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孟善德闖進(jìn)院子時(shí),看到滿院的狼藉,一具無頭尸體,還有胸口插著匕首的周玄海,震驚非常,連忙跑到周玄海身邊,都不敢碰周玄海,生怕傷到了他:“二哥,你怎么樣?快去請大夫!”
周玄??嘈χ骸岸嗵澞銈儊砹耍览锾由??!彪S即暈了過去。
…………
等周玄海醒來,已在平西侯府的自己院子里。周圍圍著幾個好友和侯府的姨娘。
“海哥兒,你怎么樣,嚇?biāo)酪棠锪?。?p> “二哥,要不要喝點(diǎn)水?”
周玄海慢慢回神,突然想到什么,掙扎著要起來,對曹衛(wèi)國說道:“快!快去找我父親。父親有危險(xiǎn)!”
床邊的姨娘連忙阻止他起身:“海哥兒,你身上有傷,快躺下。”
“姨娘,快去找父親!北韓要?dú)⑺?!?p> 姨娘的眼淚突然就決堤而落,連忙轉(zhuǎn)過頭去。
曹衛(wèi)國也是臉色灰暗,一咬牙:“二哥,侯爺已經(jīng)回來了?!?p> 周玄海一聽,頓時(shí)心神一松,躺了回去,腦袋有些眩暈,迷迷糊糊的??粗策叺娜硕际悄樕档?,周玄海勉強(qiáng)笑了一下:“不用擔(dān)心,我沒事,很快就痊愈的。”
這時(shí),陸大師從屋外小跑進(jìn)來,直接坐到了周玄海的床邊:“玄海!你終于醒了??勺尷项^子擔(dān)心死了?!?p> 周玄海想起來行禮,卻被李大師按?。骸袄蠋煟絻簺]事。讓老師擔(dān)心,是徒兒的不是?!?p> “你身上有傷,不宜憂慮,一定要挺住,以后侯府就得靠你撐著了?!标懘髱熌赜诛柡膭畹乜粗苄!?p> 周玄海覺得所有人都很奇怪,為什么說這樣莫名其妙的話。自己不就受了點(diǎn)傷,至于這樣傷心嗎?
陸大師看著周玄海懵懂的樣子,了然自己的徒弟還不知道:“徒兒,你一定要堅(jiān)持??!侯爺……去了。”
其實(shí)周玄海心里有不好的預(yù)感,當(dāng)陸大師說出噩耗的時(shí)候,周玄海還是傻了,一動不動,連眼珠子都僵在那里了。
陸大師一看周玄海這樣的神情,慌了,急忙喊道:“玄海?玄海!大夫,快來!”
周圍的人全都圍了上來,叫喊著周玄海的名字。
屋外的大夫聞言,趕緊進(jìn)來,立即說道:“快讓開!讓我來救人!”
圍在一起的人立馬讓開一條道路,讓大夫?yàn)橹苄z查。
大夫剛抓住周玄海的手腕,突然,周玄海好似活了過來,憤恨地甩開大夫的手,掙扎著起來:“父親在哪?我要見他!”
魏浩正和曹衛(wèi)國努力地讓他躺回去,說著不要起來,有傷之類的話。陸大師見這樣的周玄海,不忍心:“你們扶他去靈堂看一眼侯爺吧。”
魏浩正等人覺得現(xiàn)在讓周玄海安靜地躺著養(yǎng)傷是不可能的,所以也就幫著他站起來,攙扶著他,盡量不讓他牽動傷口。陸大師看著宛如瘋魔地掙扎,又安靜地被帶走的周玄海,心中悲戚,抹了一把眼淚,也快步跟上。
等到了靈堂,周玄海用力地甩開了魏浩正和曹衛(wèi)國的攙扶,顫顫巍巍地走向父親的棺木。曹衛(wèi)國怕他摔倒,伸出手扶住周玄海,卻不想剛剛碰觸到他,就被周玄海用力地打掉。魏浩正朝曹衛(wèi)國搖搖頭,嘆著氣。
就這樣帶著質(zhì)疑,帶著悲傷,帶著絕望,一步一步地走向周玄海難以置信的地方,那是他父親現(xiàn)在躺著的地方。他走得艱難,走得沉重,走得讓人心碎,宛如行尸走肉。
終于來到棺木旁,周玄海胸口已經(jīng)血紅一片,但是他毫無感覺,就讓它冒著血泉。他用力地揭開蓋在他父親身上的棺蓋,終于看到了他父親雪白的臉龐,好似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人一下就軟了,但是雙手死死地抓著棺木沿口,努力不讓自己摔倒,眼淚無聲地落下,撕心裂肺地叫喊著,但是口中發(fā)不出任何聲音。足足有一炷香的時(shí)間,周玄海就是這樣無聲地叫喊,這樣無聲地落淚,忽然間,他安靜了下來,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站起身,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不知道他父親這幾日去了哪里,不知道為什么短短幾天就天人永別,可他知道是北韓人殺了自己的父親,是秦國人通敵暗害自己的父親。他要找出這個人,為父親報(bào)仇!所以他不能倒下;他要支撐平西侯府,所以他不能倒下!他知道悲傷和眼淚都是無用的,他需要是力量!
他顫抖地伸出手握住了自己父親的手,好像自己已經(jīng)不記得何時(shí)牽過父親的手了。只記得那是寬廣,溫暖的大手,而現(xiàn)在卻是冰冷的拳頭。周玄海忽然回過神,自己父親手里握著什么東西,他不動聲色地掰開,把里面的東西緊緊地拽在手里。心里暗道:放心,我一定為您報(bào)仇!
然后,周玄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靈堂:“大夫,給我包扎!”
“好。”大夫立即為周玄海重新去包扎。
魏浩正、曹衛(wèi)國和孟善德相互看了一眼,覺得周玄海變得更加冰冷漠然了。
…………
孟府,當(dāng)孟丹聽到平西候遇刺身亡的時(shí)候,也是驚呆了,隨即感嘆。人生無常,生死有命??蓱z周玄海的遭遇,擔(dān)心他承受不住。只是孟丹自己雖然想去安慰他,但是以她的身份,實(shí)在是不合適??刹蛔鳇c(diǎn)什么,總是不安心。想了想,咬著牙,拿出自己引以為恥的毛筆字,寫了一首勸慰的詩,交給小紫,讓她交給自己的二哥孟善德,好讓他去安慰安慰周玄海。
…………
此時(shí)在甘露殿,破碎的碗碟鋪了一地。這是皇帝聽到平西候噩耗的杰作?;实矍靥鞝e暴跳如雷,痛恨北韓的囂張,氣憤大理寺、刑部的無能!立即下旨傳兵部、刑部、大理寺、中書令、三位皇子、陳國舅一干人等全部來甘露殿,皇帝要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也是時(shí)候清算了。
一個時(shí)辰后所傳人員盡數(shù)到齊。
皇帝秦天爀怒拍紫檀桌,桌上的茶碗都震地碎響,指著下面的人就是一頓痛罵。底下的人都是心驚膽戰(zhàn),秦國皇帝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怒火滔天了。
“堂堂一個平西候爺竟然在秦國京都被北韓的刺客給殺了。真是可笑!兵部尚書!是不是哪天朕的頭顱搬家了,你才有所作為??!”
兵部尚書立即跪倒:“臣不敢!臣罪該萬死!”
“大理寺!一個簡單的刺殺案,居然這么久都找不出來刺客,朕要你何用?”
黃大人也是嚇得跪地:“臣罪該萬死!”
“呵,你們都該死!”皇帝冷笑道,突然又是一聲拍桌聲,“你們確實(shí)該死!”
“只要你們有一點(diǎn)用處,朕能失去一位大將軍!一位侯爺嗎!如今全天下都在看朕的笑話!”
“龔護(hù)!說!案件到底如何?給我把來龍去脈都給我講清楚!”
龔尚書上前一步回道:“回圣上,當(dāng)日大將軍府老太君賀壽,平西候和其子及家眷一同前往祝壽,行到朱雀街,遇刺客行刺,幸得其子舍身救助才使刺殺事件失敗。刺客的弓箭是從對面咸亨茶館的雅間射出的。臣前往查看并未見異常,可后從平西候之子周玄海那里得知,他從那里的窗戶角沿口處發(fā)現(xiàn)了北韓人喜歡的化樹葉。而且當(dāng)時(shí)有兩個刺客,一個負(fù)責(zé)定雅間、送弓箭,另一個負(fù)責(zé)射箭。所以在場的所有人才沒發(fā)現(xiàn)?!?p> 龔尚書每說一個字,大理寺黃大人的心就要驚懼一分。
“刺客的弓箭是從承公鐵鋪購買所得,而承公鐵鋪乃是二皇子所有?!?p> 二皇子聽到承公鐵鋪時(shí),腿腳打顫,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算計(jì)一切,竟被人算計(jì),連忙跪倒:“兒臣冤枉。”
“這就是大理寺上奏你的罪證!”皇帝一把把奏折仍在了二皇子身上。
“繼續(xù)說!”
“臣從鐵鋪那里知道購買的人是叫平西侯府馬廄小廝云斯,但是人卻不是。因?yàn)槭谴炭屯盗四窃扑沟纳矸菸臅?。這才得知刺客就潛伏在平西候府?!饼徤袝f道。
“不是說這馬廄小廝跟太子有關(guān)系嗎?”
“容臣稟告。周玄海的馬受驚確實(shí)是那小廝做的手腳,但起因卻是陳國舅之子陳洛西。只因他在一味樓為難戶部侍郎孟嘉豪的庶女,周玄海仗義解救,陳洛西就記恨在心。所以想讓周玄海的馬受驚以報(bào)一箭之仇?!?p> 陳國舅也是應(yīng)聲跪下,都不敢為陳洛西求情。
“然而,那小廝卻死了。死前和二皇子身邊的兩位內(nèi)伺有所接觸,真正的兇手還未查實(shí)。”
皇帝心里已經(jīng)明白那小廝就是被自己的二兒子下令殺的,目的無非就是想嫁禍太子。真是朕的好兒子。
“當(dāng)時(shí),周玄海暗中查探府中家丁,但是刺客很警覺,立即借口出逃。周玄海只讓曹衛(wèi)國告知臣,就只身前往追尋,終于在西城平聚坊一個小院里找到他們的據(jù)點(diǎn),后與四名刺客搏殺,殺死一人,深受重傷。幸臣等及時(shí)趕到,其他三人見事不可為,就分開逃跑。臣追上兩人,可兩人立即自盡。最后一人逃脫。這才知道刺殺平西候的是北韓的刺客?!?p> “臣無能,請圣上恕罪。”
皇帝點(diǎn)點(diǎn)頭,并沒有怪罪:“那大理寺抓到的刺客,到底是不是北韓刺客?”
小小李刀
總算完成了男主的轉(zhuǎn)變。經(jīng)過這件事,男主對女主的感情才算是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