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讓花成花:他慌了
馬車直奔大柵欄,倒是比來時快了一刻鐘。酉時六刻,一行人終于到了食肆。
云蘇體弱,那四人都不用誰招呼就自動擔任起了搬運工。
自云蘇一手包辦了食肆的事務,云惠也有三日未曾來過了,四處打量了一番,正與她設計的一般無二,就是感覺還缺了些什么...
“云蘇,你可知這正陽門大街哪有賣花的鋪子?”
“出門往右再過三個街口應有一家?!?p> “現(xiàn)下已晚,人家還開著門兒嗎?”
“惠兒想買花?”
“嗯,明日開業(yè),有些花草裝點會更好些?!?p> “這倒也是,不若我陪你去瞧瞧?”
“好?!?p> 與月半打了聲招呼,二人便出了門。
正陽門大街是京城最繁華的街市,即便這個時辰了,街上的人也不是太少。還有些小販臨街擺攤賣些自制的物件兒,琳瑯滿目得甚是熱鬧。
云惠邊走邊瞧,有種她穿越前與閨蜜逛夜市的感覺。想起閨蜜,也不知徐茜過得怎么樣,減肥成沒成功...
她那時剛從手術(shù)室出來就暈倒了,模模糊糊能聽到徐茜在沖著她哭喊。
再醒來,她就在馬佳云慧的身體里了。
那是她自小到大唯一的朋友,一同上學,一同高考,一同進入心外科,她最好的朋友。
“為何哭了?”
“嗯?”云惠疑惑地看向云蘇。
云蘇拾起衣袖輕輕沾了下她的眼下,云惠才意識到她的淚水不知何時已悄然無聲地涌了出來,豆大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墜落而下。
她急忙在臉上抹了兩把后又露出笑臉:“無事,明日便要開業(yè)了,我是太高興?!?p> 她不愿說,云蘇就不多問,一直以來他們都有這個默契。
云蘇抬起胳膊遞給她,意思明顯。
云惠左右瞧了瞧街上的行人,最終選擇了拉他的衣袖。畢竟是在大街上,男女有別,她便沒去抱云蘇的胳膊。
心說,她得為這個弟弟護著點名節(jié),日后好娶媳婦兒。
這么一想,她倒是真心地笑了起來。
恰好到了賣花的鋪子,云蘇倒是想問也沒機會了,因云惠瞧見花便一頭扎了進去。
花的品種實在太多了...
云惠挑挑減減還是選了十來種,正煩惱之際,瞧見云蘇在一旁悠閑的看著她,她便來了主意。
“蘇蘇,我們來猜丁殼好不好?”
蘇...蘇...她這一聲吳儂軟語,還有那滿眼的嬌嬌媚媚,無一不令他起雞皮疙瘩。
云惠從未如此過,他也一時六神無主。
“猜丁殼?”
怕他不懂,云惠又解釋:“就是猜拳。”
“猜丁殼”是地道的老北京話,就是她兒時常與爺爺玩的一種游戲“石頭剪刀布”。
作為猜拳的一種,在中國早有文獻記載。《全唐詩》錄詩《招手令》,便用比喻手法生動描繪了類似的游戲。
清朝人趙翼有詩云“老拳轟拇陣,謎語斗鬮戲”。
明清的小說中也有...
例如《紅樓夢》第六十三回寫云:“彼此有了三分酒,便猜拳贏唱小曲兒?!?p> 還如《水滸傳》第一百零九回寫云:“猜拳豁指頭,大碗價吃酒?!?p> 這游戲通俗易懂又暗藏心理戰(zhàn)術(shù),起源于中國,然后傳到日本、韓國等地,隨著亞歐貿(mào)易的不斷發(fā)展它傳到了歐洲,到了現(xiàn)代可是風靡了全世界??!
是以,并非她幼稚!
瞧云蘇愣著不動,云惠又放一大招。
抓著他的胳膊邊晃邊嬌滴滴地求:“好不好嘛~~~這花都太好看了,幫我選選!~~~”
“幫,如何幫?”
云惠邊說邊給他比劃:“你瞧,這樣是剪刀,這是石頭,這是布。石頭贏剪刀,布贏石頭,剪刀贏布,懂了嗎?”
莞爾一笑,云蘇輕輕“嗯”了一聲。
“那我們這就開始?”
“好?!?p> 云惠在挑出來的十二種花中又挑了一遍。將四種必定要的擱置一旁,余下的八種則用猜拳的方式來決定去留。
兩人玩的不亦樂乎,一旁的掌柜瞧著都不由拍拍云蘇的肩頭贊他:“公子日后有???!~”
云惠玩得高興沒在意他那話里的意思,只覺云蘇日后有福是必定的,她會治好他。便回了一句:“那是自然!~~”
這可著實驚著了云蘇,心頭翻江倒海...
云惠付了銀子后將一捧花塞進他懷中,他便乖乖捧好,跟上她的步子。
回去的路上,云惠繼續(xù)邊瞧小攤邊與他說笑。好似說得甚多,云蘇也不知說了什么,只管笑盈盈地點頭。
終于,在快到食肆的時候,云蘇才堪堪按下那顆悸動的心。
嗯?何時落于他身后了?
他回頭便喊:“惠——”
人呢?
左右張望片刻,人呢?。?!
此時的街上,小攤都開始收攤了,沒有多少人。一眼便可瞧得清清楚楚,卻始終不見云惠。
他莫名地緊張了起來:“惠兒!別鬧了,就要宵禁了,咱們快回去…”
“惠兒!”
“惠兒??!”
挨著小攤往回跑都沒尋見一片白色的衣角,他慌了…一切不敢想的黑暗像蜘蛛吐出的毒絲,一圈一圈地纏在他心上,越勒越緊,叫他心慌的無法呼吸。
他拼命的呼喊著:“惠兒,惠兒!”
回應他的卻只有夜里凄涼的風,和被他撞到的人的咒罵。
跌跌撞撞許久,他忽地想到了什么又往食肆狂奔而去...
他只盼,這是惠兒與他做的游戲,如那猜拳一般。
他只盼,推開食肆的門,惠兒就在里頭。
......
另一處,福晉正悠閑地拔著蘭花中的雜草。
嬤嬤急匆匆地跑進來附在她耳邊低語了一番,惹來她一聲輕蔑地嘲笑:“呵,有戲看了?!?p> “主子說的是,您看...要不要將消息透露給那云蘇公子?”
“罷了,她求本福晉視而不見,本福晉既應了,怎可違背?”
“是,主子向來是重諾之人?!?p> 嬤嬤正要退下,又被福晉叫了住。
說了什么不得而知,只見嬤嬤匆匆跑走后福晉自娛自樂地笑了一陣,又捏著一根雜草失了神。
爺有多久未曾踏進過她的院子了?
皇上南巡太子監(jiān)國,他自是繁忙,可再忙不也幫云惠置了鋪子?
如今這后院里,宋氏悄無聲息一如既往是個縮頭烏龜,李氏張揚也沒掀起什么浪來,左右不服她管教,她也懶得搭理,其他更不必提,爺沒一個看上的。
索性,她便忙于如何將暉兒教化成才,忙于打理府內(nèi)事宜安插人手。
倒也奇了,前幾日剛買通李氏那邊的一個丫鬟,便得來一則消息。想來李氏也憋了許久,恨不得一招毀了云惠,盡編排些腌臜事兒。
也罷,誰叫她近日蹦跶的歡實呢。
呵,注定被人碾碎,雜草!
好月月友
本章關(guān)鍵詞: 1,猜丁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