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作孽 不可活
張氏一看自己相公和別人打起來了,似是不敢置信般一下子愣住了,一時半會兒的沒反應(yīng)過來。
對張氏來說,這景象簡直就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觀。
張氏聽公婆說起過,自家相公除了小時候還不懂事時,與同齡的小孩打過架,慢慢長大后,別說與人打架了,就是吵嘴,那也基本上是沒見過的。
也許在村里人和公爹公婆眼里,喬路山是一個沉著冷靜,不與人結(jié)怨的謙謙君子。
可在張氏眼里,看到的卻是膽小怕事,有些懦弱的喬路山。
雖說夫妻倆時常談天論地,談古論今。
張氏心里對于文采方面過人的相公也是十足崇拜的,對于這樣學(xué)富五車,才識過人的男子,自然是讓張氏心生情誼。
可到底,讓張氏覺得喬路山還是缺了點男兒血性。
可如今,在張氏眼里毫無血性的喬路山卻正在與人動手,雖說因為沒打過架,沒討到任何便宜,還被對方那肥碩的體型碾壓。
可在張氏的心里,卻引起了軒然大波,恍惚間,她仿若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沒明白一般。
一瞬的功夫,張氏好像醍醐灌頂,福至心靈。
是呢!在喬路山心里,也許這并不是所謂懦弱,而是一種底線,一種對別人忍讓的底線和對自己大度的底線。
喬路山心里是有一桿秤的,在沒傾斜向任何一方時,底線便不會隨便被打破。
而今天,在喬路山眼里,別人奚落自己,對他來說,只是別人的一番氣恨話,聽聽也就過去了,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略微回了一嘴,也就不當(dāng)回事了。
可是喬路山?jīng)]想到的是,這楊木潘竟是得寸進尺,糾纏不休,竟還敢口出污言穢語,調(diào)戲自己娘子,這是個男人都不能忍,這人自然是踩到了喬路山的底線,才叫從來不動手的喬路山動了怒,下了手。
張氏漂亮的眉眼微微上揚,眼里流露出濃濃甜蜜的笑意。
她家相公才是真正的清醒之人,心里暗暗決定,既然你有你的底線,那么,以后就讓我來為你的底線沖鋒陷陣吧!
是?。∵@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張氏猛然想了起來,自己還未嫁過來時,爹與喬路山見過幾次面,與她說起過,這人心性不錯,她當(dāng)時也沒太在意這話的意思。
如今想來,怪不得爹會這般說,許是自家爹看出來了喬路山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才同意自己下嫁給了喬路山。
‘唔’張氏聽到這聲熟悉的悶哼聲,一下子恍若從夢里驚醒了一般,抬眼望去。
就見著喬路山似是不敵對方,被那楊木潘狠狠的撂了幾拳,原本俊俏的面容,掛上了烏青色。
楊木潘借著體重優(yōu)勢,將喬路山摁倒在了地上,抬腳不斷踢踹著。
而自家相公蜷縮著身子,已經(jīng)沒有了還手之力,嘴里時不時地溢出一絲痛哼。
張氏一瞧,這還得了,自己只不過是晃神的功夫,相公就被打成這樣了。
心中霎時怒火中燒,原本含笑的眉眼里只剩了冷冽之色,聲音似是含著冰凌般滿是寒涼之意,橫眉冷目間,呵斥道:
“住手!敢將我相公作弄成這番模樣,想好怎么死了嗎?”
張氏那會年少氣盛,說話那是沒輕沒重。
原本還在對喬路山拳打腳踢的楊木潘,猛的聽到這聲清冷的嬌斥和話里的張狂。
眼里含著下流的不甚在意的譏諷,調(diào)笑道“怎么?你這小娘子莫不是準備用自己來救這個廢物?”
說完,還頗為狂妄的踹了喬路山一腳。
喬路山第一次心中憋悶不已,氣惱自己太過沒用,要是會些拳腳,就不會受制于人,否則,怎會連自己娘子都護不住,神色一陣頹喪。
就這樣,夫妻二人在無意識間,都因為對方,心中原本的底線都為此有了改變。
喬路山蒼白的面色上,凸顯得那些青痕竟越發(fā)駭人,開口聲音里帶著怒色,說道:
“據(jù)我所知,你家不過是開了一間小小的雜貨鋪而已,而你,不過一個無恥之徒,竟敢無視王法,我雖是不去書院了,卻仍是廖先生曾經(jīng)最得意的學(xué)生?!?p> “你今日若是敢做出豬狗不如之事。我便去找廖先生主持公道。看在我曾是他的學(xué)生這個份上,他也會幫我,所以,你敢試試?”
那人聞言,面色一陣扭曲,隨后又壯著膽子,說道:
“你個泥腿子,你以為我會怕你不成?今日我就欺辱你的女人如何?我就不信,你有臉將這事說出去?!?p> 喬路山看著對方一間有恃無恐的樣兒,心里一陣絕望,挑起眼皮朝四周望去,這個時候,路上竟是一個行人都沒有,也是,這大中午的,太陽最烈的時候,誰會出行呢!
張氏看著自家相公和那無恥之徒交涉未果,那人竟還打著自個兒注意,氣不打一處來,嬌呵一聲,抬腳便飛踹了過去。
楊木潘還在得意喬路山拿他沒辦法,卻忽然被旁邊飛過來的一只腳踢飛了出去,腦子一懵,肥碩的身子已經(jīng)撞在了一棵樹上。
頓時間,殺豬般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喬路山看著仿佛變了個樣兒,大發(fā)神威的媳婦兒。
一瞬間,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大,木愣愣的眼睛都不在眨一下的,瞅著自家媳婦兒發(fā)呆。
楊木潘抱著肚子不住地哀嚎著,張氏抬腳走了過去,又朝著那張胖的變形的大餅?zāi)樕蠐]了幾拳,遂又抬腳踩著那人的腦袋,明明是精致秀美的繡花鞋,愣是被張氏踩出了萬夫莫開的氣勢。
楊木潘忍著身體的劇痛,還不老實,囂張跋扈的咒罵:
“好你個小賤皮子,你個萬人騎的小婊子,竟敢打我!你信不信我讓你們一家吃不了兜著走。敢對本公子動手,到時候,我讓你們一家老小給我跪著賠罪。你信不信?”
張氏聽著對方污穢不堪的咒罵,怒極,遂又抬腳在那大腦殼上狠狠地踩碾了幾下。
順手從旁邊樹上折了一根枝條,狠狠地抽打著,下手極重。
這下,連一旁躺著的喬路山都感受到了身上莫名痛得厲害。
張氏打累了,扔了枝條,又說道:
“現(xiàn)在還會說人話嘛!要是會說,說幾句好的。讓我聽聽!”
楊木潘心里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暗暗罵著自己,這是倒了八輩子霉了,惹了個什么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