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奪舍者
就在剛才,一道沖著姜依而來的殺意被汪浪的識海給捕捉到,而源頭就是那個廂房,那道殺意很強(qiáng),沒有屠殺過數(shù)萬生靈,是不可能擁有那么強(qiáng)殺意的。
而且對方竟然會利用殺意傷人的秘法。
那道殺意若非被汪浪識海內(nèi)的靈氣給沖散,一旦擊中姜依,重則神臺破碎,變成植物人,最輕也是神志不清,很是歹毒。
汪浪雙手緊握,在這天坊拍賣中不宜動手,畢竟很快就要大婚了,他不想招惹麻煩,但若是有敢傷害姜依者,他一定不會放過。
“昆吾,你去查一查,那已亥廂房中的人是誰,一定要給我查到”
汪浪柳眉倒豎,語氣中充滿了冷酷。
對方一定不簡單,會使用殺意秘法的同時(shí),極有可能認(rèn)出了水柔金,那就不可能是世俗之人。
“好的師尊”
昆吾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從師尊的語氣中就能得知,那廂房中的人必然是敵人。
昆吾剛走,那乙亥廂房中的人又喊價(jià)道:“一百五十萬姜元”
這一喊價(jià),讓講臺上的講解員十分難受。
因?yàn)樗呀?jīng)說過了“一百萬姜元,有沒有更高的喊價(jià)”,重復(fù)三次,在確認(rèn)了沒有人喊價(jià)后,她錘子都揮到了一半,這時(shí)卻蹦出個“一百五十萬”的喊價(jià)。
說喊價(jià)無效吧,錘子還沒落下,那當(dāng)然是有效,說有效吧,喊價(jià)剛喊完,錘子正好落下。
汪浪雙眼瞇起,冷笑一聲道:“一千萬姜元”
反正天坊拍賣買單,汪浪不介意喊高點(diǎn),他倒要看看對方是誰,還能喊出一千萬以上?
汪浪是不需要付錢的,而對方要。
頓時(shí),一道殺意從乙亥廂房直沖入汪浪所在的廂房,相比第一次的殺意強(qiáng)橫了百倍之多。
汪浪把姜依護(hù)在身后,全力用識海抵擋,可那殺意之強(qiáng),連識海都有些抵擋不住。
“哼……,你以為這招我就不會嗎?”
汪浪冷哼一聲,右手掐起劍訣,心中默念秘法,一道看不見的殺意化作飛劍,沿著對方的殺意反殺了回去。
已亥廂房內(nèi),一位中年人悶哼一聲,抬眼望著汪浪的廂房有些吃驚,難道對方也是奪舍的同道之人?
不然為什么要與他爭這水柔金,而且同樣會施展這殺意秘法,并且殺意之強(qiáng)不在他之下。
殺意這東西基本上每個人都有,只是有強(qiáng)弱之分,在修為高的人面前,殺意這玩意根本不值一提,除非是后期專門修煉殺之道的仙人,不然殺意這東西也就仗著修為高能唬唬人。
“對方氣息很陌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老怪物,莫非也是趁三年前天道意志出現(xiàn)問題,從那邊過來的?”
那中年人有些猶豫,拿不定主意,水柔金很珍貴,就這么放棄的話,他內(nèi)心十分不甘心,但對方既然也是奪舍的老怪物,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其對手。
“一千萬一次,還有沒有更高的喊價(jià)?”
“一千萬二次,還有沒有更高的喊價(jià)?”
“一千萬三次,還有沒有更高的喊價(jià)?”
“咚……”
當(dāng)他正思考時(shí),講臺上的講解員已經(jīng)一錘定音了。
“哼……,暫時(shí)先放你那保存幾天,等我煉出金身時(shí),再拿回來”
那中年人陰沉著臉,十分不甘,但為了穩(wěn)妥些,還是打消了強(qiáng)取的心思。
經(jīng)過翻查后臺的請?zhí)?,昆吾很快就查到了乙亥廂房中的人是誰,宣慶王府的大公子姜齊元,姜王的堂弟,姜懷的親哥哥,其父親更是姜國三大氣宗九段之一的宣慶王姜忠溢。
“宣慶王姜忠溢……姜齊元”
當(dāng)昆吾給汪浪講述了廂房中的人,以及宣慶王府時(shí),汪浪陷入了沉思,神色陰晴不定。
姜齊元今年才四十一歲,汪浪并不相信姜齊元能夠使用殺意秘法,以及能夠認(rèn)出水柔金,除非他已經(jīng)不再是姜齊元了。
“宣慶王的修為是氣宗九段,那七年前是不是他帶兵攻打的平江域?”
相對于姜齊元,汪浪如今很想知道,當(dāng)年是哪位氣宗九段跟著隨大軍攻打的平江域,因?yàn)橥衾讼胍獜?fù)仇。
對于這個問題,昆吾倒記得很清楚,便驕傲的開口道:“這個我知道,當(dāng)年跟隨大軍的便是我父親李思遷,平江域一戰(zhàn)中,我父親連同燕國的一位氣宗九段,一同將體力耗盡的平江王給斬首于戰(zhàn)場”
昆吾說得很驕傲,根本沒有注意到姜依給他使的眼色,也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師尊就是前平江王之子,因?yàn)橥衾诵胀?,同時(shí)也承認(rèn)過自己的母族是東海城汪家。
直到昆吾察覺到汪浪雙眼之中的殺氣時(shí),這才猛然驚醒,當(dāng)時(shí)處在聽到仙殿的震驚之中,曾聽汪浪說過,他是前平江王的小兒子。
縱然昆吾記憶力超強(qiáng),但當(dāng)時(shí)的心神完全被仙殿的消息給吸引,也就忽略了汪浪的那句話,可如今看到汪浪的眼神,一臉懵逼的昆吾回想了一下,這才注意到了這句曾說過的話。
昆吾連忙跪倒在地,驚慌的說道:“師尊,我父親他……”
“別說了”
汪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并直接打斷了昆吾的話語,拉著姜依離開廂房,并在廂房門口道:“以后我不再是你師尊,從此再無瓜葛”
“師尊……”
昆吾聲淚聚下,有些哽咽,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自己的父親會是自己師尊的殺父仇人,本來昆吾就深感師尊的大恩,如今得知自己父親所殺的平江王是師尊的父親,這種愧疚,這種天意弄人,這種彷徨,就如同鋼刀般攪動著昆吾的內(nèi)心。
被汪浪怒氣沖沖的給拉出了天坊拍賣,姜依不由得擔(dān)心道:“汪浪,你沒事吧”
望著街道上的人來人往,汪浪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道:“沒事,可能是天意弄人吧,誰能想到我收的第一位弟子竟是殺父仇人的兒子”
“這天下之大,有太多沒了父母的孤兒,他們也許終其一生都不知道仇人是誰,只能把所有怨恨轉(zhuǎn)移給仇人身后的國家”
“而我,如今知道了仇人是誰,但是否要復(fù)仇,我不知道”
清洞派的修行便是要人了去塵緣,因?yàn)樾尴芍?,父母親人最后都會化作塵土,消失在時(shí)間的長河之中。
汪浪本從來沒有想過要復(fù)仇,但是在那夢境之中看到了父親奮戰(zhàn)的身影,那種久懷的想念便化為了怨念,使得他有了報(bào)仇的想法。
姜依攬著汪浪的胳膊,勸解道:“我想伯父伯母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報(bào)仇吧,畢竟作為父母,能夠看到子女幸福,便是最大的安慰了”
汪浪點(diǎn)了點(diǎn)頭,握住姜依的手道:“可能吧,就像我父母死在了與姜,燕兩國交戰(zhàn)的戰(zhàn)場上,而我卻愛上了姜國的公主”
說完,汪浪把姜依摟在懷里,親吻著她的額頭,他放下了,父母已經(jīng)死了,再怎么追究也不會活過來,而汪浪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守護(hù)那些還活著的人。
不管是姜依還是秦靈,以及哥哥姬駭,這些都是他汪浪心中最重要的人,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jià),也一定要保護(hù)她們。
那顆心臟撲騰撲騰的,讓汪浪和姜依都感覺溫暖。
汪浪突然間把姜依給護(hù)在身后,然后轉(zhuǎn)身望向站在他身后的姜齊元,后背發(fā)麻道:“你就是姜齊元……不對……應(yīng)該稱呼你為奪舍者”
剛才識海察覺到有人靠近,那種歲月的滄桑感來自靈魂深處,這使得汪浪很確信,對方一定不是姜齊元。
同時(shí)也讓汪浪很慶幸,對方?jīng)]有趁機(jī)攻擊他,哪怕他能躲,但姜依不行。
“那你不也一樣,都是奪舍者,還有嫌棄同類的?”
姜齊元看了一眼汪浪身邊的姜依接著道:“就算是奪舍者,那也同時(shí)是姜齊元啊,這并不沖突,我同樣擁有他的記憶”
汪浪冷笑一聲道:“首先我和你并不是同類,我也不想和你打交道”
“我們走”
汪浪說著就要帶姜依離去。
姜齊元神色一冷,左手探出就要抓住汪浪的肩膀,那手臂之上的皮膚呈深紫色。
汪浪早有準(zhǔn)備,數(shù)十柄靈氣凝聚的飛劍朝他手臂刺去。
“叮當(dāng)……”
飛劍斬去,只是在那紫色的皮膚上留下一絲凹紋。
那紫色手臂抓住了汪浪的肩膀,但被抓住的汪浪隨即化作無數(shù)碎片,消失不見。
見飛劍無用,汪浪早已經(jīng)施展演秀身法,抱著姜依橫移出數(shù)十米開外去了,那被抓住的只是影子。
與此同時(shí),數(shù)千柄飛劍浮現(xiàn)在汪浪頭頂,彼此間相融合,化作一柄巨劍盤旋在他頭頂。
感受到那巨劍的威力,姜齊元瞳孔猛縮,有些懼意道:“劍修……你來自劍島?”
在海的那邊有十二至高仙島,每一個仙島都是名聲赫赫且稱霸一方,其中有一個便是劍島。
“師尊……你要的玉種”
這時(shí),昆吾抱著水柔金奔跑而來,想要交于汪浪。
“你敢”
汪浪見那姜齊元竟然朝昆吾奔去,手中巨劍一斬而出,就要將對方給斬殺。
但姜齊元距離昆吾更近,一把奪過昆吾懷中的水柔金,并掐著他的脖子擋在自己身前。
那巨劍停在昆吾面前,汪浪還是下不去手,畢竟師徒一場,況且昆吾也是位很不錯的弟子。
“你這么折騰就是想要水柔金?”
“水柔金你可以拿去,但你必須放開他,不然的話,你必死”
汪浪收回巨劍,開口威脅著姜齊元。
姜齊元走的是體修路子,在前期基本是被吊打的份,也就只有世俗缺少功法,才會拿體宗沒辦法。
“我本無意與你為敵,只不過這水柔金對我太過重要,既然都是那邊過來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姜齊元說完,并把昆吾放下后,朝后面退閃而去,同時(shí)心中恨道:“不就是劍島來的么,等我金身大成時(shí),還會怕你飛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