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jī)器里,卡茲卡茲的發(fā)出著響聲,接著便吐出了兩張名片大小的天藍(lán)色卡片。站在機(jī)器前的她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后就連忙把位置讓給了下一個人,因?yàn)樯砗笈艥M了等著打票的人。
王宏在旁邊等著她,手里還拿著一杯熱乎乎的豆?jié){,是在等待她打票的空擋,特地為她在兌票廳邊上的便離店里買的。另外還買了些袋裝的薯片和瓜子放進(jìn)了行李箱,心想在火車上吃些零食可以打發(fā)掉一些時間。
今天的她,雖然單獨(dú)和一位單身男士在一起,但是卻沒有化妝,也沒有穿那些自以為漂亮的衣服,耳環(huán)也沒有,只為了不讓耳洞封住,帶了一個塑料的透明耳棒。眼神是平和的,甚至帶了些母性的暖,臉上素靜極了,就像一張沒有被人寫畫過的白紙。
“喝一口豆?jié){吧,你早飯也沒吃,這樣下去怎么行。”他穿了一件格子襯衫,臉上沒有一點(diǎn)胡渣,腿上是黑色牛仔褲。腳上的帆布鞋,甚至有些臟,他穿的也很隨性,沒有為了自己心儀的女人刻意打扮。他站在她旁邊,看上去像一個沒有穿工作服的兼職保鏢。
她聽著這句,像極了長輩口中說出的話語,以前的她聽見這種口吻,立刻就會覺得有些煩躁,但是今天,她的心里卻感到一些溫暖。她聽話的接過杯子,大口大口的喝掉了一半,然后又把杯子還給了他,說:“我們一人喝一半吧。甜的,容易發(fā)胖。”說完還笑了笑。
他什么也沒說便把杯子放在了嘴邊,大口的喝完之后,紙杯被他扔進(jìn)了路邊的垃圾箱。
兩人就這么拉著行李箱。往站在火車站的入口走著。站前廣場上,風(fēng)是吹的呼呼的。頭發(fā)被吹起來了她也不在乎,任憑它在半空中飄著。脖子上的皮膚依舊白皙。吹風(fēng)帶起了一些些灰塵讓她皺起了眉頭,半瞇著眼,用一只手捂住口鼻??瓷先ゴ箫L(fēng)刮的好像讓她有些不舒服。
他卻還是那么的不善言辭,看著她這樣,索性就不說話直接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體前面,自己在她后面用身體為她擋著風(fēng)。兩人一前一后,她腳步變的越發(fā)的慢,讓兩人之間的距離貼的有些緊,走到了大廳門口,她卻停住了腳步,他沒有收住步子,就這樣她背靠在了他的胸膛里,但是她沒有躲閃,還故意的把頭往后靠在了他的肩頭,也不管有沒有擋住其他人的道兒,就這么有些享受的靠著,兩人也沒有說話,他感覺到她似乎不太想進(jìn)去,便說:“再回頭看一眼吧。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jī)會回來這里了?!?p> 但這里,她已經(jīng)有些厭倦了,面對著這個城市,感覺到特別的無力,這個時候看上去,這個地方的繁華只是會讓她覺得有些心煩。她現(xiàn)在想明白了,為了繁榮而繁榮,應(yīng)該是癌細(xì)胞的邏輯。她一心只想快點(diǎn)回到自己的家鄉(xiāng),兩個人的清淡小日子了就可以開始了。然后自己也會用時間消化在這座城市里的所有不快樂。
所以她并沒有回頭看,只是低下視線,看了一眼火車站地面上的地磚。手把頭發(fā)全部撥弄到身后,接著開始玩弄起了行李箱的拉桿,使勁的扭了扭,讓箱子在地上原地轉(zhuǎn)起了圈圈。箱子就像一個上了發(fā)條的自動玩具。這么轉(zhuǎn)著,玩夠了之后,就拖起行李箱繼續(xù)邁著步子往前,嘴里說:“不看了,沒啥意思,我們走吧。”
行李被放進(jìn)了安檢的機(jī)器,她心里終于平靜了,這時候她主動拉起了他得手,抬頭看了一眼他,兩人就一起走進(jìn)了火車站,等待著安檢機(jī)器的傳送帶把他兩的行李給送出來。她覺得王宏的手很暖和,讓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很踏實(shí)。
火車站的月臺上,總是飄散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淡淡的異味,是腳臭之類的味道,也可能還夾雜著一些尿液的味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她并沒有捂住口鼻。鐵軌長長的,一眼看不到頭,但是她知道自己要去向哪里。也滿心希望著這趟火車可以能夠把她帶回那個屬于自己世界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