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份的御花園的花開了一片又一片,遠(yuǎn)遠(yuǎn)地看上去五彩斑斕,風(fēng)吹得濃郁的花香到處都是,就連離御花園稍微遠(yuǎn)一些的地方也彌漫著淡淡的花香。
許韻潼一身淡紅色坐在霏雨閣門口的石階上,嗅著花香,望著遠(yuǎn)方,如一朵羞澀的山茶剛剛開放。
月竹端著一碗點(diǎn)心走出來,遞給許韻潼,又用手遮著額頭微瞇著眼看了看湛藍(lán)的天兒,話語中夾雜著因?yàn)樵绯縿倓偟絹矶鴵碛械暮眯那椋骸靶≈?,六月份了,御花園里都有蝴蝶在飛了吧?!?p> 許韻潼大口吃著點(diǎn)心,腮幫子跟包著兩個核桃一樣鼓鼓的,還不忘順帶地回答著:“是呀?!?p> 月竹嘴角一抽,表示不滿:“小主你對我真敷衍?!?p> “你又不是皇上。”
“......”月竹的表情跟吃了蒼蠅一樣,行吧,她記住了,主子果然滿腦子都是皇上,沒有他們這些丫鬟。
許韻潼似乎讀懂了月竹臉上寫的什么,又看著她,語氣還是和目光一樣懶散:“又沒少你吃少你穿,你那些宮女朋友哪個過得有你滋潤,你這丫頭就沒良心?!?p> 月竹這就不樂意了,掐著腰強(qiáng)烈反駁:“主子,你不能這樣,論和你認(rèn)識的時間,奴婢和月汐比皇上早多了,在一起的時間也長,怎么在你心里就啥都不如皇上呢?”
“你們本來就什么都不如皇上呀,你們能掙錢給我花嗎?”許韻潼用手背支著下巴,歪著頭玩味地看著暴躁的月竹。
這下月竹可啞了,支支吾吾半天,才從嘴里擠出兩個字兒:“......啊這?!?p> 遠(yuǎn)處突然出現(xiàn)昭妃大宮女飛蘭的身影,旁邊還有昭妃宮里的管事太監(jiān)王公公,一群人氣勢洶洶地往這邊走來,一看就沒懷什么好意。
許韻潼從容起身,保持著主子的高傲與輕佻看著這些把自己快要當(dāng)主子的奴才,找她是要做什么。
飛蘭過來也不行禮,一臉要把許韻潼吃了的表情,沒好氣地說:“嬋充容,我們家昭妃娘娘傳你有事?!?p> 許韻潼不慌不忙,完全不把飛蘭放在眼里,笑容里帶著蔑視:“既然你們家昭妃娘娘找我,你又不是昭妃,和我擺什么娘娘的架子,月竹,給我打爛她的嘴?!?p> “得嘞小主?!痹轮駴]好氣地瞅著飛蘭,跟著許韻潼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女人,她這個丫鬟也一樣不讓人省心。
飛蘭見許韻潼敢打人,驚怒地放言:“你敢!”
“啪!”
“啪啪啪!”
幾個巴掌跟春節(jié)放響的爆竹一樣,響亮地打在飛蘭的臉上。
月竹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飛蘭被打得抱頭亂竄,王公公一邊一點(diǎn)沒有男子氣場的試圖勸架,用那尖細(xì)的太監(jiān)音不停地呼喊著:“哎呦,真是反了天了,你們怎么打人啊,太不把昭妃娘娘放在眼里啦!”
許韻潼臉上的笑容冷下來,一腳狠狠踢在王公公屁股上,直接把王公公和飛蘭一摞全踢趴下了,并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害怕的眼神和狼狽的模樣,冷冷地說:“給我跪下。”
飛蘭和王公公一個捂著帶有紅印子的臉一個捂著屁股,惶恐地跪在地上連喊饒命,許韻潼兇狠的眼神如同刀子一樣刮在他們身上,兩人嚇出一身冷汗,把他們的衣服都給弄濕了。
“嬋充容饒命啊,我們再也不敢了?!眱蓚€人手忙腳亂地連連磕頭求饒,嚇得魂都飛了,他們哪里能想到許韻潼這么彪悍,不僅一點(diǎn)也不怕他們,還對他們直接上腳。
許韻潼知道昭妃找她準(zhǔn)沒好事,盡管她連皇后都不怕,但她這會兒正愁找不到借口跟皇帝賣慘呢,昭妃居然把理由給她送上門來。
月竹走過來,有點(diǎn)擔(dān)憂地看著許韻潼,關(guān)心道:“小主,你真要去嗎?”
許韻潼笑得自信張揚(yáng),回答:“有什么不敢去的,她還能整死我不成,就算她娘家得勢,她也不敢公開害死寵妃,更何況你也不想想你主子我是什么人,誰整誰還不一定呢。”
“......那好吧,小主,奴婢陪你去。”
許韻潼點(diǎn)點(diǎn)頭,又對著跪在地上直哆嗦的兩人冷冰冰地命令道:“還不帶我去見你們娘娘?!?p> “是是是!”王公公和飛蘭連滾帶爬地起來,連頭也不敢回地在前面帶路,眼睛時不時地偷偷往后面許韻潼的方向瞟,跟被人教訓(xùn)了一頓的賊一樣,一路上引來無數(shù)宮人圍觀,場面甚是熱鬧。
他們可從來沒見過昭妃眼前的紅人這么狼狽過,平日里這倆人可是趾高氣昂的,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磕磣兩句,但人家主子厲害,他們這些地位低下或者主子不得勢的小宮人只能忍氣吞聲。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們心里就逆來順受,大家伙早看不慣昭妃宮里邊的人了,見此情景紛紛議論開來。
“宮里都傳新得寵的嬋充容手段十分了得,連皇后都那她沒辦法,今天又教訓(xùn)了昭妃的人,看來呀,這后宮要變天了?!币粋€宮女用手擋著悄悄對另一個宮女說。
那個宮女也贊同地附和著:“可不是嗎,昭妃也就娘家厲害,沒了娘家她是個什么東西,估計(jì)用不了多久就要被這位頂下去了。”
“你們小聲點(diǎn),不怕王乾和飛蘭聽見啊,嬋充容不怕昭妃,你們也不怕?”一個小太監(jiān)從中插嘴。
兩個宮女這才閉嘴,但王公公和飛蘭在許韻潼那栽了跟頭的事兒很快在后宮傳遍了。
到了昭妃的麗華殿,進(jìn)門便是一片金光閃閃的珍貴的陳設(shè),殿內(nèi)一片奢華的氣息,坐在大殿中間貴妃榻上昭妃臉上本來帶著胸有成竹的笑容,打算好好修理許韻潼一頓,結(jié)果一眼過去就看見王公公和飛蘭那逃難一樣的狼狽模樣,以及后面帶著志得意滿笑容的許韻潼,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伴隨著一股火氣即將從她臉上噴發(fā)。
她“噌”地站起來,瞪大了眼睛厲聲喊:“許韻潼!”
許韻潼中規(guī)中矩地行了個沒什么誠意但挑不出錯的禮,故意惡心昭妃,還柔柔地回應(yīng):“娘娘有什么事兒?”
“你!”昭妃氣得隨手抄起一個花瓶向許韻潼砸過去,許韻潼輕輕一躲讓昭妃的花瓶直接和地面來個“玉碎”,還楚楚可憐地說:“娘娘怎么砸人呀,嬪妾才剛來呢?!?p> 昭妃氣急敗壞:“你這個賤人,不好好給你點(diǎn)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宮規(guī)!”
“那娘娘想讓嬪妾怎樣呀。”許韻潼明艷的笑容里伴著輕佻,就像主人看著一只炸毛的小貓。
昭妃心中的汽油桶徹底被許韻潼點(diǎn)燃了,她面目猙獰地指著許韻潼怒吼:“給本宮跪下!”
許韻潼嘟了嘟嘴,轉(zhuǎn)了轉(zhuǎn)明亮的眼珠,扭扭捏捏地跪下。
“好好在這里反省,直到本宮滿意為止?!闭彦f完憤然揮袖,還叫旁邊的胡婕妤好好看著許韻潼,胡婕妤心下叫苦,她還要回去哄孩子呢,昭妃和這個嬋充容真是沒一個讓人省心的,可憐了她這個孩子的母親夾在中間。
許韻潼倒是不愁,昭妃敢讓她這個老戲精跪,就要敢于接受后果哦,畢竟當(dāng)了二十五年的殺手了,潛伏啊,諜中諜啊,影后什么的只有那些沒有真本事的凡人才會去當(dāng)。