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勉呼吸平穩(wěn)閉著雙眼,林凡不敢亂看別處,只能盯著他的臉,這還是她第一次近距離清晰看到他睡覺的樣子。睫毛真長,鼻子微紅,十分俏皮,嘴唇怎么跟女孩一樣,像涂了胭脂。她正盯著風勉的臉胡思亂想,對方突然睜開眼睛。
來不及躲開眼神,林凡感覺他雙眼有點發(fā)紅,正身想離開遠一些時。風勉雙手抓住她一對手腕,將她拉近,問道:“好看嗎?”眼神迷離,像討要糖果獎勵的小孩,就等著林凡夸一夸真好看一樣。
“好看,比我好看多了。”林凡干笑道。
似乎對她的回答不滿意,風勉賭氣一般撅起嘴,哼了一聲。然后用力把她往前拉,林凡措手不及,半身趴在風勉身上,隔著面紗,兩人臉部貼在一起,鼻子還偏斜著撞了一下。她雙眼驟然睜大,隔著面紗她感覺自己雙唇觸碰到一處柔軟,是他的唇。
“你…”她欲說話,卻發(fā)不出聲音。風勉沒打算放開他,輕輕吻住面紗下她的唇。
“他在干什么?”林凡腦子一片空白。她當然知道對方在親吻她,她此刻心跳得極快,想站起身。可后腦被風勉雙手按著,使得她絲毫掙扎不開。
隔著面紗親了一會,風勉翻身。
他一把將礙事的面紗扯開,林凡趁著機會正想阻止他:“風…”剛說了一個字,唇又迅速被覆蓋。
林凡只感覺到對方嘴里熱烈而清甜的味道,他分明渾身發(fā)燙可嘴唇卻冰涼。親吻許久,方依依不舍地離開,把頭趴在她肩上。
林凡喘著氣,咽了咽口水,此刻她非常需要喝一杯水,因為現(xiàn)在的她口干舌燥。耳朵微癢,是肩上的風勉在眨眼,睫毛輕掃到她耳朵。
“你起來?!彼昧ν?,卻紋絲不動,只能羞澀道。風勉仿佛沒聽到她的聲音,過了一會他微微移動。林凡松了一口氣以為他要放開,卻發(fā)現(xiàn)對方只是騰出位置將她領口撥開。林凡大駭,雙手用力抓緊衣領。手肘用力上抬,隔住了對方的胸膛。
她對上風勉的雙眼,看到對方眼眸里閃著隱忍的光??磥盹L勉病情加重了,她正準備大聲呼叫隔壁的張輕舟:“師…”
聽到她的呼叫,風勉好像清醒了一些,捂住她的嘴說道:“我無礙,別叫輕舟?!比缓蠓矸砰_她,把被子蓋上背對著她,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
看他言語清晰,不像神志不清。他無礙,那剛才…風勉真的越來越過分了!
林凡心中委屈,起身整理衣服,“今晚你別睡床上,我…”風勉嘶啞的聲音響起,“對不起!”
這還用他提醒嗎?發(fā)生剛才的事,林凡是斷不會在床上睡了??粗⑽l(fā)抖的背部,她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沉默地走去桌旁坐下,一夜無語。
迷糊在凳子上對付了一晚,趴睡在桌子上的林凡睡眼惺忪抬頭,看到穿戴整齊的風勉坐在她對面,他臉色正常,看起來身體已經恢復。林凡想起昨夜二人的親吻,滿臉通紅,趕緊把放在手邊的面紗戴上。
“我給你把把脈?!睂γ娴娘L勉不說話,她只能先開口。
“好。”他順從地伸出手,林凡定了定心開始把脈,感覺不出異常,不過最好再讓張輕舟確定一下。
兩人一起去到張輕舟房間,張輕舟拿出毛筆細細感應,確定風勉已無事。
“有何頭緒?”風勉問。
張輕舟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了看林凡,微紅著臉最后貼近風勉耳朵低語一翻。
林凡心下不解,是什么話她聽不得,要悄悄說。
聽完的風勉面頰也染上一絲紅暈,咳嗽一聲掩飾,看來兩人已經知道嬰廟的古怪。
“到底怎么回事?”林凡迫切地想知道。
“小孩不能聽?!憋L勉一本正經回答,林凡氣結,是什么連張輕舟都可以知道她卻不能知道的,最小的不是小師妹嗎,而且他這幾天的行為一點都沒把她當小孩!
他卻不再解釋,說去買些東西便匆匆離開了。
張輕舟也沒打算跟她解釋,徹夜未眠的她說要休息,把林凡推出了房門。
“這兩人,小秘密那么多?!绷址矚夤墓幕胤?。
半個時辰左右,風勉回來了,手里拿著一個包裹,鼓鼓囊囊不知道裝了什么,林凡問他,他只是笑笑說是些小玩意。
入夜之后,風勉提起包裹,叫上輕舟跟林凡,三人趁著夜色又到了嬰廟附近的空地。
跟白天上香者絡繹不絕的情況不同,夜晚的嬰廟大門緊閉,只有兩個微弱光芒的紅色燈籠一左一右掛在門前隨風微蕩,仿佛廟宇長了一雙眼睛。
“我們在外等候,等你把它引出來?!憋L勉打開包裹對張輕舟說!包裹里裝著一些小玩具,有小算盤,撥浪鼓,小木馬布娃娃等。林凡認出這些是平日大家慣用給嬰兒抓鬮的小東西。民間喜在新生兒百日宴時放一些小玩具讓嬰兒去抓,如果抓書,就寓意將來是個讀書人,抓算盤,寓意將來有財之類,討一個吉利喜慶的彩頭。
“好!”張輕舟把各類玩具拿起,走到嬰廟門前,她手搖動撥浪鼓發(fā)出“咚咚咚”聲耐心等待。過了一會黑色大門緩緩而開,門后卻沒人。張輕舟繼續(xù)搖著撥浪鼓,慢步走入廟內。
林凡看她身形入廟消失,時間慢慢過去廟里毫無動靜,撥浪鼓聲音停下,也不見輕舟出來,不由得擔憂:“小師妹可以應付嗎?”
“不用擔心,再等一會。”風勉語氣篤定,林凡頓時安心越多,風勉輕舟二人結伴而行多年,張輕舟本事如何,風勉更清楚。
又過了許久。
“來,還有更多好玩的?!睆堓p舟溫柔的倒退著走出嬰廟,手里還拿著一個老虎娃娃,像是在吸引什么東西跟她走。
她突然止步蹲下,晃了晃老虎娃娃,對面的東西猶豫不決,并沒有跟她走出來,正僵持不下。風勉從腰間拿出一個東西,搓動一下飛了出去。
是一個小小的竹蜻蜓,竹蜻蜓落到張輕舟前面一點的地面。
廟里傳來咯咯咯的笑聲,十分軟糯可愛。一個超小的嬰兒從門口爬出來,居然跟供奉的那個娃娃像一模一樣,只是尺寸很小。
他爬的速度極快,絕不可能是一個小嬰兒可以做到的。爬到竹蜻蜓面前,他蓮藕般肥嘟嘟的小手把它抓起來,玩得開心,憨態(tài)十足。如果是普通嬰兒,肯定讓人忍不住抱一抱親一親。
張輕舟看到成功引他出來,立刻寫出符咒丟過去,白色的結網將嬰兒緊緊包裹,他先是發(fā)出了哇哇哇的啼哭聲,突然又咯咯咯笑出來。忽笑忽哭的聲音交叉,在夜里聽著甚是瘆人。
他掙脫了一會掙脫不開,干脆帶著網轉身往廟里爬去。張輕舟手用力往后扯,原來是網上還連著一根細微不易察覺的線,此時風勉跟林凡已經沖到張輕舟身旁。
“不能讓他進去。”張輕舟有點吃力的聲音響起,林凡聽出那個嬰兒往里掙跑的力氣十分大,立刻喚出毛筆念動靈語發(fā)出一條光線纏上符網,幫張輕舟把嬰兒拉住。
風勉的劍快速刺向那嬰兒,一擊即中,嬰兒厲聲啼哭起來。他想收劍,發(fā)現(xiàn)劍被極大的吸力吸附竟無法拔出。受傷的嬰兒力氣暴增,一下往門里沖去,兩根線陡然斷開。待她們反應過來,風勉已經連人帶劍被那嬰兒一起扯入廟中,大門迅速關閉,啼哭聲也戛然而止。周圍又恢復靜謐,風也停止了,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都可以聽到。
“糟了?!睆堓p舟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