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接到了元安吉的命令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城外,柳寧兒看見有長風親自去安排老娘的事情便放下心來,又想起明日有戶人家定了百日宴用的喜餅,便進去小廚房準備起來。
小七看見柳寧兒要開始準備便也像模像樣的開始幫忙,提水,燒柴,把小紅豆煮上,元安吉也趕緊進去挽起袖子想要幫忙。
“你進來干嘛?趕緊回去了,這么晚別人看見要說閑話了?!绷鴮巸河行┎桓吲d的催促他走。
“看見就看見,看見更好,全長安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我元安吉的女人的話,那就不敢有什么壞人想要打你的主意了?!痹布羝鹈济靡獾恼f道。
“臭流氓,你真不要臉?!闭f完柳寧兒抓著面粉往他臉上一抹,元安吉的臉頓時白了一大塊。
他也不甘示弱,也抓起了一把面粉拉過柳寧兒使勁往她臉上抹去,小七看見趕緊過來拉架,想不到元安吉和柳寧兒一人一把面粉抹到了他兩邊臉上,旁邊的阿福也沒有幸免,全身都已經(jīng)飛滿了面粉,黃狗變成了白狗。
在嬉鬧中不覺已是深夜,喜餅出爐的時候香氣四溢,元安吉忍著燙拿起了一塊放進嘴里,豆沙和面粉的香味在口腔中彌漫。
小七已經(jīng)睡著了,柳寧兒搖醒了他,向他交代好喜餅明天人來取的時候交給人家,然后就領著他回房間睡覺去了。
小七走了,元安吉的色心就犯了,滿眼星光的看向了柳寧兒,剛拉起她的手輕輕揉著,殊不知大門開始猛響起來,柳寧兒趕緊跑過去開門。
門開了,芝蘭那邊今天新來的丫鬟渾身是血的撲了進來,對著柳寧兒大喊:
“柳姑娘,你快去,芝蘭姨娘她。?!痹掃€沒有說完,柳寧兒和元安吉互相看了一眼,立馬往芝蘭的住處跑去。
芝蘭住的小院大門敞開著,柳寧兒想也沒有想立馬抬腿跑了進去,一進門就開始大喊芝蘭,卻沒有聽見任何聲音。
元安吉拉住了她,在院子里都是一排排的血腳印,他們意識到大事不好,沖進了房間。
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芝蘭躺在床邊的臺階上昏死了過去,柳寧兒一邊哭一邊跑過去對她大喊著:
“芝蘭,芝蘭,你怎么了,快醒醒!”
芝蘭艱難的睜開了雙眼,看見是柳寧兒的時候使勁抓住了她的袖子,有氣無力的對著她說:
“寧兒,快救救我的孩子,求你快救救他?!?p> 這是柳寧兒才往芝蘭身下看,她的雙腿間泊泊的流著鮮血,淌了一地,元安吉一看這樣意識到大事不好,立馬跑出去找大夫。
柳寧兒哭泣著把芝蘭扶了起來,她的手雖然已經(jīng)沒有力氣,但是自始至終伏在自己隆起的腹部,想用最后的力氣保護自己的孩子。
“芝蘭,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這樣?”柳寧兒哭泣著問道。
“是我不好,我妄想得到不屬于自己的東西,寧兒求你了,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他是無辜的。”芝蘭的眼皮開始慢慢的閉上。
柳寧兒使勁搖著她,因為芝蘭現(xiàn)在失血過多,如果她睡著了也許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元安吉回來了,他跑到最近的一家藥店,使勁砸了人家的門喊醒了大夫,拖著他跑來了。
大夫開始給她診治,柳寧兒不愿意離開,緊緊握著芝蘭的手,元安吉站在屏風外面不停的踱步,手不由自主的開始顫抖。
芝蘭你千萬不要有事啊,你好好活著我一定幫你報仇,你要是死了二哥會瘋掉的,旁邊趕來的丫鬟只能趴在地上哭泣。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們才走了多大一會兒!”元安吉朝著那個瑟瑟發(fā)抖的丫鬟大聲的吼道。
“三公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們走了沒有多一會兒,我伺候姨娘睡下,結果一群人踢開了門,把她從床上拖下來,對著她拳打腳踢,我看見,我看見好幾個人對著她的肚子使勁踢,還一邊罵野種什么的,直到姨媽沒有了喊叫聲他們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們,是姨娘最后的力氣告訴我去青蓮軒?!毖诀咭呀?jīng)被嚇得不行,說話也是哆哆嗦嗦,斷斷續(xù)續(xù)。
即使是這樣,元安吉也已經(jīng)猜到了事情的始末,肯定是李寒心為了以后嫁進元府的地位,找來了打手想要教訓芝蘭,甚至是把她的孩子打掉,可憐的孩子才是六個月,連這個世間什么樣子都沒有看到。
聽見里面柳寧兒大聲的哭了起來,元安吉看見大夫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一看見他就對著他搖頭說道。
“三公子,老夫盡力了,孩子才六個月,母體受了這樣的迫害,已經(jīng)胎死腹中,大人現(xiàn)在失血過多,怕是也撐不住了?!?p> 元安吉的眼睛開始發(fā)紅,上去揪住大夫的衣領大聲喊道:
“你說什么?!孩子沒了,大人也保不?。∥艺夷阌泻斡?!”說完他使勁一甩,大夫被他甩到了院子里,趕緊提起藥箱踉踉蹌蹌的跑了。
他跑了進去,柳寧兒趴在芝蘭床邊大聲的哭泣,芝蘭,一個唯唯諾諾的女人,以為遇見元安凌的時候是找到了一塊能保護自己的港灣,想不到就是這個港灣不僅害了她,還害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個未出世的孩子。
“芝蘭,你告訴我,是什么人?”元安吉走過去哽咽得說道。
“三公子,這是我的命,也好以后我和我的孩子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敝ヌm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得害怕,雙眼卻笑著和元安吉說。
柳寧兒聽見她這么說更加傷心,哭聲更加大了,使勁的拉著她的手不放松,像是一旦放開了她就會飛走一樣。
“芝蘭,芝蘭,你堅持住啊,你好好活著,孩子以后還會有的。”她一邊哭泣著一邊對著芝蘭說。
“寧兒,我要走了,我聽見我的孩子哭了,我不能再讓他一個人了。三公子,幫我告訴凌公子,我一輩子都很辛苦,唯一最開心的事情就是遇見了他,告訴他,別擔心我和孩子,我們會在地府活得很開心的?!?p> 她一直摸著肚子的手慢慢無力的垂下了,眼睛也合上,臉上帶著笑意,像是對這個世間最后的告白,她就這樣在一個深夜走了,帶著她最愛的孩子走了。
柳寧兒還在拉著她慢慢變冷的手哭泣,元安吉的臉上也掛滿了淚水,這個世間當真是如此無情?無情到容不下一個善良的女子和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憤怒的柳寧兒站起來沖過去使勁的開始打元安吉,一邊哭一邊大罵:
“都是你,都是你們元家,為什么?為什么就是容不下芝蘭,為什么要這樣對待他!”
元安吉什么也沒有說,只是任由她一拳一拳的打在自己的胸口上,讓疼痛替代自己的發(fā)泄,直到她打累了身體慢慢滑了下去,他一把拉住了她抱在了懷里,而柳寧兒直到這時悲傷全部涌了出來,放聲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