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早戀風波起
距離期末越來越近了，學校又開始了最后一輪測驗，蘇雨凡心里忐忑不安著，也興奮期待著。下午第二節(jié)數(shù)學課后發(fā)放了試卷。蘇雨凡捏到自己的試卷不敢睜眼看分數(shù)，她小心翼翼的從眼皮里密出一條縫。大大的80分赫然寫在試卷頂端，蘇雨凡的心臟瞬間跳到了嗓子眼，她差一點就喊出了聲，這種心情就像是久違的客人迎接至家的歡喜感，也像是踏遍泥坑最終走上干爽的陽光大路的舒心感。她轉(zhuǎn)頭看向林冰，林冰抬眼故作傲嬌的笑著，蘇雨凡也笑，心頭滿滿的感激。方石也在一旁看著蘇雨凡笑，即使這笑容里多少有些苦澀。為了慶祝自己的“轉(zhuǎn)折盛世”蘇雨凡決定“宴請大家”，地點就選在了學校后面的肯德基。
“雨凡，實話告訴你，要是數(shù)學交給我，保你上90大分。”汪家木咬了一大口漢堡。
“你少來，就你那數(shù)學成績，我都比你好?！臂慌猿靶?。
“哎，我說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面?。俊蓖艏夷緡娏丝诳蓸?。
“哎呀，你噴到我了?！臂訔壠沧臁?p> “來，敬你，感謝林大班委的大力指導。”蘇雨凡略有豪氣的舉起可樂看著林冰，林冰也舉起可樂，“哪里，哪里，蘇班委客氣了?！?p> 方石在一旁淡淡的啃著雞腿，嘴角流油也不擦。蘇雨凡轉(zhuǎn)頭看向方石，“也敬你，從小到大都是你幫我補習的數(shù)學，都沒有機會好好謝你。”方石笑了，舉杯輕碰了下。
“我說呢，補習的時反應(yīng)那么快，原來是因為有人給你打下了基礎(chǔ)?！绷直Α?p> “那可不，要不然你真以為全是你的本事嗎？”蘇雨凡打趣。林冰，方石也都笑。
蘇雨凡看到方石笑，自己心也放松了許多，不管是男生的自尊心還是慣性的失落也罷，總之方石還是大度的，而蘇雨凡也意識到自己是不是把方石對自己的好當成了“應(yīng)該”有的一種體貼，不過蘇雨凡還是在乎方石的感受，這個從小體貼自己的大哥哥，蘇雨凡心里也是有他的。
當時學校大熱臺灣版的《流星花園》，肯德基店里也不知何時安裝了一臺大電視機，里面熱火朝天的播放著青春劇目，外面一雙雙青春的眼眸緊隨著劇中的情緒喜怒哀樂。蘇雨凡記得那時候?qū)W校里布滿了很多關(guān)于流星花園的元素，就連部分男同學的發(fā)飾也都逐漸趨同，或者衣著一些肥胖的牛仔褲和不知從哪里墜落出的鐵鏈子耷在腿邊。而女同學的則會收斂一些，書包皮或者桌子上會印有流星花園的男主圖案，或者在自己的文具盒里小心藏著一些角的小卡片。蘇雨凡記得那時自己的床前貼著一張大大的流星花園海報，她也會時常托著下巴幻想著自己是勇敢可愛和被緊緊愛護的杉菜?；蛟S這是逃離目前繁瑣學業(yè)的舒服出口，更是在那個特殊的年華里情感的托付。五個人一邊大口嚼著漢堡，一邊觀賞者電視劇，一邊發(fā)表著自己或不屑或感動的見解。郗果果不知何時惹上了愛哭的毛病，微胖的肩膀高低延伸像是一邊連綿的小山。蘇雨凡明白郗果果的心理，怕不是把自己想象成了那個被癡情守護的杉菜，而蘇雨凡呢，她極力保持著自己的情緒平穩(wěn)，但是心里幻想著自己可以成為那個幸運被愛的女孩。而其余的三個大男孩呢，他們似乎對此類電視劇情并不很感興趣，他們在比較著自己和電視劇里的男主顏值高低，或者也想象著開著豪車奔馳校園內(nèi)的帥酷情景。
五個少年不覺看的癡呆起來，彼此在心里盤算著自己的思想視角。電視劇情在播放花澤類因為藤堂靜的離開而逐漸接近杉菜時結(jié)束，幾人不覺討論起來。
“你們覺得花澤類真的喜歡杉菜嗎？”郗果果問。
“我覺得不喜歡，就算杉菜再努力，可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啊?！碧K雨凡吸了口飲料，方石轉(zhuǎn)頭看了蘇雨凡一眼。
“偶像劇都是假的，他們這么閑，和我們一點都不一樣?！绷直f。
“的確不一樣，我們整天上課考試的，哪像他們每天能吃喝玩樂的?！狈绞f。
“我說你們男生真討厭，腦袋是木魚頭吧，一點浪漫情懷都沒有?！臂籽邸?p> “我就和他們不一樣，而且我覺得你比杉菜好看多了?！蓖艏夷拘粗靡庋鲋佳?。
方石看看時間，“還有五分鐘就要上自習了，我們快走吧?！?p> 幾個人起身準備走時，看到汪家木在一旁搖頭換腦的，點頭哈腰的不知道在嘀咕著什么。
“你干嘛呢？”郗果果問。
汪家木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神色神秘的說，“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這四個人都沒有我?guī)??！彼娜祟D時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
“大家趕緊走吧，晚自習要開始了?！绷直f，幾人自覺起身離開，汪家木在后面追趕著，“哎，你們干嘛，我說的是事實好嘛······”
五人走到外面大街上，發(fā)現(xiàn)天色異常漆黑，本來入冬之后夜晚來臨的早，此時街道上滿是燈火輝煌了。五人馬不停蹄的跑向?qū)W校，因為學校規(guī)定提前五分鐘上鎖，此時大門已經(jīng)被鎖上了，看門的大爺在玻璃屋內(nèi)樂呵呵看著電視劇，全然沒聽到窗外聲嘶力竭的拍打聲。
“大家跟我來，我知道學校外墻有個洞口可以進去?！蓖艏夷菊f，于是大家跟在汪家木身后來到學校隱蔽的一角。
五人站在洞口前，看著墻根腳下半大的洞口，這明顯就是一個狗洞。不過大家好奇的是汪家木是如何得知這個神秘所在，按理說汪家木也沒轉(zhuǎn)學來過久，汪家木也呵呵的沒有過多回答，不過大家心里也照實明白了一些，這個經(jīng)常遲到，有時愛逃課的汪家木知道這個也不為過。大家開始一個個半卷著身體鉆進去。郗果果在前，蘇雨凡第二，緊接著林冰和方石，最后一個是汪家木，不過汪家木的性子太急了，后半身快鉆進來的時候，一個急促前傾自己腿腳被凹凸的殘墻勾住了。林冰和方石在前面拉扯著汪家木，蘇雨凡和郗果果在旁逐一觀察周邊動靜。隱隱的光線從學校的中央大道上射來，學校晚自習會有值班老師夜巡的。這下幾個人慌張了。林冰和方石拉扯的更用力，但是越著急越是急中出錯，汪家木似乎被夾擊的更緊了。
值班老師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光線逐漸往這邊移動。林冰嘀咕著蘇雨凡和郗果果先走，兩個人卻執(zhí)拗的不肯離去，一起幫忙拉扯著汪家木，“哎呦呦······”汪家木大叫一聲，光線伴隨著腳步聲快速往這邊移動。這下五人更加慌了，方石暗示蘇雨凡快走，蘇雨凡和郗果果也六神無主呆在原地沒動彈。等到蘇雨凡和郗果果反應(yīng)過來，準備邁出逃跑的姿勢時，刺眼的光線已經(jīng)覆蓋在他們頭頂了。這下五個人像是黑夜中雕塑，直勾勾的靜在了原地。
原來當晚教導主任夜間值班，正巧抓住了準備從校外溜進來的五個人。這下學校里炸了鍋，這五個人先是被班主任批評，之后又被學校領(lǐng)導當做反面典型在學校大喇叭里通報，五個少年也被學校通知了家長。可想而知，五個少年又在父母跟前接受了一番“含辛茹苦”的家庭教育:。一向以嚴謹著稱的槐城一中是不允許此類事件發(fā)生的，為了以儆效尤，學校準備給予大過處分。好在班主任沈老師挺身而出，為五個少年做擔保，更重要的是汪家木的那句“回頭我給校領(lǐng)導，解釋解釋。”鎮(zhèn)住了一臉怒威的教導主任，原本以為汪家木就是嘴貧，不過最終幾人果真沒有記大過，只是各自寫了兩千字的書面檢討。蘇雨凡等人很好奇汪家木是如何給校領(lǐng)導“解釋解釋”的，汪家木一臉得意，笑而不語。
當然，逃得過學校的五指山卻難過家長的火焰山。蘇雨凡托著下巴坐在客廳，任由爸媽一遍遍嘮叨，耳朵的老繭子一層層加厚；林冰，父母公務(wù)員，于是林冰聽了一下午關(guān)于如何建立自己良好同學圈問題；至于郗果果，媽媽以考上好大學賺錢養(yǎng)家為動力，扔掉了郗果果喜愛的歌曲存帶，使得郗果果和媽媽鬧得不歡而散；而汪家木，則是一個人逍遙自在，奶奶和爺爺只管負責他的溫飽，至于父母他自己很少提起，別人也從未見過。
然而更大的風暴還在后面，不知誰傳出謠言四人出去混玩談戀愛，這流言猶如巨石在學生群間激起千層浪，學校又開始沸騰了。五個少年再次被推上風口浪尖。周邊同學的指指點點惹得蘇雨凡很心煩，而郗果果私底下則排練著如何給謝楓解釋清楚。至于林冰，外表無動于衷，任由別人去說，但心里有些郁悶和不安。而方石呢，心里莫名的有些竊喜，但是依然斯文裝作無事發(fā)生。汪家木則嘻嘻哈哈，別人如果問，他就大嘴巴說是和郗果果，氣得每次郗果果見到他都追著打。那個年代早戀話題雖不像七八十年代那樣的保守和敏感，但是對于這樣一群敏感年紀的少年們來說多少有些介意和不自在，逐漸的，五個少年彼此之間開始有些疏離，不似之間那般親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