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這些事情后,她帶著人去了福至宮。
找到小太監(jiān)口中的廂房后,她推門進去。
屋里彌漫著一股濃郁的花香,讓人打心底升起厭惡的氣息。
姜頤寧幾乎是立刻就聞了出來這是山茄的氣味,聞多了會導(dǎo)致昏迷。
她吞了一顆藥丸,讓所有人站在外面等,只有自己一個人進去。
廂房長久沒人住過,桌椅上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其他物件也被灰塵蒙罩。
除了一個格外干凈的香薰爐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姜頤寧走過去打開那個香薰爐,里面燃著的果然是山茄的香。
她把香薰爐拿起來放到外面,然后把所有門窗打開透氣。
房間里面,由于開了窗,有空氣流動的原因,床上飄著桃紅的的紗幔,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床上躺著一個起伏的身影。
姜頤寧撩開紗幔后松了口氣。小孩正躺在床上,眼睛閉著。但是呼吸均勻,并沒有收到傷害的痕跡。
看起來只是因為吸入山茄的香氣而昏迷了一樣。
姜頤寧往他嘴里塞了顆丹藥,這個時候,廂房里的氣味也散的差不多了,她把暗衛(wèi)叫進來,帶著小孩離開了這里。
走之前,姜頤寧讓人把香薰爐拿了回去。
就剛才看見的那一幕,那個小太監(jiān)在被找到要求辦事的時候就已經(jīng)被對方下了毒,而且還是那么陰毒的類型。
所以她可不相信,那人大費周章地將小孩帶到這件廂房里會什么也不做。
而且他顯然是將時間算的好好的。小太監(jiān)死亡的時間剛好與他被抓住的時間相差不大。
所以背后的人肯定早就料到這些事,肯定已經(jīng)提前準備好一切,所以應(yīng)該不存在他們來不及動手的可能。
現(xiàn)在檢查的話肯定是來不及了,再過半盞茶的時間宴會就要開始了,現(xiàn)在人都已經(jīng)齊了,方才高公公來說就差她倆了。
姜頤寧估摸著這也是幕后之人策劃好的。
他的目的可能就是這,時間趕的這么緊,她根本來不及找人去檢查小孩的身體,等宴會過后,兩個時辰一到,估計對方的目的就達到了。
姜頤寧不得不感嘆一聲對方的心思縝密,一環(huán)一環(huán)環(huán)環(huán)相扣,根本不給她補救的時間。
但是,他算漏了一環(huán)。
就是沒把她會醫(yī)術(shù)的這個可能放在計劃中。
估計也是沒想到,畢竟自己可是個病秧子。
回去的路上,姜南里幽幽轉(zhuǎn)醒,所以姜頤寧就直接帶著他去宮晏了。
姜南里對剛才的事情沒有任何印象,他只記得自己被帶近一個屋子里,那兩個小太監(jiān)出去之后立刻把門反鎖了,他拍了拍門,然后發(fā)現(xiàn)窗戶也打不開。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里突然傳來了花香,然后他就毫無意識了,再次睜眼看到的就是抱著他的暗衛(wèi)。
姜頤寧牽著他的手安慰了兩句,心情越發(fā)凝重。
按這樣說的話,在小孩被帶進廂房之前,那里面很可能就有人在等著了。
小孩被帶了進去后,廂房里一直等著的那個幕后之人點燃了山茄香,緊接著小孩暈倒,之后絕對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不可能費了這么大周章什么都不做。
已經(jīng)走到了宮晏門口,現(xiàn)在往摘星殿拐的話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姜頤寧讓珍珠回去拿她的銀針,自己則帶著小孩進去了。
“榮樂公主、七皇子到——”隨著太監(jiān)的一嗓子,成功的把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女子和她牽著的小男孩瞬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一身紫衣,尊貴無雙,風(fēng)華絕代。
在眾人的視線中,姜頤寧牽著手里的小孩走到了離首位最近的那個下首位置上。
見姜頤寧帶著姜南里走進來,皇上笑了笑,朝高公公道:“去在這里加個軟凳。”
本來這里只設(shè)了姜頤寧一個人的位置,所以需要讓人加。
皇上從高公公口中聽說了姜南里的事,他雖然也覺得憤怒,但現(xiàn)在畢竟是宮晏,只能打算等完事之后再查了。
入座后,宮晏正式開始。
身份最尊貴的皇上開口說了一些場面話。他雖然年過四十,卻依舊英姿勃發(fā),五官豐神俊朗,棱角分明,眉眼深邃,身形高大。
因為做了常年上位者的原因,讓他養(yǎng)成了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歲月不僅沒有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反而像是陳年美酒,熏陶的越發(fā)醇厚。
說完,舞姬上場跳舞。
姜頤寧在桌子下面抓住小孩的手腕,她仔細把了把脈,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正因為這樣,她反而更加擔心了。
由于珍珠還沒有將銀針拿過來,她暫時也沒辦法進一步檢查。有些無聊的她隨意打量了一圈對面的席位,剛好跟蕭祁安的視線對上。
丞相穿著白衣,桃花眼里帶著淺淺的笑意遙遙地看過來。
姜頤寧一下子覺得心里的煩躁減輕了許多,回以甜甜一笑。
兩人的互動全部落入另一個人眼中。
微生嬌咬著牙,眼神陰沉。她緊緊攥著手中的酒杯,力道大道骨節(jié)泛著白色。
由于她的怨念太過強大,所以引起了旁邊人的注意。
微生晨側(cè)頭奇怪地看她一眼,“怎么了?”
微生嬌被這一聲喚回了理智,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男人笑了笑,也沒再問下午,而是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雙如黏膩的視線落在上方的紫衣女子身上。
他的眼神里不可抑制的流淌出幾分驚艷,他勾唇,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唇瓣上的酒漬,眼里帶著勢在必得的架勢。
他就是南陵太子,微生晨。
姜頤寧自然是感覺到了這股讓她極度不舒服的視線。她眉心一跳,默默側(cè)過頭,正好對上了那雙如毒蛇般黏膩的眸子。
里面帶著令人惡心的占有欲,讓人不爽。
對上了視線,微生晨朝姜頤寧露齒一笑,眸子笑的瞇起,白森森的牙齒怎么看怎么可怖。
姜頤寧覺得生理上不適,皺了皺眉,臉側(cè)過去,沒再看他。
宴會上觥籌交錯,奢靡的氣息彌漫在大殿的各個角落。
珍珠悄悄從后門進來,輕手輕腳地走到姜頤寧身邊,把裝銀針的布包遞給她。
拿到了銀針,姜頤寧心里的大石頭可算落了下去。
她抓住小孩的手腕拉到桌子下面,由于面前有桌子擋著,所以下方的人只能看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干嘛。
當然,也有一部分大臣覺得失禮,但是他們也只敢在心里這樣想想,要不然就憑皇上對長公主那個喜愛程度,說出來的話會被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