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榮在走廊上就聽到了有人大聲的說話“......我們家老三年薪幾十萬,一年就算存二十萬,在銀行上班也有十年了,保守估計也有一兩百萬的存款吧?他現(xiàn)在人沒了,父母以后生老病痛就不管了?當年為了他讀書,我們?nèi)铱啥际抢站o了褲腰帶供他一個人開銷。我們的意思很簡單,公開陳鴻的所有遺產(chǎn),我們都是他的債主,把他的債還清了,剩下都是她們娘倆的。她要是良心,就給幾個錢給年老的父母養(yǎng)老。沒有也算了,現(xiàn)在的世道,都是人走茶涼......”
李曉榮聽到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她氣沖沖的沖進了自己的家,客廳里烏煙瘴氣,十幾個人圍著沙發(fā)抽煙嚼檳榔,木地板上一片狼藉,除了鞋印污漬,滿地煙蒂和檳榔渣,更惡心的是還有幾口黃色粘稠的濃痰。
這十幾個人里,陳鴻所以的家人都來了,還有兩個從未見面的老人。
他們都堂而皇之像大爺一樣坐著,而自己的父母則站在那里。
李曉榮再也忍受不了的爆發(fā)了,朝陳家一眾人厲聲嚷道:“你們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看著一臉寒霜的李曉榮。
有的人的臉上還有些客套似的的笑,這時候都石化了一樣變成了怒目金剛。
靜默了大約三秒,肖寒雅沉著臉走向女兒,而李援朝也擋在了女兒的跟前道:“你過來了啊,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我的兒?。∧闼赖煤迷┌?!”突然一聲突兀的尖嚎聲極為刺耳,是陳鴻的母親陳米氏撒潑似的坐在地上哭訴起來道:“我的兒??!爹娘培養(yǎng)你成人不容易啊,你就娶了媳婦忘了娘?。‖F(xiàn)在好了,人就這樣說沒就沒了,我們傷心來討要個說法怎么了?你的好媳婦要趕我們出門啊。兒啊,你長了眼就看看吧,可憐你老娘老爹最后一面都沒見著啊——”
“李曉榮,你什么態(tài)度?”
“姓李的,給你臉你還是陳家的媳婦!不給你臉,你算什么東西?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大呼小叫的?”
“我弟弟尸骨未寒,就不打算認人了??!”
“打電話讓記者來曝光這無情無義的女人!”
......
李曉榮掃了一圈陳家眾人,見他們一個個如此不待見自己,真的氣得渾身發(fā)抖。
這是自己家好不好?
他們居然一個個大言不慚說自己有什么資格。
他們哪來的底氣對自己指手畫腳?
更可氣的是,他們居然還有臉說陳鴻欠了他們的錢,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么無恥的。
報警!
讓警察將這些人都轟出去!
李曉榮剛要有所動作,卻被母親緊緊抱住,哀求似的在她耳邊輕語道:“曉榮,先不要激動!有你爸爸在,你不要沖動!”
“諸位,諸位!大家稍安勿躁!”在陳家人義憤填膺的聲討李曉榮的時候,李援朝出言大聲蓋住了他們的咄咄逼人,一副好脾氣的接著道:“我相信你們不是來吵架的,是來解決問題的。所以呢,有話還得好好說,有話好好說?!?p> “好,還是親家通情達理。不像有些人翻臉不認人?!标慀櫟母赣H陳二貴皮笑肉不笑的點頭回應(yīng)了一句后,朝依舊在干嚎的陳米氏哼了一聲道:“現(xiàn)在還不是號喪的時候。”
陳鴻的母親陳米氏的干嚎聲音小了不少,卻還是在地上匍匐著傷心得肝腸欲斷的樣子,陳鴻的嫂子弟妹和姐姐則圍著她坐著,沒有半點相勸的意思。
“既然現(xiàn)在人都到齊了,那就敞開了說道說道?!标惗F冷眼看了一下李曉榮后冷聲道:“我就想知道,我們家三伢子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沒了?還有,人都沒了,你們居然連半點信都不透一下,你們到底什么意思?”
“出了這樣的大事,我們也是措手不及啊?!崩钤溃骸白蛲砜焓c的時候我才接到電話,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人已經(jīng)沒了!陳鴻是怎么沒了的,已經(jīng)報警了,在分局里,該說明的情況我們都詳細匯報了,警察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答復(fù)。我們想就是今天中午打電話你們的——”
“我弟出事的事的時候,你在哪里?”陳鴻的大哥陳鵬瞪著眼質(zhì)問李曉榮道。
李曉榮冷眼看了陳鵬一眼,本想說自己在茶樓。
可感受到母親暗暗捏了自己一把,心里一動,就哼了一聲,不去理會陳鵬。
“一般每個周末,我們都會要曉榮和陳鴻帶著孩子一起過來吃飯?!崩钤瘯戳艘幌屡畠海醚凵裰浦沽怂灰f話,然后接著道:“吃晚飯后,他們?nèi)绻髯詻]有應(yīng)酬,就會逛逛街或者看個電影,或者相約和朋友在茶樓里坐坐。昨晚曉榮吃完飯和她幾個要好的朋友去茶樓了,我和陳鴻聊了會天,他八點多接了一個電話后就出去了。一切都很正?!?p> “一切都很正常?”陳鴻的弟弟陳鶴很沒禮貌的打斷道:“這還不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現(xiàn)在我哥一死,那還不是死無對證了,你們想怎么說都可以?!?p> “你們不信我說的也可以。這不是有警察在查嗎?”李援朝皺眉淡淡道:“警察的通告還沒出來,到時候天理昭昭,自有公道?!?p> “那你們?yōu)槭裁床患皶r告訴我們呢?”陳二貴冷聲問道。
“他們一定是心虛,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陳鶴馬上附和自己的父親,補充道。
“誰心虛了?只有你們家陳鴻這混蛋才是心虛!”李曉榮見狀,忍不嚷道:“他在外面養(yǎng)小三,還生了一個兒子。鬼知道他在外面還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他就是不跳樓,我也要殺了他這混蛋!”
“哈!終于不打自招了吧?”陳鵬厲聲道:“你承認要殺我三弟了吧?四丫頭你錄下來沒有,這可是證據(jù)?!?p> “我的兒啊,你死地不值?。 标惷资像R上配合的尖聲嚎啕起來,一邊嚎哭一邊抑揚頓挫的訴說道:“我的兒啊,自從娶了這惡婆娘,就再沒了安生日子過啊。有家不能回,有爹娘不敢認?,F(xiàn)在還落個白發(fā)送人黑發(fā)人的下場,蒼天??!你瞎眼了啊!該死的不死,該收的不收。讓我那可憐的兒在地下悲苦有冤難伸啊?!?p> “打死她這惡毒的女人!”
“打!”
陳鴻的嫂子和弟妹就要撲上來撕扯李曉榮。
見此情景,李援朝暴喝一聲:“你們誰敢!”
這一聲暴喝如響雷,還就震住了這兩個女人,嚇得她們懦懦不敢動手。
陳家的男人們見狀馬上鼓噪起來,齊齊起身涌向李援朝,陳鵬更是推搡著李援朝道:“你個老東西,你還想動手?”
李援朝臉色一變,朝自己妻子道:“帶曉榮出去,趕緊報警!”
說時遲那時快,在陳鵬再次推搡自己的時候,一個擒拿手扣住了陳鵬,借勢一個掃腿將他摁倒在地。
陳鶴見了,大喝一聲:“打!打死這害死我三哥的老東西!”
陳家一眾頓時像煮沸了開水,拳打腳踢的將李援朝給淹沒了。
“爸!”李曉榮驚恐萬分地尖叫,就要上前去幫忙,卻被母親甩手一耳光,使勁扯著沖出了房門,厲聲道:“趕緊報警!然后去喊小區(qū)的保安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