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英雄五聯(lián)盟
期末前有一次學期總結考試，蘇雨凡的數(shù)學短板暴露無遺?？粗鴶?shù)學試卷上大大的65分，像是心頭被誰剜了一刀。雖然之前緊趕慢趕的勉強趕上了80分大軍，但是真實的基礎只有自己知道，稍一不留心，分數(shù)就會嘩啦啦的往下掉。
“為什么要有數(shù)學呢，古代人不都是寫文章考試嗎？”蘇雨凡經(jīng)常這樣郁悶的想。
眼看臨近期末，要是一直這么半死不活的話，回家一定會被媽媽嘮叨死，尤其是方石的媽媽，一定又會在媽媽跟前有意無意炫耀著。想一想就生氣，蘇雨凡感覺自己胃疼的厲害，趴在桌上看著窗外的楊樹林，枯黃干澀的樹干像極此刻蘇雨凡的內心。
“果然情景合一”蘇雨凡暗暗想。
天氣寒冷了，中午食堂供應了海帶排骨湯，蘇雨凡依然沒有胃口蔫蔫的。方石站在小窗口排隊，看著蘇雨凡一臉愁容。葉芳芳排在方石后幾個位置，因長相出眾被前面的幾個男生謙讓而來到了最前面。這時林冰從一旁端著餐盤出來，沒等葉芳芳打招呼，林冰直直走向了蘇雨凡跟前。
“怎么了啊，一副愁容，大作家又在構思什么大作啊。”林冰笑，坐在蘇雨凡對面。
“大作家在為數(shù)學考試發(fā)愁呢········”蘇雨吐口氣。
“數(shù)學沒考好？當作家的，數(shù)學有幾個好的。正?，F(xiàn)象。”林冰笑。
“你數(shù)學好，也不能說風涼話啊，這都期末了，我媽不把我生吞了才怪?！碧K雨凡撇嘴。
林冰看了一眼蘇雨凡，埋著頭吃飯，嘴里說著，“你這情況是有點嚴重，不過·····還有的救·····”
“嗯？”蘇雨凡盯著林冰。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給你補數(shù)學，太高分不可能，對付期末是可以的?！?p> 蘇雨凡有些驚訝看著林冰，說不出話，林冰只顧著低著頭“稀溜溜”的喝湯。
“你可別多想，我也是遵照班主任的指示，班委們要全面發(fā)展，為同學做榜樣?！?p> “真的？真能幫我熬過期末····”蘇雨凡如獲救星。
“當然，君子一言駟馬難追?！?p> “那行，我請你吃肯德基?！碧K雨凡興奮。
“等考完期末，再請我不遲?！绷直а劭粗K雨凡，呵呵笑著塞了一口饅頭。
此時葉芳芳走過來。
“雨凡，郗果果沒和你一起？”
“她去那邊吃牛肉粉絲了?！?p> “我聽你們要補習數(shù)學，我數(shù)學也不好，你也要給我補補。”葉芳芳看著林冰笑。
“你數(shù)學再不好，也比蘇雨凡數(shù)學好吧?！绷直?，蘇雨凡瞪了他一眼。
方石端著餐盤走過來，坐在一旁。
“雨凡，你愛吃的?！狈绞岩缓屑t燒魚放在蘇雨凡跟前，蘇雨凡沒客氣夾起一塊放嘴里。
“你們剛才說什么呢，這么熱鬧？”方石問。
未等蘇雨凡說，葉芳芳搶先一步，“我們在說林冰要給雨凡補習數(shù)學的事呢?！?p> 方石看了一眼蘇雨凡，又看了一眼低頭吃飯的林冰，眉眼攢動了下。
“是該好好補習一下了?！狈绞恼f。
晚上方石和蘇雨凡一起回家。停在小區(qū)門口的時候，方石叫住了轉身要離開的蘇雨凡。
“你怎么想起讓林冰幫你補習數(shù)學了呢？”方石問。
“中午食堂吃飯的時候，就聊起了數(shù)學，他說想幫我補習一下，我就答應了?！?p> 方石看著蘇雨凡沒有說話，或者此刻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之前的歲月里，在沒有林冰出現(xiàn)的日子里，蘇雨凡的數(shù)學成績一直都是方石協(xié)助，即使蘇雨凡的數(shù)學成績經(jīng)常掉鏈子，也是方石及時補救，可現(xiàn)在蘇雨凡突然不需要他了，他心里有種失控的錯落感。蘇雨凡呆在原地，似乎也看出方石的情緒變化。
“你不是最近在忙期末物理競賽的事嗎，我不想在這時麻煩你。”蘇雨凡輕聲說。
“沒事，我隨便問問，也好，林冰數(shù)學成績其實在我之上。”方石說。
“你別多想，就是普通的補習········其實因為班委要共同進步，所以····哎，我也不知道說什么了，總之，就是簡單的補習?！碧K雨凡這時竟然亂語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么，或者根本不需要解釋，可此刻她想要安撫方石的心，但竟然一時不知該如何組詞造句。
方石笑笑，“我就一問，有人幫你是好事，我也可以好好準備物理競賽，本來還準備抽出時間給你補習呢，現(xiàn)在時間充裕了。”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蘇雨凡裝作輕松，話出口卻感覺生硬。
“快回去吧，早點休息?！碧K雨凡看著方石離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異樣和不解，可她不愿多想。
此后的一段時間里，林冰利用空余的時間幫助蘇雨凡補習數(shù)學，林冰的細心與耐心，蘇雨凡的認真與執(zhí)著，但在那芳華的年紀里，似乎談不上什么曖昧關系，至少在彼此的心理沒有油膩的想法，卻只剩下簡單純潔的愉悅與放松。那段時間是蘇雨凡最開心的時光，她也不知道那些難懂的拋物線何時變成了眼里鮮艷的彩絲，而她回到家的樂趣就是逗逗瓶中已經(jīng)肥碩的泥鰍，像是自己也變成一條自由樂哉的小魚兒。不過在某天晚餐上，原本活潑的兩條泥鰍變身為面油煎美食，賭氣的蘇雨凡好幾天沒和媽媽說話。有時候放學，蘇雨凡和林冰會一起騎車回家，在澄凈的空中，枯木的楊樹旁，蘇雨凡覺得四周的景色似乎塞滿了春日的繁花，林冰淡藍色的外套被風灌滿，鮮艷的像一面旗幟。
而方石呢，剛開始情緒有些緊繃，尤其是看到蘇雨凡和林冰挨在一起竊竊私語，蘇雨凡也也察覺到方石的反應，雖然在一起放學回家的時候極力的講小笑話逗方石開心，可方石外表云淡風輕，眼神的落寂蘇雨凡是懂得的，畢竟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男孩個性她還是多少了解的，或者他是因習慣她的依附受到了傷害，蘇雨凡這樣想。可每次中午食堂吃飯，蘇雨凡的面前還是會擺上喜歡的紅燒魚。而郗果果和汪家木呢，兩人在廁所所結交的”異氣相投”使得兩人在今后的時光里得以叨叨個沒完。汪家木吊兒郎當，而郗果果則豪爽無懼，這兩個似乎性格相似的人兒，每天在學?；蛘叻艑W路上喋喋吵個無休止。汪家木看郗果果的眼神始終是含笑的，爭辯的話語里是對郗果果的無限包容，而郗果果呢，說話不看臉，任誰都要把道理講個水清無魚。
漸漸的，這五個少男少女開始成群結隊的出入學校，有時候是蘇雨凡和郗果果坐在操場看臺上，搖旗吶喊著為三個打籃球的男生助威，有時候是三個男生在食堂里千軍萬馬開路一般為兩個女生擠出一條小窗口的大道。放學的路上也是五輛自行車你追我趕，不寬敞的馬路被五人全員占滿，全然不顧背后一雙雙或妒忌，厭煩的小眼神。那時候電影英雄上映了，他們自詡為”英雄五聯(lián)盟”，一股子勢必要把革命情義進行到底的勁兒。當然也有想要加入而不得只有艷羨的份兒，更有得不到而郁憤的心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