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談到這里,葉少恒已經沒有心情和她聊下去了,他起身向外走,走到門邊又停下來,沒有回頭,冷漠的道:“當初是你主動愿意的,在開始前,我已經告訴過你,別再我身上費心,我什么也給不了你,早就說好的事,如今何必夾纏不清,好好找個人嫁了,平靜的過日子不好嘛”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沈若梅聽他說完這句話,憤怒的手都哆嗦了起來,葉少恒這個男人,他何曾把對晏青梧的用心用在她身上半分,他對自己和對晏青梧的差別,讓她覺得自己無比的廉價。
是,當初是她不要臉的主動勾引了他,她還對他說過請君憐惜,只看朝夕,不盼來日,這樣恬不知恥的話,可他雖然說過,我對你無意,也什么都給不了你這樣的話,但他最后沒有拒絕她啊。
他身邊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無論是豆蔻年華好人家的姑娘,還是秦樓楚館的絕色,他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獨獨接受了她,所以她一直覺得她在他心里是特別的,初始屈辱點算什么,等把他冰冷的心焐熱了,攥到手里的才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可這么多年的陪伴,在一起的每一次都是她主動的貼上去,她不是不屈辱的,只是她自己泥足深陷罷了,沒想到今日他為了和自己撇清,拿這樣的話來刺自己,他難道真的是鐵石心腸嘛,不,他不是,他只是把自己當成一個可以取用的物件罷了,她好恨。
沈若梅指甲抓進了自己的手心尤不自知,她揮手把桌案上所有擺放的茶杯全部砸到地上,想象著總有一天她要把晏青梧像這些瓷器一樣打爛,總有一天,她要讓葉少恒跪下求他,才算冷靜下來,彩蝶聞聲進來,看到一地狼藉和主子陰沉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
半晌,沈若梅又平靜的道:“我剛剛不小心打爛了這些器具,你收拾一下,缺的東西從新置辦一套來,還是盡量選些相近的茶具樣子,最好不要讓別人知道我打碎過東西,我先回去休息下?!?p> 要替晏青梧找個合適的人定親,這不是一個容易的事,葉少恒甚至還沒有想過這件事。
因此葉少恒完全沒有料到,事情的變化會來得如此之快。
隔天和窈兒一起用早餐時,朱管家進來說有信到,他下意識地就要接,朱管家卻說:“找晏小姐的?!?p> 他微微愣住,看著晏青梧拿過信紙走到一邊,之前從來不曾有人給她寫過信件,因此當晏青梧看完回到桌邊,他實在忍不住要詢問:“誰的信?”
“朋友?!标糖辔嗬涞幕氐?。
因為前日的事情,這兩日兩人基本沒有說過什么話,葉少恒也不好再追問。
更讓葉少恒驚訝的是,晏青梧馬上就出門了。約她的是趙瑾廷和宋孟雅,信則是以趙瑾淑的口吻寫的,這些葉少恒當然不會知道,他只是從晏青梧出門后就有些坐立難安,每隔一炷香就要問下余九,晏姑娘回來沒有,直到向來不多話的余九,都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后,他不好意思再問了。
他心里想,窈兒只是出去玩幾個時辰而已,之前她也總是自己出門的,何況這次在自己的堅持下,她還帶了阿霧隨行,他沒必要這么緊張啊。轉而又想,這段時日她身體不好,我只是擔心她身體而已。
他的故作冷靜只維持到下午,在聽到余九的回答仍是“晏姑娘還沒回來”,他便實在有點心焦了,起身就往外走。
哪料走到大門口時,碰到了前來葉府的沈若梅,葉少恒沉著臉道:“怎么是你?”
“如今,你連見我一面都這么不愿意嗎?”沈若梅自嘲的道。
葉少恒不愿和她糾纏,轉身就走。
“少恒你去哪?剛才我過來時看到了青梧,她和榮威鏢局的少東家在一處,哦,就是你上次在寺廟碰到的那個少年。”沈若梅貌似隨意的道,她早就知道上次從寺廟回來,他那么生氣的原因了。
“你在哪處碰到的他們?”葉少恒回過頭來問。
“他們在一處有說有笑,小孩子家就是貪玩?!鄙蛉裘沸χ氐馈?p> “沈若梅,他們到底在哪?”葉少恒皺起了眉頭。
“少恒,作為長輩,這么關注小輩的一舉一動,真的好嗎?”沈若梅臉上掛著笑容溫聲問道。
葉少恒轉過身,隱忍著怒意道:“今日,就算是一個父親,女兒在外面游玩的時間長了,他也會擔心,你又是誰,敢來質問我?!?p> 沈若梅施施然上前,一臉似笑非笑低聲道:“到底是因為擔心她在外面和別人游玩,還是擔心她以后會脫離你的掌握,你自己心知肚明?!?p> 心事赤裸裸地被揭穿,葉少恒終于惱羞成怒,陰冷的道:“你就不能離我遠一點嗎?就非得像個幽魂似地緊緊很著我、窺視我!”
沈若梅注視著他神情滿是悲哀,上前一步,靠近他低聲道:“如今你怨我像一個幽魂糾纏你,可你當初又為什么給我希望,讓我靠近你,我也不想如今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跟著你……,而你如今對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存的什么心思,你又有什么臉面來說我!”
她的話終于讓他冷靜,也讓他再次狼狽,不能夠再去找晏青梧。
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沈若梅一眼,然后大步走回葉府,吩咐門房關門,就那么把沈若梅毫不留情的關在了門外。
沈若梅在門房的注視下,臉色漲紅,逃也似的爬上馬車回了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