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后，一個月亮極其圓的晚上，安小暖剛睡著，手機振動了一下，是一直靜默在微信通訊錄里許久許久許久的童彥飛。他問安小暖：“你知道雨墨要結婚了么？”
看到這個消息，安小暖立馬就有些清醒了，趕忙揉了揉眼睛回復說：“不知道，她還沒通知我。”
他說：“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說說，我聽著。”
“我是主動知道的。很奇怪的心電感應吧。前幾天下午，給她發(fā)了條微信，問她在嗎，當時我是有打算最近去她的城市找她。她在當天晚上的九點才回復我說剛忙完，問我什么事，我說沒啥，改天再聊吧。然后就到了今天，我像是被心靈驅使一樣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在干嘛？她說她在男朋友家?！?p> “然后呢？”安小暖問。
“今天她們雙方父母見面，一起商量婚期。你說巧不巧，我打電話的前一秒，他們就把婚期定下來了。而且之前我給她發(fā)微信的那一天，是她拍婚紗照的時候，所以她才會那么晚才回復我?！?p> 安小暖聽著他發(fā)過來的幾段語音，突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和他聊些什么，只說了一句：“這世上有些事真是巧呢?！?p> 安小暖還想再回些什么，童彥飛撥了語音通話過來：“小暖，你說雨墨穿上嫁衣會是什么樣子？”
“她穿著嫁衣的樣子，看婚紗照就知道了呀，你不是說她已經(jīng)拍過婚紗照了嘛，可能過幾天我們就能看到了?！卑残∨匾饴唤?jīng)心地回答。
“你是在刺激我嗎？”
“我沒有?！?p> “我想說的是，她嫁的人為什么不是我？”他很壓抑，像是頭頂頂了一團烏云，壓得他喘不過氣。
“童彥飛，雨墨要嫁人了，這已經(jīng)是事實了?！卑残∨恢撊绾蝿裎克?，只能就事論事。
“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和雨墨不可能?！?p> “我不知道?！被卮疬@個問題時，安小暖有些猶豫。
安小暖不知道他們的過往，不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她只能憑自己的感覺說出這一句不知道。
“我比景懿更愛她，可她為什么不愛我？”
“感情這種事誰能說得定呢，我們總不能和所有喜歡自己的人都在一起吧？”
“可我只喜歡她，快六年了，這六年里我心里再沒有裝下過任何人?！?p> “六年了嗎？”安小暖都快忘記時間了。
“我一直以為她結婚還早，我以為我還有機會的，我應該再早一點聯(lián)系她的！”他的語氣很懊惱，好像哭了一樣。
“人生沒有退路，我們都回不到過去了?！?p> “小暖，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不松手?！?p> “我不知道回到過去一切會不會重來，但愿來生能不辜負你這6年來的深情?！?p> “小暖，你可能不記得你的6年是怎么度過的，可我記得，我腦海里總是會浮現(xiàn)出剛認識雨墨的那些畫面，好像就在昨天，可當我思緒回到現(xiàn)實時，才發(fā)現(xiàn)我觸碰不到，恍若隔世?！?p> “我真的不記得了?！?p> 居然已經(jīng)六年了，要不是童彥飛提起，安小暖真的差點忘記了；時間匆匆而過，留給他們的到底是什么，是失去和離別？還是成長與改變？沒有走到一起的兩個人，都像是受害者，付出的所有換來一句再見。
“這一次我是徹底沒戲了，我希望她幸福?！?p> “你也會幸福的?！?p> 通話結束后，安小暖點開和景懿的聊天框輸入：雨墨要結婚了。
隨后安小暖打開床燈坐了起來，盯著照片墻發(fā)呆，那墻上還有她和林雨墨的合影，還有他們好幾個人在一起時的合影，她一直看著，直到昏黃的燈光照得它眼睛發(fā)困，才刪除了那六個字，抱著枕頭入了眠。
夢里安小暖夢見了林雨墨，她留著可愛的短發(fā)，依舊是當年景懿喜歡的樣子，她對安小暖說：暖，如果學校的香樟樹被春雨洗禮，你恰好徒步經(jīng)過，請一定要打電話給我，告訴我那依舊是自由與愛并存的氣息。
一個月后的一個星期天，景懿依舊賴在安小暖屋內(nèi)，安小暖刷著朋友圈，看到林雨墨曬了婚紗照，她的先生看起來和景懿完全是兩種風格的人，林雨墨也特別美，笑得特別甜，那是安小暖沒見過的笑容，她不知是要感慨攝影師的技術好，還是該感慨林雨墨真的遇上了最對的人。
安小暖故意把照片打開，假裝無意間放在了景懿面前。
“誰呀，這是？”他一臉不知情的表情朝安小暖的手機看去。
當他看清楚這照片上的人時，表情頓時僵住了。
在和林雨墨的這段感情中，他的微表情管理的很好，從去年他生日那天去了長沙之后，每次提起林雨墨安小暖都會格外關注景懿的微表情，但每次都會失望，安小暖甚至一度懷疑，他是不是真的不喜歡林雨墨了?？粗┰谀侨腌姷木败?，安小暖心里竟突然有些驚喜。
景懿放下安小暖的手機，沒有說話，轉身向外走去。
半個小時后，安小暖收到何平發(fā)來的微信：“景懿過來找我了，你來嗎？”
“不了，你們聊?！卑残∨f。
安小暖拿起手機主動聯(lián)系了林雨墨，問她：“最近好嗎？”
“挺好的，我要結婚了，朋友圈看到了嗎？”林雨墨的語氣聽起來更溫暖了。
安小暖說：“看到了，所以聯(lián)系你呀，怎么沒通知我們呢？”
“離我結婚還早呢，只是拍了結婚照，沒開始邀請大家伙呢?！彼哉Z間笑著，很開心。
“景懿那邊，你有聯(lián)系嗎？”安小暖有些遲疑，但還是問了出來。
“沒有了，即使說了，他也不會來的。”
“遺憾嗎，你嫁的人不是他？”安小暖直截了當?shù)貑枴?p> “那他遺憾嗎？我嫁的人不是他?！绷钟昴磫?。
“也許會吧?！卑残∨f。
林雨墨很釋懷地說：“暖，其實沒什么遺憾的，我跟景懿之間的分開，更像是一次離婚?！?p> “怎么理解？”安小暖問。
“你記得我以前手上戴的小戒指嗎？我和他剛在一起的第三個月，是個暑假，他帶我去他老家玩，戒指是他媽媽帶我去珠寶店買的見面禮；有次給好友當模特，我還和景懿拍過情侶照，其中一套服裝就是西裝配白紗，就像婚紗照一樣。你說像不像結婚？”
安小暖想了想說：“是呀，我記得，你還曬過那套照片，很多人都以為你們要結婚了?！?p> “不過兩年的感情說分手也就分手了，就像結婚兩年后又離婚了一樣。”雨墨的語氣平靜如水，說，“暖，即使后來我真的嫁給他，也是會離婚的?！?p> “我從沒這么想過?！?p> “玲姐從前對我說過，說景懿其實更愛自己，他的關注點從來都不是在我身上，他更關注自己，他有太多的心事和顧慮，他不知道遠方和未來是什么樣，他現(xiàn)在還是這樣子，對嗎？”
“是的，他到現(xiàn)在都沒有安定下來?！?p> “我曾經(jīng)對他說過，我說：愿你獨闖的日子不會孤單。這是一句真心的祝福，我一直都很心疼他，我知道他過得辛苦?！?p> “那你還記得童彥飛嗎？”
她停頓了一下，回答安小暖：“記得?！?p> “他，好像還是老樣子。”
“我知道。讓我意外的是，他居然成為了第一個知道我婚期的人?！?p> “他跟我提了，他鬼使神差的給你打了個電話；我跟他說，愿來生不辜負他這6年的深情?！?p> “小暖，如果有來生，我希望是他負了我，換他離開我?！?p> “你的意思是下輩子沒機會？”
“命運早就安排好了，注定的有緣無份?！?p> “也恭喜你，遇到了對的人?！?p> “謝謝親愛的，你呢，最近怎么樣?！?p> “我挺好呢?！?p> ……
和林雨墨通過話后，安小暖推開窗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香樟樹的氣息沁人心脾，緩解了她莫名其妙感受到的壓抑。青春里的這些感情讓人遺憾嗎？其實不遺憾。任何事情都會有終點，只不過他們之間的終點來的太早了一點。
夜幕開始降臨的時候，何平打電話給安小暖：“景懿已經(jīng)回家了，我能不能去找你聊聊？”
安小暖答應了何平的見面，換了一身休閑裝在巷子口的香樟樹林下邊散步邊等他，回想著剛電話里何平說的話。
他說：“景懿來找我并沒有喝酒，倒是聊了一些你的事情?！?p> 安小暖心里犯了嘀咕，自己的事情？景懿聊了什么事情？
何平帶安小暖去的地方總是一些清雅別致的地方，不像景懿，除了燒烤攤好像沒別的可去之處了。
他們一起去了江邊，上船之前他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搬出了《花樣年華》里的臺詞：“如果多一張船票，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安小暖歪了歪腦袋，若有所思的回答了一句：“那就愿意吧?！?p> 江邊五彩的燈光一排一排的亮著，倒映在水中一片一片蕩漾著；晚風輕輕的拂來，像小嬰兒的手撫摸過安小暖的臉龐；岸邊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吉他聲，是流行了很久很久的情歌；一抬頭雖看不到滿天繁星，卻有幾顆閃亮的星星點綴著漫漫夜空。
“我突然想起一首詞，不知道符不符合此情此景?！焙纹秸f到。
安小暖看著他說：“你背來我聽聽?！?p> 他清了清嗓子，輕聲地背了出來：“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p> “李清照的如夢令？”
“是不是有那么一點點感覺。”
“是啊，不過李清照是興盡晚回舟，咱倆是興起來泛舟。”
“還有啊，李清照能誤入藕花深處，咱兩呢，是滟滟隨波千萬里?！?p> 安小暖托著腦袋看著他，他的眼睛清澈有神，睫毛隨風輕輕顫動著，嘴角揚起，抿出了一道優(yōu)美又陽光的弧度，衣服隨風微微搖晃，袖子在手腕處輕輕挽起，看起來簡潔又干練......看著看著，安小暖的心里突然多出以前從沒有過的感覺，那種感覺似曾相識，卻又陌生遙遠。
“我想在這里睡會?！卑残∨鹕?，伸了伸懶腰說到。
“這里嗎？會感冒的?！彼戳丝此闹埽瑢Π残∨f。
“沒事，就一會，一小會?！卑残∨[了瞇眼睛，又努力地眨了眨，看著他。
“好吧，那你靠我近一點點，別冷著了?！?p> 安小暖輕輕挪了挪位置，趴在自己的腿上開始小憩。越是這樣安靜美妙的環(huán)境里，安小暖就越容易犯困，與其說是犯困，不如換個說法，應該是很容易放松。一放松下來就會少了很多戒備，拋卻了雜念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個夢，做個美夢。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少時間，醒來時安小暖已靠在何平懷里，她的背上披著何平的外套，小船已經(jīng)靠了岸，岸上已經(jīng)沒了人。何平扶她起來時，她的腿就像沒了知覺一般又跌坐在了船上，何平則好像有些站不穩(wěn)，但什么話都沒說又蹲下來幫安小暖搓著腿。
秋天的晚風還真是無聲勝有聲，平時不怎么覺得冷的他們，那一晚卻像是一起挨過了一個冬天。
上了車，和平打開了暖風和座椅加熱，漸漸的兩個人的體溫都恢復了正常。
“這才秋天，咱倆座椅加熱都開了，哈哈哈?！卑残∨€不停。
“是呀，提前過冬了，也是難得?！?p> “我睡了幾個小時呀。”
“也就半個小時?！?p> “我感覺好像睡了一整晚一樣?！?p> “那你一會回家還睡得著嗎？”
“不一定，可能到家后也就有困意了?！?p> “對了，我還沒去過你家呢。”
“回頭放假來咯，順便嘗嘗我的手藝?！?p> “那可太榮幸了，現(xiàn)在就有些期待了?！?p> “不過，我做飯不好吃哦?！?p> “景懿有品嘗過你做的美食嗎？”
“沒有?！卑残∨瘬u搖頭。
“不會吧？”何平想不通。
“一般他過來的時候都會帶吃的，或者叫個外賣什么的，簡簡單單。”
“那我更加期待去品嘗你的手藝咯?！?p> “好的，等哪一天我有做飯的欲望時叫上你們倆?！?p> “好呢?！焙纹捷p聲回復。
回去的路上，安小暖問何平：“你說景懿得知前女友要結婚了，為什么沒點什么反應呢？”
何平回答：“無非就兩種情況唄。愛著或者不愛了?！?p> “愛著，或者不愛了？”安小暖重復著何平的話。
“你希望是哪一種？”他問安小暖。
安小暖疑惑了片刻，便懂了何平的意思，說：“我希望哪一種都不是，因為都太悲傷?！?p> 何平猶豫了一下對安小暖說：“其實我也有故事，你想不想聽？”
“女朋友結婚的故事嗎？”
何平主動找安小暖談起，也省得安小暖問了。
何平說，那是他的初戀，也是他迄今為止談過的唯一一次戀愛。大學的時候他還很木訥，明明喜歡卻不知道什么是愛，總是會丟下她自己去玩，和同學們一起玩游戲，宅在宿舍里懶得出去，回想起來好像也沒給過對方什么。后來就分手了，也就沒聯(lián)系了，應該是已經(jīng)結婚了。
“那你后悔嗎？”安小暖問他。
“當時是后悔的，但沒辦法，分明是自己不懂事?，F(xiàn)在懂事了，知道如何去愛了，也特別想好好呵護喜歡的人?！?p> “聽這意思現(xiàn)在是有心上人了，怎么也不帶出來一起聚聚？”
“她還不知道我喜歡她，更沒答應做我女朋友。”他看著安小暖說。
“哦，那你得加油啦。多抽空陪陪她，別老跟我和景懿在一塊，耽擱你找女朋友了?！?p> 聽到安小暖這樣不經(jīng)意地回答，何平有些黯然神傷。
提到景懿，何平告訴安小暖，在她從西寧回來并且自己發(fā)燒的那天，景懿送走她之后又返回房間去找自己了。何平說景懿好幾次張了張嘴想跟他說些什么，但都止住了，然后拉著他一起打了幾把游戲。
何平說其實他能理解景懿當天為什么生氣拉著安小暖離開？
他說：“景懿并沒有針對任何人，他只是怕失去，就像他之前失去雨墨一樣，其實誰都不愿意將本來屬于自己的一切變成曾經(jīng)擁有?！?p>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人總是要各奔東西，最終離散；相遇是一份額外的禮物，最終只會變成了紀念。他害怕這一天來得太早，他說該失望的事情從來就沒讓他失望過，所以他不喜歡爭取?！?p> 安小暖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回想著從她認識景懿開始，到現(xiàn)在為止，景懿的所有變化，不由得嘆了口氣，感慨時間飛逝。
安小暖回到房間后，景懿又是嚇了她一跳，他居然睡在她臥室的地毯上。
“你怎么搞的？老是嚇我?！卑残∨闷鸨д碓蚁蛩奶粫r半會難以平靜。
“我困了呀，自然要睡覺?！彼故怯迫蛔缘玫乜粗残∨?。
安小暖嗔怪著：“你下次來的時候能不能提前給我說一聲??？”
“你反過來想一下，就當我就在這住著，只是偶爾不在而已。這么想你就不怕了?！彼鹕韥?，可可愛愛地望著安小暖。
“過分！”安小暖白了他一眼，“是真的嚇人你知道嗎？”
他伸了個懶腰說：“今天我是真困了，一開你臥室門看你不在家，我就順帶相中你床邊毛茸茸的地毯了?！?p> “那你睡著吧，我睡外面沙發(fā)去。”安小暖抓起自己的枕頭就要往外走。
“你老跟我這么見外干嘛，你就睡床上，我睡旁邊的地毯，保證不會發(fā)生任何事?！?p> 景懿起身走到安小暖身后扶著她的肩，讓她在床邊坐下。
“你放心，我就睡地板上，保證這是最近的距離，不會再近了?！彼终f。
“你今天又有心事啊？”安小暖望著他問。
“沒有。我就是覺得在你這睡覺舒服，不失眠?！彼従忁D過身，又在地毯上坐了下來。
“那你失眠是為了什么呢？”安小暖追問。
“不曉得?！彼麚u搖頭，表情黯然。
安小暖揣著好奇，止不住的問：“雨墨要結婚了，你心里難過是吧？”
“我能說句實話嗎？”他語氣變得很認真。
“你說呀，我就等著你的實話呢?！卑残∨男睦锒嗔藥捉z小期待。
“不難過，真的不難過。”他搖著頭。
安小暖不可置信地望著他，說：“我不信！”
“我說的是實話，但是你不信。”他聳了聳肩。
“為什么？”
“都過去了，過去這么久了，我都快忘了；而且明知不可能了，難過有什么用呢？”
“你......你理性到可怕。”安小暖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景懿認真地看了看安小暖，說：“你放心，要是有一天咱倆也分別許多年，我一定不會忘了你的。”
“那這又是為什么呢？”
“因為我認為，我們現(xiàn)在的感情已經(jīng)超過了友情和愛情，甚至超越了親情?！?p> “真的嗎？”
“真的呀?！?p> “哦?！?p> 景懿躺下身，把枕頭挪好，閉上眼睛對安小暖說：“那我就先睡了，你這個地毯真的很舒服的?！?p> 安小暖擺了擺手，拿了睡衣去洗手間換了后，洗臉刷牙沖澡，爬上床側著身睡著。
“景懿啊，你說咱倆認識這么久了，我為什么覺得有時候看不透你呢？”
“別開玩笑了暖，我什么你不知道呀?！彼D了轉身，面對著安小暖并看著她。
“我能知道什么？”
“我的過去和未來你都有參與，你說呢？”
“不扯了，睡覺。”
窗外路燈的光線滲透進來，能模糊地看清景懿臉部的輪廓，甚至讓安小暖在某一瞬間，突然想起了萬川，那個曾經(jīng)在她身旁睡著的她愛過的人。
后來過了很長時間，安小暖看到童彥飛更新了簽名：只是聽她說。安小暖沒太懂什么意思，也沒主動聯(lián)系過他。林雨墨都要結婚了，她和童彥飛也沒有什么共同話題了。
景懿依舊正常上班，該工作工作該玩就玩，這個大男孩的心思你永遠都猜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