后又要被成婚的為難逼著,又不能彈琴過活,她出來之后沒錢沒勢力,可的的確確是開心的,讓別人都聽到她彈琴,她說不清楚這種執(zhí)拗。

  想著就有點晃神,連陳合何時離去都沒發(fā)現(xiàn)。當她跟著張小山落座之后也沒有看見鐵算盤的身影。

  秋日宴一開始就是百花谷主面對前幾日在十八潭前的騷動作出回應。百花谷主是個白發(fā)蒼蒼精神矍鑠的中年人,她不懂為什么這個年紀的人就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張小山說百花谷主勞心勞力,可能是練了什么功法。

  “......各位江湖同道,我們派弟子自由散漫慣了,這是非常不好的,他們在十八潭前戲弄各位江湖俠士,我知道這件事情之后非常的痛心,震驚,氣憤。這幾日我已經(jīng)罰了這些年輕人每晚在祠堂罰跪......”

  有些門派弟子聽他的話之后非常的不屑,且不說罰跪根本不算什么,主要是他們有的人偶爾晚上會看到這些弟子吃喝閑逛,根本沒有人好好履行這個懲罰。

  “......各位應該都懂,弟子太年輕,這個年紀就是愛胡鬧。他們已經(jīng)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現(xiàn)在我讓這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在大家面前道歉。”

  話畢,幾個弟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大聲喊道:“我們知錯了!”

  何枝蔓心想愛胡鬧的年紀應該是五六歲吧,這些人是有什么疾病嗎幾歲了還在胡鬧?

  百花谷主厲喝道:“你們知錯了有什么用?各位掌門能消氣嗎?”他掃了大家一眼,“不如讓他們以死謝罪吧。“

  各派掌門連忙擺手道:“年輕人愛玩,知錯就可以了,罷了罷了。”

  百花谷主揮退了幾個弟子,又說了幾句場面話,這件事便過去了。

  徐歡房在一旁輕笑:“這谷主分明是沒有真的想懲罰弟子的意思。”張小山點頭附和。百花谷向來是目中無人慣了。

  正在此時一直用目光逡巡全場的鶴枝蔓終于看到了她的一個熟人,陶綰羅??吹焦戎鬟@個態(tài)度,她也放棄了想借此機會打擊樸鞅的事情,任此事過去了。但她離陶綰羅有些遠,所以沒有上前打招呼。

  各位江湖俠士上臺比武,徐歡房其實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不太感興趣,無心看擂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鶴枝蔓聊起了天。

  “你還記得以白兄嗎,就是劉崇深,劉家二公子。你走之后......他日夜思念你,其實他不明白,你是不喜歡他才逃婚的嗎?如果你回去的話,能回去便是好的,我想劉家不會強求你。”

  “我有自己的原因,不是因為討厭劉公子,他是個很好的人?!?p>  其實鶴枝蔓明白,如果她逃婚了,劉崇深在華晉城也不會好過。她當時并沒有想這些,但是在離開之后的很多個深夜里,她都會想到自己走之后其他人會過什么樣的生活。

  “以白兄現(xiàn)在沉下心來只為考官,真的上進了很多呢?!彼婜Q枝蔓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又加了一句,“我想他是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更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鶴枝蔓點點頭,并沒有接他的話。徐歡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好又找了新話題。

  “嗯......你們走之后不久,便開始了選秀女,還記得阮家的小姐阮城玉嗎?她被賜給了皇子當側(cè)室。這樣也不愧是個好歸宿,沒有被選入宮中。一進皇宮深似海,身不由己啊,若是嫁給皇子,雖說不是正室,但聽說那位皇子還沒有婚配過......”

  這幾日徐歡房都沒有機會能夠與她聊聊天,因為她最近心情總是很差的樣子,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天天在做什么。講完阮城玉,她只是點點頭還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徐歡房看似隨意地繼續(xù)問道:“你可有你姐姐的消息?“

  “有?!?p>  徐歡房沒想到得到這么肯定的回答,先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敢相信地試探性問道:“現(xiàn)在她在哪里?還好嗎?為什么要走呢?是不喜歡我嗎?是我逼到她了嗎?”

  鶴枝蔓聽到一連串的問題,慢慢地挨個回答,“在京城,應該還好。為什么要走?她和我講過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總之從她知道要嫁人開始,就變得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具體走的原因我也講不清楚的,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歡你,不知道你有沒有逼到她。”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