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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了殘生

舊友重逢

劍了殘生 搖徽州 2197 2020-12-30 20:37:48

  張夢之突然心口好像疼得厲害。

  黃巢一愣,問說:“肉葫蘆是什么?”

  旁邊一個塌鼻梁、面相憨厚的漢子說:“小哥莫要當真,這廝哄你笑呢。哪里是什么肉葫蘆,酸不酸、甜不甜,連驢都不吃的野果子……”

  張夢之暗道不好,細細回想了一遍,心里不知作何思量。

  “傳聞說,張夢之與天機峰許觀主素來相識,前幾日許平川邀他來觀中論道。兩人談著談著,許平川說:‘夢之大哥,你在江湖闖蕩這么些年了,可見過什么寶貝沒有?’然后張夢之說:‘我你娘的,老子啥玩意沒見過,’”

  “停停停,”黃斑漢子嚷道:“你說就說,別添油加醋行不行。什么我你娘的,咋了,你聽見了,當時是你們?nèi)齻€人一起論道啊?”

  “我你娘的,嚴三你個王八馱的,老子忍你很久了。從昨天開始你就跟我頂牛,我說住店你就要走,我說喝茶你非喝酒。想干仗是不是?”

  “干就干。我能把你屎打出來你信嗎?”

  那憨厚漢子扭身就是一拳,嚴三明顯也是練過兩年的,躲開來拳,一掌直推往胸前。憨厚漢子也不躲也不擋,又是一拳直直打出去。兩人各自中招,都“哎呦”一聲,翻倒在地。

  火堆邊其他人似乎都見怪不怪,一個個叫好不迭。張夢之也覺得有趣,扶起那憨厚漢子,問:“兄弟是不是跟誰學過拳?我看你拳路雖然質(zhì)樸,卻也有跡可循,隱隱有名家風范?!?p>  漢子臉上一紅,說:“道爺你見笑了,小人柳五,以前在山西趕大車,有次在路上遇到一個老頭子,我看他年紀大了,就搭了他一段路,后來那老頭說:‘小兄弟,你搭我走了一段路,我要報答你。’我當然不愿意了。老頭非拉著我,讓我跟他學了一套拳。我腦袋笨,日子又長,到現(xiàn)在忘得只剩三招了。”

  “當今武林用拳名家不少。少林寺幾個長老都是好手,濟南府趙儒有家傳小問天,合州丁前雨自創(chuàng)三十三路仙人醉,亓州牛寶兒的山里月明明也頗有意境,惠山華云寺主持的合合拳……太多,太多,說到山西,太原府王家名震晉豫兩地,族中男子五歲就開始學拳,且家風甚良,教出來的個個都是忠義無雙的好漢,”

  嚴三插話說:“道長果然見多識廣,但肯定不是王家人,那太原老王家跟他媽家里有金山似得,他們出門連鞋底都不帶臟的?!?p>  柳五說:“那老頭說他叫胡喚?!?p>  嚴三說:“你們看,我就說,是不是?”

  張夢之笑了笑,接著說:“不,不,這胡喚是王家的倒插門女婿,在王家雖地位不高,但一身本事不小。柳兄好福氣,你學了他一套拳,防身足夠了?!?p>  黃巢說:“那倒可惜。話說回來,柳大哥你知道張夢之到底在天機峰拿了什么寶貝?”

  柳五說:“息兵甲?!?p>  張夢之又笑了笑,不再言語。

  黃巢說:“息兵甲在下也略有耳聞,聽說是前朝皇帝楊廣的貼身寶甲。楊廣死后,被一個軍中校尉所得。再之后流傳多人,至今在誰手中早已難知。原來是在天機峰?!?p>  柳五說:“張夢之殺了人,奪了息兵甲,各地大小州縣捕頭接宰相府并刑部兩道官令,要捉拿張夢之歸案?!?p>  嚴三說:“笑話,那張夢之都不知殺了幾萬人了,每次都說捉拿,可誰他媽敢???”

  火堆前眾人都齊聲附和,點頭稱是。又一會,夜已深了,眾人各自歇息。

  次日清晨,張夢之和黃巢在廟前告別。黃巢道:“道長切莫耽擱,早進城中尋人治病才是。在下本該與道長同行,只是家中傳信,讓我速歸,實在難堪?!?p>  張夢之上了馬,拱手道:“黃兄好意,小道心領了。這病也不是什么大病,錢塘也近在眼前,不必掛心。今日一別,盼他日相聚,小道再跟黃兄聊些別的。”

  說完打馬直往錢塘去了。進了城,張夢之尋到裘來住處,卻才知裘來昨夜被接去急診,恐怕得下午才能回來。

  張夢之心下無奈,又找了幾個普通醫(yī)館,都說氣息平穩(wěn),并無大礙。到了中午,投身到有??蜅?,暫作休息。

  才下馬,客棧堂倌迎著說:“道長仙駕,不知道長哪里來?”

  張夢之說:“小道朱青山,徽州玉皇廟出家,特來靈隱寺掛單?!?p>  堂倌說:“道長一路想必風餐露宿,前來小店歇腳,只是實在不巧,小店今日被人包場,樓上樓下都不能用?!?p>  “莫非有人過壽?那小道正好祝壽過福,換些齋飯?!?p>  “并非過壽?!?p>  “那想必是生孩子抓周,小道送禮加運,也能換些齋飯?!?p>  “也非抓周。道長不知,包場的是位豪客,只是四個人吃頓尋常午飯罷了。”

  張夢之說:“乖乖,那倒豪氣,吃個飯也包場?!?p>  “道長海涵,若不嫌棄,我領你去后堂,自家做些粗飯吃吃?!?p>  張夢之正欲答禮,樓上有人說:“讓他上來吧。不妨事?!?p>  堂倌應了一聲,又沖張夢之笑著說:“好事好事,想必樓上豪客也是愛護道門,道長請去,這馬我自替你牽去后院喂草?!?p>  張夢之交了馬繩,心里倒不是十分情愿,想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罷了,反正命不久矣,見一見吧。

  上了樓,果然見四個人坐了兩張桌子。這邊枝兒蔓兒和清水坐著,那邊窗前鹿連舟一個人坐著喝酒。

  枝兒蔓兒見了張夢之都跑跳過來,兩人一人一邊,拉著張夢之的袖子往桌子前坐。

  清水也站起身,恭恭敬敬喊了一聲“張師”。原來這清水是鹿連舟的貼身護衛(wèi),張夢之在河北時,指點過他三個月,從此以師相稱。

  “清水老弟,久別了?!?p>  枝兒蔓兒噘嘴說:“張大哥你怎么不先跟我們寒暄?!?p>  張夢之又起身向兩人各一拜,“枝兒妹子,蔓兒妹子,我是覺得咱們不算久別,我心里天天想著你們,感覺就像天天都在見面?!?p>  枝兒蔓兒喜笑顏開,又取笑張夢之的打扮說:“朱道長,多日不見原來你已經(jīng)出家了?!?p>  張夢之說:“我出哪門子的家呀,我還沒跟枝兒蔓兒親近夠呢?!?p>  兩個少女臉上都一紅,似殘陽斜照白玉臺。

  “夢之兄,請移步說話?!?p>  張夢之望了望鹿連舟,又把眼神看向三人。

  清水不敢吱聲,枝兒蔓兒都吐舌頭。

  張夢之喝了清水遞的酒,在枝兒蔓兒臉上各捏了一把,理著道袍往窗前去了。

  

搖徽州

下雪了。還是被窩里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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