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意料之外的事情發(fā)生了。
兇手居然要在伯爵府里行刺?
兇手的刺殺對象是誰?
哈蒙斯先生和斯坦克先生都沒來參加就職典禮......布拉德利?!
“布拉德利!布拉德利先生!”
我不顧周圍驚訝的視線,一邊漫無目的地穿梭在舞會中,一邊大聲喊著。
“布拉德利先生!布拉德利先生——!”
我四處環(huán)顧,直到看見布拉德利先生的女伴。
我趕忙跑過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布拉德利先生呢?”
“誒?他......他去更衣室了,怎么?”
“更衣室在哪?”
“二樓......”
對方皺著眉頭,像是很不滿我粗魯?shù)呐e動,但我顧不上這么多。
我奔向二樓,在樓梯的轉(zhuǎn)角處迎面撞上布拉德利先生。
“啊,您沒事吧?”
“沒事......”
我回應著,并再次確認眼前真的是布拉德利先生。
......?
布拉德利先生也好好的......是神性之目弄錯了?
“那個,我剛才好像聽見您喊我......”
“不......”
我疑惑地搖了搖頭。
“這樣啊......那我先告辭了?!?p> 布拉德利先生見我一臉沉重卻什么都不肯說,便走了。
我慢慢地跟在他的后面,先前的緊張情緒使我的心臟跳得很快。
我緊緊抓住胸口的“紅鶴”。
騙人的吧......神性之目是不會出錯的。
難道說......
“不好了!出事了!”
像是在驗證我的想法,就在我和布拉德利先生回到一樓時,我們聽到后面?zhèn)鞒龊奥暋?p> 而我也在這一刻意識到為時已晚。
隨即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從我身后沖出來。
“領主大人在哪里?!領主大人!領主大人在哪里?!”
跳舞的來賓們紛紛停了下來,管家跑向正在跟人交談的領主,在一片悠揚的音樂聲中,他嘶啞的聲音格外別扭:
“那位大人......那位大人遇害了......”
我聽見玻璃杯掉在地上的聲音。
......
我拿起杯子。
咖啡的香氣撲鼻而來,苦味在口中散開,本該因此清醒一些的頭腦,此時卻依舊脹痛得厲害。
我看著滿桌子的資料,強忍住想要嘆氣的心情。
“看不下去就先別看了吧?!?p> 坐在我對面的布魯克開口了,相比他話中的關(guān)懷,還是站在一旁的曼達時不時裝作不經(jīng)意瞥來的目光更讓我感到自在。
警務局不同于以往的清靜,光是我所在的房間,此時就有六名警官。
“長官,我把剩下的人員信息都帶過來了。”
門外,警官布隆將手中的十幾張紙朝我們舉起。
“老大,這是犯罪現(xiàn)場的初步考察結(jié)果!”
同時,另一位警官......不記得叫什么名字了,他把另一沓資料遞了過來。
他們口中的“長官”和“老大”指的自然不是我,而是我旁邊的布魯克,他是警務局的局長。
昨天晚上,我認定的最安全的對象——那位住在伯爵府的貴族大人在自己的房間里被殺害,這使領主震怒。
適時無行者的警務已減少了許多,領主便調(diào)集所有空閑的警官立即去處理此事。
與上次閣樓兇殺案只有曼達一人幫我相比,這次的警員規(guī)??芍^是天差地別。
因為和閣樓兇殺案的殺人方式相同,故兇手與上次屬于同一個的幾率很大——或許是基于這一原因,領主便命令我跟警務局局長布魯克共同負責此案。
目前,這個房間里的警官數(shù)量已經(jīng)上升至八人,除了我和布魯克,其余的人都站在一旁。
桌上的資料厚度瞬間翻了一倍,這使我想看下去的欲望更低了。
“唔,總之,我會慢慢看完的,在那之前,麻煩布魯克局長接著進行相關(guān)的調(diào)查吧?!?p> 我站起來,準備告辭。
“這個當然?!?p> 布魯克局長依舊坐著,看來是不打算和我握手作別了。
我走了,曼達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
......
在警務局門口的報亭,我望了一眼今日的頭條新聞——是領主大人的就職典禮演講。
伯爵府的兇殺案暫時還不能公布于世。
昨晚,在兇殺案發(fā)生后,領主第一時間封鎖了現(xiàn)場,并命令在場的護衛(wèi)將所有來賓的相關(guān)信息登記下來。
我記得領主大人在允許我們離開之前,曾說過:
“很抱歉,讓大家看到了不該出現(xiàn)的事故,行刺事件就發(fā)生在我的眼下,這是對我的一次光明正大的挑釁,我向大家起誓,一定會找到兇手!在那之前,太多人注意此事難免會影響相關(guān)人員的辦案工作,所以還請各位不要刻意聲張。”
另外,他還在事后特意找到了我。
“偵探先生,這兩次的命案很可能是相同的兇手,第一次發(fā)生在我進城時,第二次又是在我的就職典禮上......這讓我很難堪。”
“我會盡力而為的,領主大人。”
“感謝您的付出,我也會充分滿足您的需要,請務必早日破案?!?p> 不過,即便領主大人不希望聲張,但伯爵府命案這一重大事件肯定還是不可避免地傳開了吧。
今天的雪不是很大,進入二月,氣溫也回升了不少。
我悠閑地走著,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真是不得了的大事哎,蓋爾。”
“對汝來說,的確?!?p> “那位貴族大人竟然死了,明明還有一堆疑團在他身上......”
“但汝本來就沒打算去關(guān)注那些吧?”
“是啊,大意了呢?!?p> “吾一點也沒從汝的話中聽出一絲一毫的后悔。”
“這個嘛......或許是我的自我調(diào)整能力太強了吧?!?p> 我把路邊的小雪堆踢散。
“其實,從某種角度上說,這次發(fā)生的命案也有好處,比如警務局的協(xié)助力量翻了好幾倍,這樣一來,閣樓的命案也能一并解決了。我需要考慮的,大概只有破案后懸賞金的分配問題。”
“呵呵,汝還真是個不把別人生命放在眼里的人。”
“只是不重視與我無關(guān)的人而已啦?!?p> 這種話也只能偷偷和蓋爾說一說了。
不知不覺,我便晃晃悠悠地來到了城墻附近。
“唔......這里應該是東城門吧。”
我自言自語。
我看見了雪,她貌似在盯著什么發(fā)呆。
我悄悄地走近她,但在離她還剩十幾步距離的時候,她便發(fā)現(xiàn)了我。
雪的目光在與我對上的一瞬間立刻移至別處。
這讓我感到頗為奇怪。
以前每次見到雪,只要和我對上目光,她便會一直保持視線,直到我上前打招呼或者主動不去看她——當然我一般都選擇前者。
這家伙是心情不好嗎?
抱著這一心理,我靠近雪。
“哦呀,這么一副高興的表情,是跟誰吵架了嗎?”
“換句話說,你認為吵架是值得高興的事?那我們來試試吧。”
真不愧是雪,相似的玩笑看來只會對曼達起作用。
“不不不~~我甘拜下風?!?p> 平時都被她嗆得喘不過氣來,更別提什么吵架了。
再說,我也不覺得雪是那種會生氣的人。
“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常來這里?!?p> 常來么......
我重新環(huán)顧了一下周圍。
“好像沒什么特別的東西啊......”
“右邊有一處墓地?!?p> “......這個的確很特別,但你不會是為了墓地才常來的吧?”
話一出口,我便又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糟糕,萬一她的家人或是朋友真的......我不就等于揭她的傷疤嗎?
畢竟這種敏感的問題......
我小心地觀察著雪的表情——
但她面無表情。
“......”
“......”
“......春天的第一縷陽光,就是照在這個地方的。”
“誒?這樣啊?!?p> 許久的沉默后,雪的話讓我舒了口氣。
真沒想到她還會關(guān)注這種事情。
春天的第一縷陽光么......光是想想就很浪漫呢。
浪漫得格格不入,對我,或?qū)ρ┒浴?p> “春天要來了呢?!?p> “春天要來了呢......”
雪跟著我重復了一句。
我看見她把身上的雪輕輕拍落,知道她準備走了。
“喂,那個......”
“怎么?”
我用食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
“胡子的問題,我解決了哦。”
“我早看出來了?!?p> 雪微微蹙起眉頭。
“所以呢?”
“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啦......”
我淡淡地笑了笑。
......
“所以,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啊,我是偶然經(jīng)過啦......”
“換句話說,你是偶然經(jīng)過這里,偶然進入這里,然后偶然在這里被我看見的?”
“哈哈......可能是這樣吧?!?p> 次日,我坐在雪所住的旅館大廳內(nèi)休息,不一會兒,就撞見了從樓上下來的雪。
雪還牽著上次叫我“長胡子阿姨”的那位小女孩的手。
“叔叔,你是誰?。俊?p> 嗯,從她叫我“叔叔”這一點可看出,她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亦或者是沒認出來。
“他是‘長胡子阿姨’的丈夫,伊迪斯?!?p> 雪摸了摸被稱作“伊迪斯”的小女孩的頭。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我總覺得他與‘長胡子阿姨’很像,謝謝姐姐!”
“喂喂,不許用這么溫和的語氣說謊哦!小伊迪斯~~你的那位姐姐是在開玩笑而已?!?p> 為了避免在小孩子心中埋下不好的誤解之種,我趁雪還沒有說出更加恐怖的話,趕緊打斷了她們。
“玩......笑?”
“是哦~~就是玩笑?!?p> 我蹲下來,看著伊迪斯圓滾滾的眼睛。
“但是......姐姐說得那么認真......”
“因為那是大人的玩笑啦?!?p> “是這樣嗎?”
伊迪斯望向雪。
與此同時,我也向雪投去“放過我”的目光。
“是的哦?!?p> 雪再次摸了摸小伊迪斯的頭。
呼......嚇死我了,就差那么一點點,‘自己和自己結(jié)婚’的悲劇誤解便要扎根在某個小孩子稚嫩的心里。
我可不是為了自己的名譽什么的著想哦,我這是為了保護容易受騙的小孩子。
雪看了我一眼,像是在說“別忘了感謝我”。
嘖嘖,一切可皆是因你而起的好嗎?我可不會欠你人情哦。
“既然姐姐都這么說,那就沒錯了!”
伊迪斯抱住雪的胳膊,開心地笑著。
很喜歡雪啊,這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