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仙俠

我只是個雷劫代練

第十七章 汝妻女吾養(yǎng)之,勿慮【求收藏】

我只是個雷劫代練 魚魚快動啊 4277 2020-12-10 23:28:27

  劉鳳霖,五十四歲,秀才,無妻子;

  獨(dú)居于劉家溝村西頭竹林旁的茅屋,失蹤后第三天,尸體在渡口下游兩里處的河灘被人發(fā)現(xiàn);

  死者背部有大量疑似針刺的傷口,驗(yàn)過死者肺部積水,口鼻、指甲縫皆有河底泥沙,故推測,死于溺水。

  是秀才啊,我還以為是個賣藝的,胸口碎大石,睡釘子床,背上全是釘子眼兒……

  程小乙撤掉激發(fā)畫影符的靈力,把引起密集恐懼癥的畫面從腦海中驅(qū)逐出去,繼續(xù)翻看。

  下一份檔案,依舊配有畫影符。

  畫影符所用符紙可不便宜,一刀靈影紙,千兩白銀,相當(dāng)于一名在縣衙供職的無常劍二十年的俸祿,孫錦可真舍得……

  程小乙猶豫了一下,看看盤子里的西瓜,咽了口唾沫,灌注靈力激活符箓。

  這回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尸體就在渡口邊,右手被啃得只剩下累累白骨,左手則布滿密密麻麻的針孔,淌干了血,被水泡得腫脹發(fā)白……

  繼續(xù)翻下去,幾乎每一個死者的身上,都有某個部位被千戳百刺,還有個男性,被戳刺的地方居然是…不禁讓人想起布滿孔洞的海綿,可以說是非常殘忍了。

  “晚上我還想吃點(diǎn)東西,就先不看了…”

  程小乙下意識并攏雙腿,把冊子丟給了甲方爸爸。

  祝啟顏?zhàn)旖巧蠐P(yáng),暗笑這廝少見多怪,捻著蔥白的手指灌注靈力一瞧,“??!”的一聲把冊子扔了出去。

  “兩位,可有什么看法?!绷位幼宰?,臉上古井無波。

  程小乙斟酌片刻,說道:“這個容嬤嬤…咳…我是說,這個水鬼對扎人情有獨(dú)鐘,幾乎所有被害者被扎的部位、輕重都不相同,而且他們均不是死于這些扎傷,而是死于溺水,由此不難推測,水鬼乃是刻意為之。”

  “廢話,難道它還能是無意中扎人不成?”甲方爸爸抬起小下巴,憤憤道。

  廖化吉將冊子抄在手中,道:“程兄弟不妨說說看?!?p>  “經(jīng)由怨戾之氣形成的水鬼,行為上有著非常強(qiáng)的目的性,它是出于某種原因,將這些已經(jīng)已經(jīng)溺死的人扎得千瘡百孔……”

  程小乙摩挲著下巴,抬頭道:“會不會是同態(tài)復(fù)仇,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比如這個叫劉水生的少年,他摸了不該摸的東西,所以水鬼扎了他的手?!?p>  祝啟顏心思活絡(luò)起來,“那個秀才呢?”

  “讀書人么,一張嘴天花亂墜,背地里議論他人,叨逼叨別人的不是,不是常態(tài)嗎?”

  “你是說…戳脊梁骨!”祝啟顏不假思索的回答,帶著些許無奈。

  作為劍修系百年一遇的奇恥大辱,背地里說她壞話的人要是排個隊(duì),估計(jì)能從玉虛一路排到昆吾去。

  “所以水鬼就在那秀才的背上插扎刺戳,”

  程小乙嘿嘿笑道:“這秀才估計(jì)死都沒想到,自己讀了一輩子圣賢書,臨了沒刺個精忠報(bào)國,反而被個水鬼刺了堆污言穢語——這是我個人猜測,至于那個叫劉根碩的…呃,估計(jì)他是對著河里撒尿了?”

  祝啟顏臉蛋一紅,啐了他一下,嫌棄地扭過頭去。

  劉根碩就是那個多孔海綿。

  程小乙琢磨著總不會是生死之交吧?而且別人充其量也就曰個榴蓮仙人球,猛一點(diǎn)的,五檔電風(fēng)扇渦輪增壓器,

  水鬼什么的,不怕海鮮過敏嗎?

  無常劍的目光里流露出幾分贊許:“程兄弟分析得不錯,孫錦之前也如此認(rèn)為,而且很可能與水鬼生前的遭遇有關(guān)?!?p>  都知道了還來問,不是故意拿那些少兒不宜的畫影符惡心人,就是在…試探我?

  程小乙暗中留了個心眼兒,問道:“不知令師兄調(diào)查到了何種程度?八年前中秋前夕的落水案究竟有何蹊蹺?提刑劍卷宗能否借來一看?”

  廖化吉遞來另一本卷宗,程小乙粗略看了兩眼,搖頭。

  提刑劍不負(fù)責(zé)與妖魔沾邊的事務(wù)——這個規(guī)矩得到了完美的詮釋,卷宗上只有寥寥數(shù)語,末了,還提筆添了句:

  詳見無常劍卷宗。

  我在做數(shù)學(xué)習(xí)題冊嗎???

  滿腦袋問號的程小乙又討來之前的冊子,還好孫錦這人靠譜,上面至少沒寫著“略”或“詳見提刑劍卷宗”。

  死者周氏,臨縣慶源人,在閩源府做生意,八月十四申時(shí)初,周氏攜長子與貨物回鄉(xiāng),經(jīng)此處渡河;

  會逢天降大雨,船夫劉麻子等人遂提議將貨物分批渡河,周氏不允,船至河中傾覆;

  三日之后,于下游三里灘處覓得周氏長子尸首,周氏下落不明。

  “下大雨河漲水,白頭浪多氣泡,原本過河就勉強(qiáng)的船更加浮不起來,沉沒傾覆雖是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提刑劍將此案定性為意外事故,并非沒有道理,”

  程小乙坐直身子瞇起眼:“可這水鬼八年內(nèi)奪走三十多條人命,用的還是報(bào)復(fù)色彩極其鮮明的殘忍手段,如此深重的怨戾之氣,恐怕不是一句意外就能簡簡單單交代的。”

  無常劍的方塊臉上罕見的擠出一抹笑意:“程兄弟言下之意,那周氏商人,是被劉麻子等人見財(cái)起意殺死的。”

  “如果只是歸家途中命喪他鄉(xiāng)、不能在中秋佳節(jié)與親人團(tuán)聚共享天倫,這樣的執(zhí)念夙愿,遠(yuǎn)不夠形成如此窮兇極惡的水鬼,”

  程小乙伸了個懶腰,靠回椅子背,雙腿卻依舊牢牢并攏,他眼神玩味兒道:“我也差不多明白,為什么劉家溝的村民不配合調(diào)查了?!?p>  “這么快就下結(jié)論,會不會草率了些?”

  祝啟顏瞧瞧缺德佬,又瞅瞅無常劍——這倆人好像又達(dá)成了共識!

  程小乙嘁了一聲,心說上輩子我九九六錯過了多少節(jié)假日?不就是個中秋么,屁大點(diǎn)委屈就要變成怨魂惡鬼去害人性命,要都這樣,那個誰還不得死上幾億遍?

  “草率與否,一試便知~”

  他從腰包中抽出黃紙墨盒,“牽絲”打了幾圈轉(zhuǎn),變戲法似的出現(xiàn)在他手中。

  “法寶畫符筆?程兄弟還有這等好東西?!?p>  廖化吉的目光立即被筆吸引,只有深諳符箓技藝的人,才能體會到這樣一件法寶有多令人眼饞。

  “化吉兄別誤會,這東西目前還不歸我,不過也差不遠(yuǎn)了~”

  程小乙促狹的瞥了甲方爸爸一眼,挨了對方一個白眼兒,他將周氏商人的生辰八字抄寫在黃紙之上,又提筆補(bǔ)了兩句話,裹了塊鵝卵石,胳膊一掄,遠(yuǎn)遠(yuǎn)丟進(jìn)河里。

  裹石符紙入水不沉,過了幾息才化開。

  隨著石頭沉入水底,原本平靜的河水突然沸騰,一道巨大的陰影自河底浮現(xiàn),沉重到幾乎將空氣凝固的怨戾之氣,籠罩在河道上空。

  祝啟顏打了個冷戰(zhàn),天空中明明驕陽似火,此刻她卻感覺如墜冰窟。

  “水鬼好像被激怒了…你在符上寫了什么?”

  “沒什么,”缺德佬面無表情道:

  “汝妻女吾養(yǎng)之,勿慮?!?p>  蟬鳴戛然而止,柳條不再隨風(fēng)搖曳,顯然缺德佬口頭上的重復(fù),簡直是……

  “簡直是落井下石!別人心心念念著中秋佳節(jié)回鄉(xiāng)與家人團(tuán)聚共享天倫,你居然說出、說出——”

  祝啟顏哪里還敢再火上澆油,著急跳腳道:“殺人誅心!缺德、太缺德了!”

  “有嗎?”程小乙抄著雙臂,像個圓規(guī)似的立在河邊,風(fēng)輕云淡道:“我怎么感覺你比它反應(yīng)還激烈?”

  祝啟顏氣鼓鼓道:“廢話,我——”

  “注意,那水鬼要出來了?!?p>  廖化吉祭出寶劍,規(guī)整的長劍過于樸素,甚至難以看出它是件法器。

  此為圭華道校土行功法弟子制式佩劍:矩臬。

  “程兄弟好手段,以往任憑無常劍們在河邊如何叫陣,那水鬼就是躲著不出來,今天竟然主動露頭,想必是那句話戳到了它的痛處?!?p>  “先考慮怎么對付它…這家伙的鬼氣,已經(jīng)強(qiáng)大到能影響人心智的地步了,小心應(yīng)對?!?p>  祝啟顏?zhàn)竽硎匦脑E,拔劍出鞘。

  劍長三尺七寸,細(xì)若柳葉,淡綠色靈氣縈繞其間,鋒銳之余少了份兵器常有的寒意和殺氣,反倒多了分盈盈生機(jī)。

  此為瓊?cè)A木行功法弟子制式佩劍:春華。

  看著身邊倆人劍拔弩張,程小乙心說至于么……口中嘰里咕嚕念叨了一句兒,竟是將那把在駕云齋換來的半成品無鋒大劍給拎了出來。

  砰一聲砸在腳邊,塵土飛濺。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祝啟顏感到一陣莫名的心安,仿佛那日他幫自己奪回牽絲時(shí),自己也產(chǎn)生過這樣的感覺…不行不行,現(xiàn)在不是想那個的時(shí)候!

  河水愈發(fā)渾濁,一股難以言說的潮濕腐爛臭氣彌漫開來,三人不約而同皺眉。

  緊接著,一只青黑色的猙獰巨爪,伸出了水面!

  那巨爪足有一個十歲小孩兒的個頭那么大,五指間有蹼狀膈膜,除烏青發(fā)黑的鋒利指甲蓋外,手心手背都布滿密密麻麻的孔洞,而且大小不一,令人頭皮發(fā)麻。

  程小乙的生理不適感迅速逼近忍耐極限。

  祝啟顏亦是面色俏臉發(fā)白,血色全無,畢竟是后半只腳還沒從道校大門里邁出來的學(xué)生,之前雖有外出歷練,卻也輪不到這樣的妖魔,她有些招架不住。

  只有青衣無常劍的方塊臉上無喜無悲,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祝姑娘修為在我們?nèi)酥凶罡?,又是擅長攻擊的劍修,不如由祝姑娘主攻,我等掠陣——”

  話都沒說完,只聽缺德佬一聲暴喝:

  “掩護(hù)我!”

  然后丫就踩著飛劍頭也不回地溜了。

  “?”廖化吉。

  “?????”祝啟顏示意友軍已不見蹤影!

  甚至河面上的青黑色巨爪,也意外的僵住了一下。

  短暫的沉默過后,少女歇斯底里的叫喊聲響徹云霄:

  “臨陣脫逃?你搞什么?。 ?p>  “程兄弟也許有自己的打算。”

  無常劍緊盯著那青黑色巨爪,打出三張符箓圍繞著自己周身旋轉(zhuǎn),手中矩臬劍往地上猛的一插,三張淡黃色符箓跟著嵌入地面,形成一道法陣。

  “計(jì)劃不變,祝姑娘,我來拖住它,看你的了。”

  廖化吉御劍懸停于河道半空,與青黑色巨爪遙向?qū)χ拧?p>  那巨爪輕輕一握,河面上的逸散的鬼氣立即凝聚成一道大如小山般的鬼爪,從后方悄無聲息向廖化吉扣去。

  無常劍口中念念有詞,揮手甩出七張符,在身周形成防御結(jié)界硬抗那鬼爪。

  碰撞無聲無息,鬼爪被彈開,冒出嗤嗤的黑煙,露出幾分瓦解的跡象;廖化吉同樣不好受,斗罡結(jié)界只一合就被擊碎,七張符化為灰燼,他也遭到破陣余震反噬,臉孔褪去一層血色,顯得有些蒼白。

  他抖手抽出一張符,兩指夾著,在矩臬劍上擦過,狂暴的雷電之力附著于劍身,便提劍同那巨大鬼爪纏斗起來。

  河邊的祝啟顏緊閉雙目蓄勢,三年來,她被雷劫小測折磨得夜不能寐,但修煉始終沒有落下,師尊景素這一派劍修之道的理論內(nèi)容,她早已爛熟于心。

  此道講究心、意、勢合一,先得勢,后得意,再得心,則一劍既出,無人能擋。

  此刻,她身周的靈壓節(jié)節(jié)攀升,磅礴的木系靈力催生著周圍茂盛的草木,盎然生機(jī),與那水鬼的死氣針鋒相對。

  衣衫獵獵,發(fā)絲飄舞,少女睜開雙眼,被靈力充盈的瑩綠色眼瞳,將那青黑色巨爪的氣機(jī)完全鎖定。

  青黑色巨爪似乎察覺到了危險(xiǎn),改虛抓為握拳,一拳砸開廖化吉的同時(shí),將周遭的鬼氣凝實(shí)數(shù)倍以作阻擋,隨即下沉想要躲回河中。

  “想走?!”

  廖化吉肌肉暴起的雙臂猛地向外一撐,身前的矩臬寶劍驟然變大,如山似岳,如泰山壓頂,又似五雷轟頂,向那即將沒入水中的爪子轟然砸去。

  誰知那巨爪兩指一并,竟硬生生夾住了力比千鈞的矩臬劍!

  雙方隨即陷入角力拉鋸戰(zhàn),剛結(jié)成金丹不久的廖化吉頓感力不從心,眼看劍要被蕩開,他猛一咬舌尖,一口血噴在矩臬劍之上。

  矩臬劍輝光大盛,電光和土系靈力的渾厚光澤噴薄而出,劍身膨脹至幾乎與河道并寬,力道更是之前十倍不止。

  那巨爪終于顯露出頹勢,多用了兩根手指,堪堪擋住巨劍,而此時(shí),祝啟顏終于發(fā)難。

  一劍!

  劍氣破空而至,并非無往不利摧枯拉朽的銳意,而是春陽融雪春風(fēng)化雨,將沿途的鬼氣紛紛驅(qū)散。

  青黑色巨爪腹背受敵,權(quán)衡再三,選擇了硬接上方無常劍的一擊,它猛地蕩開矩臬劍,拼著被砸傷,硬是躲回了水底。

  劍氣自河面呼嘯而過,之前以鬼氣凝聚而成的巨型鬼爪,頓時(shí)如同以湯沃雪,迅速化開消弭于無形。

  “居然躲開了,看來不到元嬰,根本無法用氣機(jī)鎖定來針對它……”

  祝啟顏正懊惱,忽然聽見遠(yuǎn)處的廖化吉焦急大喊:

  “小心!”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jìn)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