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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人族

我可是人族

山姆高德 著

  • 玄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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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12-08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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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記 平地無聲,驚雷難起

我可是人族 山姆高德 4538 2020-12-08 19:11:05

  有些早已注定的事,總在不經(jīng)意間降臨。

  這天晌午。

  胡燦正在家里幫母親大人擇菜準備午飯,二胖就急沖沖的跑進門氣喘吁吁道:

  “燦...燦哥,走...我們?nèi)デ丶規(guī)兔?。?p>  胡燦看了他一眼,起身拍拍手,拿起門后的掃帚,走向地上剛剝離的菜葉,疑惑道:

  “秦家?guī)兔Γ渴裁匆馑???p>  胡燦母親聽見聲,從灶房走出來,給二胖倒了碗水,然后抹了抹額上的汗,微笑道:

  “二胖啊,別急,來,喝口水慢慢說?!?p>  “哎!謝謝大嬸子?!?p>  二胖接過碗,一口喝凈:

  “燦哥,今天秦家不是有壽宴嗎?”

  胡燦掃凈殘葉將簸箕和掃帚重新放回角落,又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秦家家主五十大壽,整個灣區(qū)誰不知道,然后呢?”

  “聽說來客有點出乎預計的多,好像他們府內(nèi)忙不過來了,所以就來咱們村找?guī)讉€手腳靈活的去幫忙。

  那秦家來人說了,事后不但能吃一番席口,還能有五枚金幣拿?!?p>  二胖在說到吃席的時候,滿眼都是亮閃閃的精光,似乎對他而言,吃的遠比金幣來得痛快。

  “哦。”

  胡燦只是哦了一聲,沒發(fā)表意見,只是轉(zhuǎn)頭看著自己的母親。

  母親年紀大了,身體愈發(fā)羸弱,整個家就靠父親在江里打點魚賣錢支撐。

  而家務繁重,前幾年母親尚可獨自支撐,近來可就沒那么得心應手了。

  看著母親擦掉汗略顯蒼白的面容,胡燦有些放心不下。

  即使有他父親三五天才能掙回的整整五枚金幣。

  “所以,燦哥你去不去?”

  胡燦暗下決心,轉(zhuǎn)頭剛想拒絕,他母親卻開口道:

  “去,怎么不去,你們兩個一起才好有照應,我也好放心?!?p>  “對對對,我剛得到這個消息就跑過來了,可是有五枚金幣呢!”

  二胖說完舔了舔嘴唇,使其沾滿了口水。

  “去吧小燦子,五枚金幣,你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非常高興的?!?p>  胡燦母親唐蘭同二胖一起看著他,欣聲道。

  胡燦看著母親慈祥的面容,心一下就軟了。

  他何嘗不知道母親的良苦用意。

  在這個世界上,像他們這種家庭,沒有多余的收入,靠天吃食,能有多少進補的機會?

  看似在乎那五個金幣,實則是讓自己去吃頓好的,長長身體。

  對啊,十四五歲的少年是該好好補補身體,這個年齡可是長身體的關(guān)鍵期。

  然而屋中,同齡的兩人,胡燦高比不過二胖,身上的肉則更比不過。

  他們整個胡家村屬于附近地域的清貧村。

  更別說境況在村中排末流的胡燦家了。

  而秦家勢大,又是大喜事,酒席定然極好,給胡燦他們吃的,自然也不會差。

  所以,胡燦母親很想他去。

  胡燦忽而有些不忿,憑什么自己家就如此這般,吃頓好的進補身體也要看運道,也要他人近乎施舍?

  憑什么?

  他一時間沒有說話,二胖則加聲催促道:

  “燦哥,人家可是在村口等著的,晚了可就沒咱的份了,到底去不去啊?”

  胡燦一下回轉(zhuǎn)心神,他轉(zhuǎn)頭沖母親露出個安心的微笑,:

  “去,怎么不去?”

  胡燦母親這才露出微笑,隨即囑咐道:

  “嗯,秦家可是權(quán)貴之家,你們兩個可要安分守己,不要壞了人家的規(guī)矩,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你們心里可千萬要記著?!?p>  “還有,今天秦家壽宴,親朋遠客一定不會少,你們可別沖撞了他們,不然惹得秦家人不高興就壞事兒了,知道了嗎?”

  胡燦一一牢記,沖母親點點頭,二胖也跟著點點頭。

  “好的母親?!?p>  “那大嬸子,我們這就去了,您注意身體。”

  二胖伸手拉著胡燦就欲朝門外走,胡燦母親這時又著急道:

  “對了,你們早點回來,天黑了夜路難走。”

  “知道了母親,放心吧?!?p>  兩人這才揮手告別,快步跑向村口。

  來到村口,果然同二胖說的,有一秦家人昂首矗立,旁邊已經(jīng)有同村的六個少年少女在車旁等著了。

  兩人跑到那個秦家人面前,略微彎腰行了個蹩腳禮。

  “行了,人夠了。

  你們八個人都知道要去做什么了吧?

  如果還有迷糊的,現(xiàn)在舉手?!?p>  那秦家人掃視眾人,見都無一應聲,這才又說道:

  “很好,你們隨我上車,我們時間很緊,客人們已經(jīng)臨門了,一些規(guī)矩我在路上再給你們講?!?p>  說罷,此人邁步登上馬車,胡燦八人也都跟上,然后馬車駛向秦宅。

  車廂很大,而且是一個村的,相互都認識。

  不過胡燦二胖兩人與其余六人似乎有些隔閡,雙方都不怎么說話。

  一路上,馬車里的眾人都全神貫注的透過拉起的馬車簾子看著前方那道背影,心中謹記他說的許多規(guī)矩。

  不一會兒,馬車就到了秦宅后門。

  八人魚貫下車,隨之被帶去換掉了身上的臟衣服,穿上他們府內(nèi)特有的服飾,然后分赴崗位。

  胡燦和二胖被安排在府前候車,也就是將府前來客的車牽到馬棚、將要離去親朋的車從馬棚牽出來。

  兩人一直不敢有逾越之舉,有車來就牽走,無車來,則靜候。

  時間過得很快,秦家壽宴的聲勢也愈發(fā)浩大。

  來的親朋也越來越多,兩人前腳接后腳,一時間都有些忙不過來,因此少有駐足歇息的時候。

  當然,兩人也見識了很多奇形怪狀的'馬車'。

  什么用三角馬、獨角馬、四角獸、雙頭馬、六腳馬、鐵牛等等用來拉車的奇獸,然后是各種鑲金嵌玉的、珠光寶氣的、平平無奇的、寒磣的、簡陋的、高大的車廂。

  最后當然是從這些馬車上下來的人,男的個個氣表不凡,老的個個仙風道骨,還有許多儀表不凡的少男、漂亮的過分的少女。

  他們就像是河里的魚一樣,一波接著一波,絡(luò)繹不絕。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乘車而來。

  單是胡燦眼角余光看到步行而來的就不下百人,他們中許多都風塵仆仆的樣子。

  胡燦不由嘆了口氣,心中暗道:今天真算是漲見識了。

  以前他還真沒見過如此多的怪人奇獸,他甚至心中都沒有這些事物的概念。

  這時二胖剛走,眼下無車來,他偷偷瞥了瞥府前的胖管家,見他一雙眼睛都放在了越發(fā)臨近的一輛車上,這才敢揉了揉酸疼的大腿。

  不一會兒,車來到府前,胖管家滿面笑容迎了上去,胡燦也停下小動作急忙跟上,然后接過這輛用三角鐵牛拉的車,待車上人都下來,他才往后面馬棚行去。

  “這似乎也不是馬啊,馬棚放的下嗎?”

  ‘哞!’

  他走了一段路后低聲嘀咕,后面的三角鐵牛似是聽到了他的疑語,鼻氣‘哞哞’的抱怨了兩聲。

  “體格這么大,你還有怨氣?”

  胡燦回頭瞪了一眼,三角鐵牛不知為何立馬就沒了脾氣,低下高昂的頭腳步緩緩跟上。

  這時他剛走到后門。

  來之前就被告誡過,眼睛不能亂看,所以他只是余光一瞥。

  一棵樹,一老者,一少女,幾個仆從樣式的下人。

  然后他就一步走過。

  他清楚的感覺到,似乎,有雙眼睛從后門這個方向收回。

  就在他走過的那一霎那。

  不知怎么的,剛才還好好的他此刻心跳猛然加速,全身驟然緊繃,后背盡然已經(jīng)滲出了冷汗。

  他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好幾個呼吸后他才緩了下來,但一種名叫心有余悸的感覺仍如切己膚。

  “燦哥,累死個人?!?p>  這時,二胖迎面走來,他看起來面色無光,滿身疲累的樣子。

  “你怎么了燦哥,怎么額頭全是汗?”

  胡燦沒有接話,他擼起袖子擦了擦,對二胖露出一個沒事的微笑。

  “對了燦哥,今天來秦府的人也未免太多了吧,這秦老爺子也真是個人物。”

  二胖不禁唏噓感慨,臉上露出崇拜之色。

  胡燦只是點點頭,仍舊沒有接話。

  “看來秦家不單單是咱們?yōu)硡^(qū)數(shù)一數(shù)二的龍頭,在外面也很有影響力。

  我聽說,咱灣區(qū)統(tǒng)領(lǐng)盧布盧大人還是秦老爺子的女婿,這也難怪會有如此多的人前來拜賀?!?p>  二胖侃侃而談,可胡燦似乎不怎么感興趣,只是淡淡出聲:

  “嗯。

  行了,快去府前引車吧,待會兒不見咱人,人家該不高興了?!?p>  “好吧好吧,真是累死個人,你瞧我都累瘦了?!?p>  二胖有些怨氣,邁步就走,只是嘴里還在嘟囔:

  “不行,等會兒一定要多吃點,不然也太虧了。”

  胡燦笑著搖搖頭,邁步向馬棚行去。

  放好鐵牛車,胡燦看著眼前所謂的馬棚,他心里就很感慨。

  “畜牲住的都比咱家好,這是什么狗屁世道?!?p>  原本馬棚很是嘈雜,但此刻突然安靜起來,似乎有什么東西降臨,壓制著棚中所有的馬獸。

  “你們就知足吧,看看外面桌上的...許多你們的同類?!?p>  說罷,胡燦掃視了眾馬獸一眼,轉(zhuǎn)身向府前走去。

  時間在馬棚的住客愈來愈多中消逝,此時臨近中午,可似乎府前來客卻不見絲毫減少。

  府前的胖管家臉色有些不好看,雖然今天是老爺大壽,可是來客似乎超出預計的多。

  他不知怎么回事。

  這時府內(nèi)急急跑出一個中年人,只見他來到胖管家身前,附耳低聲說著什么。

  似乎有什么急事兒。

  胡燦聽不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

  臨行前,母親多番叮囑,他更不能違了母親的意。

  況且,他什么身份,天大的事兒也輪不到他。

  余光之下,他只見那個胖管家在府前來回踱步,而那個中年人則急得團團轉(zhuǎn)。

  似乎是不怎么好的事兒。

  沒多久,二胖也回來了,他立在胡燦旁,胖胖的腦袋偷偷看向兩人,小聲疑惑道:

  “燦哥,今天不是大喜事兒嗎?怎么他們一臉苦相?”

  胡燦見沒人注意,低聲回道:

  “不清楚?!?p>  這時,又一個人從府內(nèi)快步走出,他身后還跟著兩個仆從一樣的下人。

  此人龍行虎步間一臉威嚴,雖有急色,卻掩飾的極好。

  看見此人,只聽胖管家和那個中年人彎腰行禮道:

  “老爺?!?p>  聽罷,胡燦和二胖立馬規(guī)規(guī)矩矩,再也不敢有絲毫逾矩。

  “今天有些意外。

  秦山,你馬上去醉仙樓、酒香閣,叫他們用最快速度給我出幾桌酒肉,一定要最拿手最好的。

  你就在哪兒守著,出鍋就叫人送過來?!?p>  “是。”

  中年男人秦山應聲便走。

  只見他身形一躍,下一瞬,他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街對面的屋頂。

  再幾個閃爍間,他人已經(jīng)蹤影不見。

  胡燦有些目瞪口呆。

  二胖則是滿眼向往。

  兩人皆是土生土長的窮苦人家,無人指引教誨,十幾個歲月,從未了解被告知過這世間的奇奇總總,更何論今天這般親眼見識了。

  他們就像是兩個看見新奇事物的小孩,震驚的外表下全是好奇。

  正當此時,二人只覺天空忽然暗了下來。

  一只偌大的大雁從天而降落在府前,它翅膀扇動間,掀起陣陣灰塵。

  在胡燦目瞪口呆的雙眼中,一個老叟身形矯健的從雁背躍下。

  見此,秦家家主臉露驚容,急忙親自迎上。

  “咳咳...”

  胡燦和二胖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灰塵打的有些措手不及,猛地一嗆,不合時宜的大聲咳嗽起來。

  兩人雖知不該,但怎么也控制不住,只感覺整個肺都難受的要命。

  那老叟見狀,露出個歉意的微笑,隨后大手一揮,一股勁風忽起,掠過當場,灰塵瞬間驟散,二人這才好受了些。

  秦家家主有些掛不住臉,府前積灰如此,且在客前展露,這里外臟的都是他秦家的臉。

  他有些溫怒,繼而轉(zhuǎn)頭瞥了胡燦二人一眼。

  兩個普通人。

  秦家主收回目光,與來者老叟熱切活絡(luò)一番,這才將之親自引進府內(nèi)。

  隨著這個老叟乘雁而來,像是打開了某種開端,越來越多風塵仆仆的人御禽而來。

  胡燦和二胖這下就清閑了許多,只不過兩雙一次比一次瞪的老大的眼睛就苦了。

  他們真的像是初次認識這個世界的小孩,一次又一次的巨禽降落帶來的震撼沖擊著他們的內(nèi)心,讓他們感到好奇、迷茫、不知所措,讓他們的世界觀重新‘被’定義。

  可能他們只是那種在窮鄉(xiāng)僻壤與世隔絕的地方生存的獨客,世間所有事物都與之無關(guān)。

  從來無人訴說,也無人帶領(lǐng)。

  生在同一片天,活在兩個世界。

  胡燦忽然覺得自己何等渺小、微弱,世間所有仿佛都與自己形同陌路。

  母親體弱,父親竭力才能維持全家生計,所有人都全力以赴在自己那個小圈子里一天復一天,一年復一年。

  可是,圈子以外他們卻從來沒有涉足,甚至不知。

  何等悲哀,何等悲哀。

  胡燦苦笑。

  可自問,即使認識到這些,他胡燦又能如何?

  竭盡全力才能保證自己在圈里能夠活下去,又何來余力走出圈子?

  胡燦眼中泛著晶瑩,心中一腔熱血久久難平。

  他忽然很想哭,不出聲,不發(fā)出一句哭聲。

  他也很想逃避,逃離這個地方,他感到了恐懼。

  可他分明又隱隱覺得亢奮,想要伸手去觸摸、去感受。

  好奇嗎?

  于此,胡家村村口走近一個妖嬈嫵媚的女人。

  女人看著村子,嘴角壞壞的咧開,露出白皙鋒利的尖牙。

  她蜂腰忽然閃起一抹毫光,挑眉的雙眼隨之看去,她忽然笑了,笑的開懷,笑的毫不避諱。

  良久,她才舒緩,臉上則露出天生的嫵媚,只聽她挑逗一般輕輕嗯了一聲,道:

  “嗯,終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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