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突然冷清了不少,不過也難怪,只剩下江莽一人,他又是個喜歡窩里斗的,難免讓這滿院好酒都顯得寂寥一般,平白丟了煙火氣。
江莽手中內(nèi)氣一提,幾步遠(yuǎn)的酒壇就到了手里,不再肆意灌下,而是淺淺酌飲。
陣旗擺在腳邊,玄鐵映著月光,秋天還遠(yuǎn)著,怎么就感到一絲蕭瑟了呢?
走出巷弄的王明一行人,葉笛羽回頭看了眼:“老王,真把那小子醉醺醺的丟在那里,全城的武者一大半都盯著這小子。”
王明把老吳扔他背上:“那你和這夯貨過去。”
葉笛羽小心翼翼護(hù)著兩個酒壇:“別介,那地方現(xiàn)在可不安全,估計被揍一頓都是輕的?!?p> 王明把那兩壇酒接過去,老葉這小子還挺細(xì)心,把封口蓋上了,隨后踢了葉笛羽屁股一腳:“那還不趕緊走,這陣旗要半路上被人劫走了,看你回去怎么交代?!?p> 想起腰間那面挺容易就到手的陣旗,王明又想起江莽那小子喝酒時的模樣:“那小子可不是什么雛,敢這么肆無忌憚的喝醉,不是自身有實力,就是背后有人?!?p> 其中有個人想起剛剛那個情況:“那小子有什么實力,頂天了也比我們差點,若不是年紀(jì)太小,估計都上不了湖榜?!?p> “好像那江莽實力確實太過平淡了,好像不值得湖榜之說?!?p> 王明催促到:“沒交手到生死之處,對方有多少底牌還不清楚,你們啊,這幾天都給我小心點,說不定炸出什么牛鬼蛇神來?!?p> 王明隱隱感覺江莽沒那么簡單,不說那綿長內(nèi)氣,那悲什么掌若是練至大成,今晚就沒他們什么事了,那小子背后不會真有人替他守著吧。
江莽背后沒人,心里有人。
又喝完一壇酒后,江莽瞇著眼,抬頭看月亮,一伸掌,拍飛了一個飛檐走壁進(jìn)來想要渾水摸魚奪走陣旗的武者。
“掌名觀潮?!?p> 江莽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在這兒有想拿這陣旗的,打正門進(jìn)來的是客,不知打哪來的,陪我喝酒的也是客,我只待客,不待賊人?!?p> 過了一會兒,一個白衣男子從房檐上跳下來:“江莽,不要再虛張聲勢了,這院子什么埋伏都沒有,你想擺空城計怕是想錯招了?!?p> 江莽放下酒壇,這酒不愧是從陰樂派那邊買來的,喝起來就是夠勁:“最近酒賣的也太貴了,靠之前聽夢閣那刺客的錢都不夠我喝的了,嘿,你錢帶足了沒有?”
白衣男子見江莽嘀嘀咕咕說了幾句,然后突然向他問帶足錢了沒有,就要摘下腰間寶劍沖過去廝殺。
江莽手舉起來制止:“你真的要打嗎?給你個選擇,喝壇酒再打?!?p> 白衣男子不屑到:“你以為我會像先前那幾個那么傻,我也給你個選擇,把陣旗交出來,你還能免去一頓打?!?p> 江莽看白衣男子的堅決模樣,煩躁的撓撓頭,還以為這次出來能久一點,看來還真要請那位爺出來鎮(zhèn)鎮(zhèn)場子了。
“真要鬧起來,你會被打的很慘的?!?p> “黔驢技窮了,還敢裝神弄鬼?”
“嘿,再問一句,你錢真的帶足了嗎?”
白衣男子提劍刺去,喊到:“找死?!?p> 江莽心湖里泛起漣漪,幾乎是轉(zhuǎn)瞬之間,江莽眼神恢復(fù)以往的清明:“都讓你裝完了,然后讓我出來幫你解決麻煩?”
白蟒如今不占地利,耗費不少心神才控制了身體一會兒,這也是另一個自己同意江莽這個小要求的原因,白蟒打了個哈哈:“能者多勞嘛,遇見陸駿我再出來?!?p> “那你得機(jī)靈點,我對他可沒有這么客氣,說不定見了面他就死了?!?p> “那不是更好?”
白蟒鉆入心湖,凝神聚氣,江莽看了看眼前這個白衣男子,真是沒教養(yǎng),打架之前要先報姓名,打架的時候還要互報招式,出來走江湖都不看幾本武俠小說的嗎?活該受我一拳。
“天下無敵整容拳?!?p> 江莽直直對著劍尖一拳轟出,白衣男子正罵著“蠢人”的時候,眼中那拳頭好像穿過了劍,逐漸放大,最后打在他的臉上。
只聽白衣男子一聲悶哼,倒飛至墻邊,墻上出現(xiàn)了一道淺坑。
“你把墻撞壞了,是不是該賠?”江莽走近,居高臨下的看著臉上一大塊淤青的白衣男子,“不愧是我的整容拳,現(xiàn)在看著確實順眼了好多。”
白衣男子看江莽近在眼前,還想一劍斬去,被江莽一指從中間折斷了長劍,隨后腦袋被一只腳踩在了墻上。
“我脾氣沒有剛剛那么好,要是你還敢說些什么廢話,你活不到說第二句話的時候,現(xiàn)在,你有一個選擇,交錢買命?!?p> 江莽回頭,飛花探手一握,一個原本就要拿到陣旗的蒙面人突然被江莽抓在手里,往下一拍,摔在江莽腳邊,也就是白衣男子的面前。
那蒙面人已經(jīng)看不出生死,白衣男子忙到:“別殺我,我有錢?!?p> 江莽放下腳,踩在那個蒙面的腦袋上,嚇得白衣男子以為他要踩爆那蒙面人的頭顱,嚇得他一哆嗦,掏錢的動作都快了幾分。
江莽摸了摸手上多出來的一疊銀票,看著翻遍了整個衣服袖子,最后什么也沒翻出來的白衣男子只能眼巴巴看著江莽。
“你是哪家的公子哥?”
“是龔…”
江莽打斷他的話:“我不想知道你是哪家的,知道你這錢來的容易就行了?!?p> 江莽轉(zhuǎn)身走去插著陣旗那里,拔下后說到:“在我回來之前你給我看住這個院子里的酒。”
“你去哪?”白衣男子問到。
“我說了我脾氣不好,我做不來等人來揍我這事兒,我只想揍別人。”
白衣男子還想再說什么,眼前已沒有江莽的身形了,劫后余生后心里罵到,真能裝,一會兒裝自己武功差,一會又裝自己喝醉了。
此時的江莽不是先前可比,他能最大限度的發(fā)揮這具身體的強(qiáng)度,比如找到今晚一直窺伺他的那些人,不用幫他找了一面陣旗的阿雪出場,如今的他五識已經(jīng)有了大幅提升。
從耳邊獲得的信息來看,至少還有十七八個人守在旁邊,他消失在院子里之后,又少了幾個人,看來是識時務(wù)的走了,或者是一些其他人的探子。
江莽也不追他們,今晚要不是另一個自己搞不定了,他也不會現(xiàn)身,所以只是想清掉院子周圍煩人的蒼蠅而已。
王明他們一行回到了客棧,剛好遇到邱少昌一行,看他們一臉挫敗的樣子,問到:“被人在半途搶了陣旗?!?p> 王明先前與江莽斗過,想當(dāng)然以為那比他前一位的溫如酥應(yīng)該也不難對付,就算單打獨斗,溫如酥都不一定是邱少昌的對手,看他們晦氣的臉色,故有此問。
“沒動手就回來了?!?p> 王明后面一個也沒動過手的說到:“你們也沒動過手?”
“什么?江莽那邊也有一流高手守著嗎?”
王明驚到:“一流高手?”
邱少昌苦笑:“不然你以為我們這么多人為什么鎩羽而歸,溫如酥身邊有兩個一流高手,還有一個是陰樂派的宗主,江榜排名第六的那個,誰敢動手?”
他們一行人,當(dāng)然遠(yuǎn)遠(yuǎn)不止一伙人,幾乎有四伙人盯上了溫如酥手里的陣旗,結(jié)果被一個老頭模樣的一流高手近身請到了院子里,然后就看到了溫有邪。
“家女正在修煉關(guān)鍵,各位明日再來如何?”
如何?
在場的二十幾人還能有個不要命的說不成,你讓你女兒趕緊出來把陣旗交了,這事就算了。
可惜沒一個有這個膽子說出這話,雖然溫宗主看著挺親切講理的,但另一個一流高手看他們的眼神好像想把他們生吞活剝了一樣,誰敢說個不字。
“畢竟是前輩,話都說出來了,我們這些沒有根柢的散修又能如何?!鼻裆俨龂@了口氣。
王明一拍胸脯:“還是得看我老王的,不損一兵一卒,就把這面陣旗拿到手了?!?p> 終于聽到了個好消息,就算林志遠(yuǎn)那邊也出了風(fēng)波,至少今晚還算有點收獲。
“可以,那江莽如何?”邱少昌隨口問到。
“人還行,武功差了點,我就忘了問了?!?p> 王明一行人似乎早有默契一般的,都沒有提江莽手中還有一面陣旗的事兒。
邱少昌接過王明手中的陣旗:“可惜了?!?p> 兩伙人并做一伙進(jìn)了客棧,沒過多久,距離鐘聲已經(jīng)過了一個時辰了,邱少昌手里也從捕頭那里拿到了新的消息。
邪門萬荊,DC區(qū)柳葉巷第三間院子,一面陣旗。
嵩陽寺方守,北承山脈迷陣之前,一面陣旗。
……
這些消息都沒變,邱少昌繼續(xù)往下看。
大安皇朝陸駿,城中心的風(fēng)月樓,四面陣旗。
聽夢閣徐蕭,XC區(qū),現(xiàn)往城中心逃去,一面陣旗。
逃去?邱少昌心想難道還真差點讓林志遠(yuǎn)得手了?
邱少昌,慶賀客棧,一面陣旗。
龔云廣,南城區(qū)草頭巷,一面陣旗。
“這個龔云廣,是哪個?搶到的還是找到的陣旗?”
南城區(qū)草頭巷隔壁幾條街,龔云廣如今在瘋狂逃竄,他雖然也是榜上有名的二流武者,但真要被圍攻起來,他也招架不住。
之前說好的同盟,結(jié)果拿他當(dāng)槍使,看他得了陣旗之后就想拿到手。
我呸,給你們美的。
龔云廣心想也就是在人生地不熟的慶陽城,沒在他們龔家的地盤上,不然他非得把這些家伙統(tǒng)統(tǒng)抓起來,尤其是那個一拳打得他現(xiàn)在臉上還火辣辣疼的江莽。
你不要以為把陣旗給我了,這仇就結(jié)了,你給我等著,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
這陣旗自然不可能是他奪去的,江莽繞了院子一圈,把一些不識時務(wù)的蠢人打發(fā)走后,順便和記錄他手上剩下來的那面陣旗的人打了個招呼,回來后將陣旗丟給了龔云廣。
“你挺聽話的,這個,你要那就給你了,過一會兒,城里的捕頭就會把你得到陣旗的消息透露出去,包括你的位置?!?p> 如江莽所料的一般,龔云廣雖然有點實力,但好像太過天真了,看他不是開玩笑的樣子,就直愣愣把陣旗拿走了。
嘿嘿,聽話的蠢人還是比討嫌的蠢人更好騙一點,當(dāng)然,也更容易活下來。
江莽最后看著還躺在地上的蒙面人,不知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